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斯德哥爾摩嗎
第4章 是斯德哥爾摩嗎
夜深了,靠山村的夜晚格外的寧靜。
唐硯寧守著顧於淵,也沒什麼事可做,就從糰子那裡拿了一本小說翻看。
聽到顧於淵昏睡中都忍不住發出細碎地呻吟,她就知道是發燒了。
唐硯寧也不敢用酒精給他退燒,因為他身體太虛弱了,可能會引發抽搐,只能打濕了柔軟的毛巾,給他輕輕擦拭。
一直到凌晨,顧於淵才退燒,安穩地睡了過去。
唐硯寧折騰了一夜,累得不行,懶得回自己房間,靠在床邊就睡了。
顧於淵只睡了一會兒,就醒了過來。
看見身邊的唐硯寧,他心裡百感交集。
明明自己這一個星期以來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都是這個惡毒的小青梅造成的,可是看到睡著的她,又覺得她們不是同一個人。
他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心理問題,為什麼會對施虐者有不一樣的感覺?!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嗎?
要是唐硯寧知道他心裡想的,肯定會吐槽:「果然是男主呀,一下子就發現我和原身不是一個人了,感覺太過敏銳,以後得小心了,不要被發現。」
顧於淵躺得有點難受,輕輕地動了一下,唐硯寧立刻就醒了。
唐硯寧把顧於淵扶起來半靠著,給他餵了一點水。不管怎麼說,燒了一晚上,還是要補充下水份。
顧於淵有點難為情,他很想去廁所,但是渾身無力,暫時沒有辦法自己去,可是讓唐硯寧幫忙的話,他又感覺很羞恥。
看到他的表情,唐硯寧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她體貼地給他拿進來一個病床專用的器物,這還是她特意找糰子拿的。
顧於淵儘管很彆扭,也只能很無奈地解決了生理需要。
唐硯寧幫著他洗漱完收拾乾淨,他的精神看起來也好了許多,起碼可以自己靠在床上吃東西。
唐硯寧一邊喂他喝粥,一邊說:「一會兒吃完飯再吃一次消炎藥,這樣後背會好得快一些。要是不太疼呢,止疼葯就不吃了。你好好休息,我上完工中午就回來給你做飯。如果你想去院子里透透氣的話,我下午抱你出去。多晒晒太陽對身體好,你只要好好休息,過一段時間身體養好了,就會慢慢恢復的。」
顧於淵「嗯」了一聲。
唐硯寧在樹蔭下放了一張躺椅,就出門上工去了。
「嬸子,我來啦,看我給您帶了什麼。」
羅嬸子看到唐硯寧也高興著呢:「小唐,你太客氣了。喲,奶糖呀。這不行,我不能要。」
唐硯寧把手裡的一把奶糖硬塞進羅嬸子的衣服兜里。
「瞧您說的,也不是什麼貴重物品,您帶回家,給孩子們甜甜嘴。」
羅嬸子看拒絕不了,只能收下了,心裡想著:「這孩子人真好,我得幫著她多干點活兒。」
唐硯寧其實不缺錢,她爸媽每個月都給她寄錢寄吃的,還有這個年代特有的票,就算不上工也不擔心養不起自己,更何況她還有系統,每天都可以簽到獲取必需品。
但是她既然來到靠山村,就不願意大家覺得她是個懶貨,什麼也不會幹。
哪怕她幹得少一些,但是每天上午也要認認真真去上工,給村民們留個好印象。
現在才75年,按書里的時間算,她還得在村裡呆兩年多才能離開,為了這兩年能夠愉快地生活,她也應該和村裡人處好關係。 拔草已經是很輕鬆的活兒了,也是大隊長看她長得嬌嬌的,又不缺錢,不愁活不下去,也怕她幹不了別的,才安排給她的。
比唐硯寧來的早的同志們,為了生活,都干著和村民們一樣的活兒,多掙工分,才能養活自己,甚至還能有多餘的糧食給家裡父母寄回去。
唐硯寧和羅嬸子順路摘了點野菜,又一塊去大隊登記了工分,拿著羅嬸子給的一把小青菜就回家了。
她準備今天中午給自己炒一個青菜炒肉,蒸個米飯,再給顧於淵做點青菜瘦肉粥。
唐硯寧在廚房裡忙完,就去了顧於淵的屋子。
他身體還是很虛弱,一直睡著,不過明顯看到臉色好了很多,不再那麼慘白。
本就睡得不怎麼安穩的顧於淵,感覺有一道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他費力地睜開眼,看到了坐在他床前的唐硯寧。
今天的她和以往完全不一樣,穿著白色上衣和深藍色長褲,樸素之極。
是的,樸素。
從小到大,唐硯寧都穿得十分精緻講究,尤其喜歡穿裙子,像這樣樸素的打扮根本不會出現在她身上。
最重要的是眼神,眼前的唐硯寧眼神清澈,沒有她原本的戾氣。
顧於淵看著眼前這張和唐硯寧一模一樣的臉,很清楚的知道,這不是他的小青梅。
他的聲音很輕:「你是誰?」
唐硯寧挑了挑眉,說:「你睡糊塗了?」
她當然不會承認什麼,第一次穿書,也不知道被人發現不是原身會有什麼後果,反正只要她自己不承認,誰都拿她沒辦法。
顧於淵沒再說什麼,對他來說,現在這個唐硯寧不會傷害他,他也沒有感受到絲毫的惡意,這就夠了。
唐硯寧輕輕笑了:「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走吧,我帶你出去透透氣。」
她幫顧於淵套上一件厚一點的衣服,把他抱起來,放到院子里的躺椅上,摸著他的手有點微涼,又給他搭了個小毯子。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有點微風。
從住進來那天起,顧於淵就沒出過房門,果然,人還是喜歡大自然的,陽光灑在身上,很舒服,空氣里都帶著一絲淡淡的花香。
躺椅放在大樹下,太陽沒有那麼強烈,她擔心這個時候身體虛弱的顧於淵受不了直射的強光。
唐硯寧說:「我們在外面待一會兒,你要是覺得不舒服了,我們就回去,好嗎?」
顧於淵輕輕點點頭,說:「好。」
他願意多呆一會兒,讓溫暖的陽光灑在自己身上。
自從被原來的唐硯寧用藥以後,他體溫一直很低,有種從骨頭裡透出來的寒氣,直到今天才真正感受到些許溫暖。
但是他才在躺椅上躺了一會兒,就覺得自己身體發軟,有點躺不穩,似乎在一點點往下滑。
不過他沒有告訴唐硯寧,因為他想知道,如今這個唐硯寧對他到底是什麼態度,又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