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第191章 番外：折了氣節，有了夫人（一
「墨邶寒。」
房門被暴力踹開，彈到牆上，滿目瘡痍的牆體再添新傷，假設青羽殿有靈，積累下來的新仇舊恨，不得鈍刀拉肉報復回去？
墨邶寒捂住抽痛的心臟，弱弱說一句：「琬琬，殿門這個月換了三次，再暴力拆門的話，恐怕修繕款不會再批……」
沐琬挑起他的下巴，琥珀色的眼眸流轉在他臉上，淺淺一笑，聲音卻冷得刺骨：「墨邶寒，你說說你，當了百年的衍劍宗掌門，有什麼用？一次小甯的消息都沒有，你…是不是騙我？」
「沒有。」墨邶寒指天為誓，y言之鑿鑿說道：「琬琬，騙誰都不能騙你。」
「最好是。」沐琬推了下墨邶寒，瞅見他袖口黯淡破裂的靈牌，一個不好的念頭升起，她微微闔上眼，「墨邶寒，你…當真沒有小甯的消息？」
「沒有。」
「行。」沐琬斂下眼中閃爍的怒火，抬手輕拍他的臉頰，說道：「不打擾你了。」
沐琬揣著手，施施然走出房門，如果忽略不計她用力到發白的關節，倒挺正常的。
墨邶寒擦著額頭冷汗，拿出寧甯的靈牌，心頭堵得慌，輕撫上面的裂痕，「小甯，當初你不告而別，如今靈牌碎裂，是不是代表你……」
轟隆一聲。
閃爍著雷光的法陣籠罩天空，墨邶寒出門一看，賊心虛得挪開視線，揚聲道：「琬琬，你做什麼？」
「墨邶寒，你守著衍劍宗，了卻你的餘生，我呢，天高海闊憑我飛，你啊，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琬琬……」
衝到半空中的墨邶寒，被一記天雷劈中，整個人像燒焦的黑炭，一頭栽在地上，吐著泡沫。
沐琬用紙鶴尋覓寧甯蹤跡，沒幾日，身披大氅的沐琬出現在雪山下，呼出一口白霧，撥弄掌心的紙鶴，微微蹙著眉頭。
遼闊雪域，沒有精準方位，與大海撈針沒差。
一抹仙氣夾雜些許妖氣的丹香，竄進沐琬的鼻腔，心中一凜，霎時出現在肥可流油的商賈身後，拍了拍商賈肩膀，低聲道：「敢問丹藥出自何處？」
商賈不耐得轉身，看清沐琬的容顏，眼中浮現貪婪得光芒，「小娘子，可有婚配啊？若做我的填房，保你富貴榮華……啊，我的手，我的手。」
墨邶寒捏緊商賈的咸豬手，神色淡漠，像極了看煩生死的劍客，厲聲道：「問你什麼，你說什麼，再敢亂看，挖你眼珠，斷你手腳。」
見惹上硬茬子，商賈有苦說不出，老老實實說道：「丹藥是鎮上巳仙廬買的，往前走百米，拐個彎就到了。誒喲，誒喲，輕點兒，手要斷了。」
「滾。」
墨邶寒往前一推，商賈趔趄幾步，頭也不回得跑走了。
「琬琬。」墨邶寒換上可憐巴巴的神情，拽著沐琬的袖口，搖了幾下，「原諒我，好不好嘛！」
見不得墨邶寒撒嬌，沐琬一錘錘中他的頭頂，拂去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她朝巳仙廬走去。
巳仙廬，門庭若市。
人手一份仙氣夾雜妖氣的丹藥。
眼瞅著門檻要被踩爛，一聲河東獅吼打破亂象，「擠什麼擠？再擠，誰都別想買，都滾出去。」
須臾間，巳仙廬前排起長長的隊伍，半點兒不見剛才的混亂。
清麗的嗓音再度響起，「兩位，裡面請，東家想見你們。」秀麗的女子走出來，引他們進屋。
羨慕嫉妒的眼神直戳他們身上。 「憑什麼見他們？預約那麼久，也不肯一見……」
「見了未必是好事，不見未必不是好事，巳仙廬那幾件事，你沒聽到過風聲？」
「什麼事啊？」
「就是……」
沐琬心中思量，雷符夾在指間，準備一有不對勁，全力……
「墨白？！」
沐琬飛撲向墨白，雷符收進儲物袋，喜不自勝得抱了下她，看向四周，催促道：「墨白，你在，小甯肯定在，在哪兒呢？」
墨白抿了抿唇，悲慟地闔上眼：「她，歿了。」
死一般的寂靜后，沐琬擠出抹笑，搖了搖頭，「不可能，小甯她…她嚇唬人呢！怎麼可能……」
「你不知？」墨白疑惑得睜開眼睛，瞅了眼她身後的墨邶寒，「衍劍宗弟子都有靈牌，身死則靈牌碎裂，想必小寧甯的靈牌已……」
「琬琬，你聽我解釋。」
沐琬一拳揍飛墨邶寒，胸脯劇烈起伏，好半晌才接受這個噩耗，輕聲問：「墨白，怎麼就你一人，那誰…呃，牧柘呢？沒在嗎？」
聞言，墨白眉眼彎彎，坦然道：「牧柘百年前迎娶百鳥族公主，欲興盛麒麟一族，如今怕是兒孫繞膝了。」
沐琬捂住惹禍的嘴，哼哼唧唧不知如何開口。
見狀，墨白笑道：「有緣無分，我也釋懷了，你無須怕刺激到我。」
「小寧甯的陵墓在雪巔上，你可要去祭奠？」
「墨白，你……在守墓？」
「是，也不是。」墨白把玩肩頭的秀髮，輕笑出聲：「三界之大，我暫沒有想去之處，待我想到去哪兒，我便即刻啟程。更何況，守著小寧甯的陵墓，我很心安，算不得什麼。」
話說到這份上，沐琬也不好多加干預，握緊墨白的手，語重心長說道：「墨白，你煉製的丹藥，仙氣夾雜妖氣，許是仙緣已到，切記恪守本心，不要……」
墨白美眸微閃，訝然道：「你…已是地仙？」
「算是吧。」沐琬指了指墨邶寒，接著說道：「結了天地婚契，他修為大漲，我也沾了點兒光。不說這些了，小甯的陵墓在何處，我…想去……」
「琬琬，我也想去。」
突然出聲的墨邶寒，被墨白一票否決，她眉頭微蹙，說道：「不行。」
「為何啊？」墨邶寒怪叫一聲。
墨白：「你雖壓制境界，但雪巔曾塌陷，扛不住一絲外力，你只能到半山腰，不然，來日，祭拜的地方都沒了。」
墨邶寒氣結，也不敢賭一次，生硬得點點頭。
「走吧！」
雪山之上，墨邶寒目送沐琬離去，心頭空落落的，席地而坐，抓了把雪在手中，輕聲道：「小甯，大師兄這麼晚才來，恨不恨大師兄？想來是不恨的，但大師兄恨，恨自己能力低微，幫不了你。」
鐵血柔情，也能用來形容墨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