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第304章 一起過年
「爺爺，你進去坐著，我去給你沏茶！」顧小妹跟在自家嫂子後面出來，跑去沏茶。
顧老爺子進屋，跟小寶很是玩兒了一會兒，眼看午飯時間了，顧婆子去做飯，在這裡吃的肯定是會比老三家吃的好，她使喚顧小妹去把顧老太太也叫過來。
大過年的，幾頓飯也不能吝嗇老兩口不是？怎麼說都是當晚輩的，以前沒有也就算了，現在生活條件上來了，雖然養老錢也從一個月五塊漲到了二十塊，可是該孝敬還得孝敬，何況過年過節的。
果然，顧婆子的做法收買到了顧老太太的心，這回，她只領了顧良川過來，留下那一家三口沒帶來。
臉上還掛著難得的笑容，對著顧婆子也是笑呵呵的，一個勁兒誇。
顧婆子做了四個菜，肉菜佔了三個，排骨燉了干豆角，小雞燉土豆，還有一條魚，家一盤肉炒白菜，其實四個都能算是肉菜了，白菜里也放了不少肉。
加上一大鍋的大白饅頭，誰看了不迷糊啊，真的簡直了，顧老爺子再穩重也忍不住流口水。
他們過年也吃不上這麼好的東西。
顧老太太倒是沒什麼，吃的可開心了，還不忘一個勁給顧良川夾菜，而顧老爺子就不同了，想的多，一時有些情緒控制不住。
「大娟啊，爸知道你不容易，這麼些年，老大走的早，你拉扯大兩個孩子，爸也沒能幫上什麼忙，現在看看，你把兩個孩子都養成才了，爸高興啊！真高興！」
說著還迅速擦了一把掉出來的眼淚，裝作沒哭的樣子，吃起了飯。
他這一哭，加上又提起了顧老大，頓時，一桌子人臉色都有些垮下來。
每逢佳節倍思親這句話不是白說的，記得每當過年，都會哭一回，搞得所有人心裡都不好受，跟著哭。
「哎呀老頭子，好好的吃個飯你又整這幺蛾子，老大都有了這老些年了，早就投胎轉世了，大過年的別讓孩子們難受了！」
顧老太太重重在乎老爺子肩膀上拍了一下，狠狠地警告。
「對對，吃飯吃飯！不說了，不說不開心的事情了，今兒這不是高興嗎？我高興！我大孫子這麼出息，兒孫子也出息，你看你的大的傢伙都會開，老頭子我高興！」
極力忍著心裡對顧老大的思念，劉芳芳看得出來，她笑著提議「這麼好的菜怎麼能沒酒呢，爺爺就差個酒了，我那兒可有一瓶好酒，我去給您拿來啊，爺爺你喝點兒！」
說著就要站起來，卻被顧良城壓住坐下，「我去拿，你別動！」
自己媳婦兒看出來的事兒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呢，兩口子心照不宣，想給老爺子喝幾杯，讓他好好睡一覺，不想這些難過的事兒了。
「好，那爺爺就喝兩杯，老婆子，你陪我喝兩杯啊！」
顧老爺子混濁的眼睛里充滿了淚意，強忍著收回去，還破天荒的，想跟自家老婆子對飲兩杯酒。
顧老太太哪能拒絕啊，難得老頭子想著自己。
最後這頓飯變成了老兩口拼酒，說著這大半輩子走過來的艱辛酸楚，喜怒哀樂，兩口子都給喝大了。
顧老爺子醉眼迷離的看著一桌大大小小，感慨了一句「老頭子我老嘍，不知道還能有幾個這樣的好日子了！」
聽著讓人心酸，顧婆子大手一揮「爸，這個年咱們三家攏在一起過！就在咱們家過！」
顧婆子一句話，決定了過年的熱鬧程度，和滿心程度。 她就是看著老爺子難過的樣子有些不忍心了，想讓一家子聚一起過個年。
這事兒就讓顧老爺子酒醒了之後安排了，顧老三家一家四口樂的不輕，顧老二家，錢素芬一聽是在老大家過年，也就沒什麼意見了。
她不想去老三家過年，三弟妹太埋汰了，她不喜歡在那兒吃飯。
不過如果是在老大家，大嫂現在對她們自家有恩，而且她兒子還得靠著大哥呢，所以得近乎著點，巴結著點才行。
她挑挑揀揀，選來選去，裝了不少東西帶上。
白面五斤肉三斤，半斤糖球兒，一兜子毛嗑還有二兩茶葉，一斤白酒兩頭酸菜。
顧老二見已經提著東西要出門的媳婦兒，有些不高興了，叫住人。
「把咱兒子帶回來的奶油餅乾帶上，還有豆油帶上點，酸菜再加兩頭，大嫂她們不在村子上，沒腌酸菜，兩頭夠誰吃？」
錢素芬有些不樂意了，啪的把東西放下，瞪著顧老二「咋地，三家一起過年，老三家不出東西啊？就眼睜睜看著我們兩家出唄？白吃白喝？」
她拿五斤白面都快心疼死了，還有三斤肉呢，這要是自己家四口子過年的話，肯定吃上兩三天的了。
這三斤肉里放兩頭酸菜，不知道包多少餃子出來呢。
「三弟家什麼條件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們能拿啥？」
顧二妮馬上接她爸的話開口「而且媽，三嬸兒拿的東西你吃啊？三嬸兒給你拿酸菜過去，你敢吃嗎？誰知道三嬸兒腌酸菜洗沒洗啊？」
父女倆眼神交流一番，顯然，閨女是懂她媽心思的，這麼一說，錢素芬再也不敢耽擱了，趕緊又去撈了三四頭酸菜出來。
三家一起過年，吃的肯定多，大嫂沒有酸菜，她得多拿點，別用老三家的酸菜。
等她出了，屋去撈酸菜，顧老二趕緊拉著閨女讓她去找奶油餅乾。
「快把你媽藏起來的奶油餅乾找出來，快點快點！」
聲音都不敢大聲，催促著閨女去找東西，雖然顧二妮是個女娃子，可是一來她是顧老二唯一的閨女，二來她月月掙三十塊錢，雖然沒有她哥多，可也會才二十塊交給她媽，錢素芬對這個閨女沒有什麼偏心眼。
不過顧二妮卻跟自己爸爸是一國的，什麼都向著她爸。
「爸，媽說那是初二去姥姥家要帶的，咱們拿出來能行嗎？別惹毛了她，咱倆沒好果子吃！」
顧老二一聽是去老丈人家的時候帶的，也不好意思了。
「拿一半出來，再把蘋果跟橘子帶幾個！」
父女倆趁著錢素芬撈酸菜功夫已經安排的妥妥的，把幾個蘋果幾個橘子還有兩斤左右的奶油餅乾裝好，顧老二把東西都提上就叫著閨女出門了。
錢素芬在後面提著酸菜跟著，沒發現這麼多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