第6章 無辜慘死
“我沒有偷,是晚飯時自己應得的饅頭。”新梅一聲驚叫,轉眼就被綁了起來。
“還敢嘴硬狡辯?!給我往死裏打!”
楚淩霜一驚立即艱難的撐著牆壁起身,衝向柴房的門邊,隔著柴門的縫隙,聲音中帶著幾分威嚴:“住手!淺語,請你不要為難她。”
淺語惡狠狠一笑,她的目標當然不是小小一個丫頭,不過殺雞儆猴罷了。
“打!”不理會楚淩霜的話,她咬牙切齒的命令。
不管青紅皂白和新梅淒慘的求饒,幾個壯實的侍衛舉著皮鞭劈裏啪啦一陣暴打。
“淺語,本王妃命令你住手。”楚淩霜隔門縫看著新梅瘦小的身子在地上滾來滾去,淒厲哀嚎,身上已經全是血痕,急切的伸手去推柴門,推不開,用腳去踹,也踹不開,看來門被反鎖了。
想起小丫頭對她的情誼,她急切萬分的用力撞門,要是自己會武功多好,就可以在必要的時候闖出去救人,而不是一籌莫展的看著她被虐打。
看她手掌和肩頭都被弄破流血,卻衝不出來,隻是聲嘶力竭的喝令侍衛住手,淺語愜意的抱臂欣賞著難得失控的楚淩霜。
“住手!住手!你們這些沒有王法人性的狗奴才們!本王妃命令你們住手!”楚淩霜憤怒得眼睛都紅了,新梅那小小的身子如何受得了這樣的毒打?
王妃嘶啞的聲音和血淋淋的手掌肩頭,讓幾個大漢停了動作。
不管怎麽說,她都是名正言順的沁王正妃。當著她的麵忤逆她,非要打死這個丫頭,以後會不會遭到王妃的報複?
“哼,一群沒用的東西。”一看到楚淩霜的慘狀和氣勢震懾住侍衛們,淺語氣得直跺腳,劈手奪過一個大漢手中的鞭子,向著地上瑟瑟發抖的新梅狠狠抽了上去。
每一鞭都讓新梅慘叫連連,血肉淋漓,一直強忍著疼痛的她忍不住淒厲大叫:“救我,王妃救我,救救……”
“淺語,你太放肆狠毒!”楚淩霜顫抖著聲音嗬斥,更加用力去撞柴門:“快將門打開!”
她的性子,向來吃軟不吃硬,滴水之恩都想著湧泉相報,她怎能忍受一個對她好的小丫頭因為她無辜枉死?
可是不管她如何激動悲憤的命令,侍衛們卻麵麵相覷,都不敢動。
誰得罪了王府的小霸王淺語,誰就別想活著,他們不可能因為畏懼楚淩霜的王妃虛名和憐憫新梅的遭遇就忤逆淺語。
楚淩霜不會武功,又每天隻吃那麽一點點清粥,總是餓得身子發飄,根本就沒有力氣撞開那扇門。
新梅剛開始還哭喊著在地上翻滾,後來漸漸沒了聲音。
激烈撞擊著門板的楚淩霜,透過門縫看到已經斷氣身亡慘不忍睹的小丫頭,心仿佛被冰冷的水淹沒,越來越涼。
“把屍體拖出去,扔到亂葬崗喂野狗!”淺語扔下手中血淋淋的皮鞭,惡狠狠說著,挑釁的隔著門縫看著眼神驟然僵冷死寂下來的楚淩霜:“如何,王妃?”
楚淩霜無力的閉上眼睛,滑到在地。
就因為自己的柔弱無力,眼睜睜看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慘死在她麵前,而她,無力相救。
至於遠在京師的母親,不知道又過得什麽日子?自己這樣一味地挨打忍讓,正確嗎?
要如何改變這樣的境遇?她不想再這樣被動的受製於人,當忍辱負重委曲求全也不能換來自己在意的人活命時,她怎能繼續這樣下去?!
不能!不能!新梅,我不能讓你枉死!不能就這麽算了!
她狠狠看向淺語,悲憤不甘的淩厲眼神,和死死緊握的拳頭,讓隔著窗戶望過來的淺語心頭一驚,但是很快她就不屑的一笑,這個無依無靠的醜八怪虛名王妃還能怎麽樣?還不是任由她搓扁捏圓?!哼!
她滿不在乎一揮手,帶著如狼似虎的侍衛們呼嘯離去。
“對不起,新梅,是我連累了你,卻沒能救你。”楚淩霜輕聲啜泣。
從小到大,她都是能忍則忍,不到萬不得已絕不爆發。
曾經她也為母親抱屈,找父親據理力掙,大鬧一場,可是,楚躍無動於衷,變本加厲的縱容姨娘們欺負她母親。
漸漸的,失望至極的她也習慣了能忍則忍。
可是眼下,她還能怎麽忍?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這個淺語實在太過狠毒了,有她在王府一天,下人們的生命就沒有保障。
然而,目前她一個棄妃,能奈何得了有惠夫人蔭蔽,和皇後楚嫣然背後撐腰的淺語嗎?
礙於她天子賜婚的身份,終究怕她出事死掉,有侍衛偷偷去稟報了主管外事的常管家,管家不想和跋扈惡毒的淺語起衝突,暗自搖頭一歎,連夜派來大夫給王妃診治療傷。
淺語知道後,不好和常管家對著幹,就將楚淩霜的飯克扣下來,隻給藥醫治她手掌和肩頭的傷。
在柴房裏躺了三天三夜,楚淩霜醒了睡,睡了再醒,昏昏沉沉沒有吃沒有喝,本來就單細的身子更加瘦弱發虛。
因為新梅的慘死,所有下人都不敢再靠近柴房半步,這裏越發冷清死寂。
天氣越來越冷,一夜北風緊,今年的第一場雪洋洋灑灑的落下。
嗬著氣,暖著已經凍僵的手指,搓弄著麻木的腳趾,楚淩霜終於再也睡不著。
天氣太過寒冷,如果睡過去,她怕自己再也醒不來。
正看著外麵白雪皚皚的琉璃世界,柴房門卻被匆匆而來的一個侍衛打開。
侍衛走進來,二話不說,直接提著楚淩霜就向外走,方向是浣衣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