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1章 第一次為我吃醋
宛寧的心狠狠一沉,下意識的追問道:“你說什麽?我媽媽怎麽會落水?”
許靜嫻不是一直呆在病房嗎?怎麽可能跑出去?
可醫生那邊已經來不及解釋,隻一再催促她立刻趕到醫院。
宛寧已經慌了心神,而慕久年就坐在她身邊,自然也聽到了手機裏醫生的話。
他立刻掉轉車頭,往醫院的方向開去。
路上,宛寧的淚珠子劈裏啪啦的往下掉,慕久年騰出一隻手,握著她冰冷的指尖,道:“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
盡管,他也擔心的很。
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許靜嫻正在搶救,宛寧絕望的看著緊閉的搶救室大門,泣不成聲,“怎麽會這樣?我媽媽怎麽會一個人出去呢?護士怎麽會讓我媽媽一個人出去?”
就在這時,院長匆忙趕來,十分抱歉的道:“許小姐,這是我們院方的失誤,我們會負責到底。值班的護士玩忽職守,沒有看管住病房的病人,我們已經將她解雇了。還請您原諒我們的過失,給我們一個機會。”
宛寧忍不住朝他吼道:“我原諒你們,那我媽媽的命你們能陪嗎?我告訴你,我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起訴你們!”
院長滿頭大汗,畢竟,這件事非同小可,宛寧此時的情緒又如此激動,他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慕久年將宛寧圈在懷裏,道:“宛寧,冷靜一點,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先看看伯母的情況,不要再手術室外麵這樣,嗯?”
宛寧在他懷裏痛哭出聲,可情緒卻真的被他安撫了一些。
半小時之後,搶救室的門被打開。
宛寧立刻迎上去,聲音發顫,“醫生,我媽媽怎麽樣了?”
“搶救很成功。”
醫生怕宛寧追究醫院的責任,自然往好了說,然後,才有些理虧的說道:“您母親落水之後,很快就被救上岸了。隻是……嗆了點水,所以,肺部有點炎症。”
慕久年聽到這個醫生的話,便微微皺起了眉頭。
落水之後引起肺炎,雖然是很常見的,可這醫生明顯是想把醫院的責任淡化。
果然,醫生繼續說道:“許小姐,您不必緊張,用幾天抗生素,您母親就會沒事的。”
院長擦了把冷汗,心想著,幸虧就回來了。
而宛寧也鬆了口氣,大概是因為母親沒有什麽大問題,所以,她也沒有剛才那樣激動了。
隻是擔心的望著搶救室,道:“那我什麽時候可以進去看看我媽媽?”
“現在就可以。”醫生道:“再觀察兩小時,我們就會把您母親轉移到原先的病房。”
宛寧立刻跟著醫生去了搶救室,而慕久年的眸光卻愈發深邃起來。
他走到院長麵前,冷聲問:“被解雇的護士在哪兒?”
“額……”院長擦了把冷汗,沒想到當事人都不追究了,當事人的男朋友又開始追究。
他陪著笑道:“是這樣的,今天出事之後,我們立刻就將她解雇了。如果您和許小姐真的很介意這件事,您可以起訴她,我們也可以提供當時的監控和證據。”
慕久年聽著院長的話,心裏有了個大概。
他總覺得許靜嫻落水的事情有蹊蹺,可院長的態度足以說明,他的確是不知道內幕的。否則,院長不可能一個勁兒的將醫院往外摘,卻把那個玩忽職守的護士給推了出去。
慕久年打發了院長,給助理打電話,讓他去尋找那個玩忽職守的護士下落。
他不相信,許靜嫻的落水會這樣簡單。
而搶救室裏,宛寧的手機一直在響,看到那個熟悉又厭惡的電話,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立刻接了起來。
那邊傳來江祁勝陰冷的聲音,“宛寧,我送你的這份新婚禮物,可還喜歡?”
宛寧恍然大悟,又驚又怒,“是你?果然是你!你到底想做什麽?”
“還記得嗎?我說過,你母親精神有疾病,萬一跳個樓,失個足落水,根本就不會有人懷疑。”
他的聲音如同從地獄裏來的魔鬼,令宛寧憤怒的發顫。
隻聽江祁勝一字一句的威脅道:“這次,隻是給你的警告,隻要你敢和慕久年結婚,我一定讓你的婚禮變葬禮!”
“江祁勝,你不是人!”
宛寧渾身發抖,卻又拿他毫無辦法。
直到掛了電話,宛寧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想了很久,將目前的局勢想明白,這才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
江家。
鍾芝華這兩天簡直稱得上是寢食難安,日日夜夜處於惶恐和焦慮中。
哪怕江林每天都去探望許靜嫻,她也沒敢再阻攔,再也沒有跟江林起過一句衝突。
隻有晚上,江林回到家了,醫院裏沒有人在的時候,許靜嫻才偷偷過去,找醫生了解情況。
然而這天,江林卻帶來了一個令她無比震驚的消息——許靜嫻落水了!
當然,這並不是江林主動告訴她的,而是在江林與許宛寧打電話的時候,她偷聽到的。
不僅如此,江林心急如焚的給許靜嫻聯係各種專家,並且說著許靜嫻的近況。
大概就是許靜嫻失足落水,但落水前,她已經想起來了一切,還沒來得及說。
他讓對方一定要用盡全力將人救回來,因為,許靜嫻的現狀,不容易樂觀。
鍾芝華在門外聽著這一切,捂著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口,不知是太過震驚,還是太過喜悅。
就如同前幾日一樣,鍾芝華雖然聽江林如此說,卻還是不放心的準備去醫院探探情況。
去了精神科,護士站隻有一個護士在值夜班,整個科室靜悄悄的。
見她進來,護士問道:“你找哪位?”
這次,鍾芝華變了一副嘴臉,笑眯眯的道:“我找你們值班醫生。”
護士將值班醫生叫了出來,而這個醫生鍾芝華前幾次來並沒有見過。
因此,她連忙道:“您好,我是你們這裏一個叫許靜嫻病人的好朋友。”
“你有事嗎?”那醫生推了推黑框眼鏡,說道:“現在許靜嫻處於危險期,暫時不能探視。”
鍾芝華心裏別提多舒坦了,看樣子,那個瘋女人是真落水
了。
於是,她試探著問:“她現在很嚴重嗎?”
“挺嚴重的。”醫生點點頭,道:“不過,搶救還算及時。”
鍾芝華一聽,心裏瞬間又蒙了一層灰。
她猶豫了一下,問道:“醫生啊,我……我想打聽一件事。她這次掉進水裏,會不會影響她的腦筋啊?例如,記憶力……”
“這倒不會。”
醫生貌似很篤定,道:“許靜嫻的記憶在落水前已經恢複,至於嗆了水,影響的也就隻有肺部感染。現在病人昏迷不醒,隻有看她的造化了。一旦醒過來,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鍾芝華的希望落空,心底又開始七上八下起來。
醫生說不會影響記憶力,也就是說一旦這女人醒來,她還是會把曾經的一切都想起來,還是會告訴江林這一切。
她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醫生辦公室,隻能祈求這女人死了最好,永遠也別醒過來。
沒過多久,宛寧和慕久年重新出現在醫生麵前,剛才鍾芝華那心虛的模樣被她盡收眼底。
原來,這位醫生是慕久年曾經帶過的學生,所以,才幫了他們這個忙。
宛寧溫和的道謝,那醫生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應該的,我以前上學的時候就很崇拜慕老師呢。”
慕久年倒是一派平靜,可宛寧心裏就有些酸酸的了。
人家醫生年紀輕輕,又漂亮又靈動,一臉崇拜的看著你丈夫,你能舒服麽?
慕久年大概發現了宛寧的異樣,對那醫生道:“我和太太先走一步,這次多謝你。”
言簡意賅的回應很符合慕久年的風格。
直到出了醫生辦公室,宛寧便聽見身旁男人低低的笑聲。
她囧紅著臉,道:“你笑什麽?”
“笑你啊。”慕久年停住腳步,低頭望著她,道:“你第一次為我吃醋。”
宛寧的表情漸漸惆悵起來,很認真的說:“早就不是第一次了,隻是你以前不知道而已。”
慕久年楞了一下,心底湧起一股彭拜。
他將她的手握在掌心,將人帶到許靜嫻的病房外,擔心的問:“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已經找到那個被解雇的護士了,隻要她招認,江祁勝的狐狸尾巴就能露出來。”
他不明白,宛寧為什麽要弄得這麽麻煩,還要通過鍾芝華。
宛寧的眸光漸漸冷戾起來,一字一句的道:“我和江家的賬,還不止江祁勝。他們欠我的,欠你的,欠辛家的,我都要一樣一樣的討回來!”
慕久年眸光一縮,不可思議的問:“你的意思是,辛家當年的慘案,和鍾芝華或者江家有關係?這麽大的事,你瞞了我那麽久?”
宛寧垂著眸子,纖長的睫毛微顫,小聲道:“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我也不知道鍾芝華的底到底有多深。現在,江祁勝已經向你下手了,我沒有把握,能將他們一次扳倒。如果我告訴你,你會讓我這麽做嗎?”
“不會。”
慕久年很確定,他心疼的說:“我是個男人,我不需要你來犧牲,也不用你來保護。反而你心裏有事,你該告訴我,我可以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