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第142章 她是鳳凰星的繼承人
黑穹見女孩越來越劣勢,對王安講:「去叫長官過來。」
王安聽到黑穹的話,正要出去找人,就看到白琙往這邊走來。
王安看到白琙,轉頭剛想說女孩有救了,就見她把少校撞倒泉水裡。
一時間,水花四濺,看不清誰是誰,只是從水聲中判斷,他們仍打得激烈。
大概半分多鐘后。
雕像下第一層的清澈泉水,瞬間冒出一團紅色,接著染紅的水中「嘩啦」竄出個人。
渾身濕透的女孩反手握著長刀,直指赫爾。
準確的講,是起身的赫爾被刀架著脖子,被迫半跪著。
女孩頭髮滴著水,單手握刀,氣勢懾人,在這一刻,她打敗的彷彿不是赫爾,而是帝星。
鳳司岐冷睨著赫爾,冷沉的重複他的話:「你們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她說完移開長刀,望向遠處幾個使者,低吼的講:「今天看誰敢動這裡!」
平靜卻充滿懾威的話,清晰的傳達到花園中的每個人耳朵里。
這句話像個耳光,響亮的打在六位使者和帝星的臉上。
王安瞧著彷彿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女孩,打從心底敬佩的講:「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把她當小孩了。」
黑穹沒說話,看幾位使者的臉色。
其實不用看,想都能想到,他們此時的臉色會有多難看。
女孩不僅是阻止了他們的革新計劃,還打翻了他們的士兵!
這丟人,真是丟到敵人家了。
諾頓動了動腮幫子,壓下怒氣,質問尼古拉·羅茲:「首相,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是不願意配合我們的工作嗎?」
尼古拉·羅茲看著女孩,皺著眉愁苦的講:「配合,怎麼會不配合。」
諾頓拔高聲:「那她在做什麼?!」
活了一百多歲的尼古拉·羅茲,第一次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切都擺在眼前,任憑他再會說話,這也解釋不過去。
諾頓指著女孩,厲聲大問:「首相,她是誰?我們今天能不能動這裡?!」
尼古拉·羅茲看氣勢洶洶的諾頓,為難的看白琙,想讓他管管他自己家的孩子。
沒等尼古拉·羅茲開口。
白琙看著女孩講:「她是這的主人,你們今天不能動這裡。」
淡然的話,像回歸平靜的泉水,看似緩和,實則腥紅。
諾頓聞言一怔,緊追著問:「你剛說什麼?是什麼意思?」
白琙從女孩身上收回視線,望著諾頓,再次講:「她是鳳凰星的繼承人。」
她是鳳凰星的繼承人。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無比震驚。
白琙沒有理會變了臉色的諾頓和首相,對目光如炬的女孩講:「司岐,過來。」
鳳司岐聽到白琙的話,轉身看震驚的赫爾,把刀還給他。
赫爾看她遞過來的刀,雙手接過。
他的敬意,不僅是對鳳凰星的繼承人,還有她從自己手中奪走的刀。
白琙等女孩走到面前,將手中的披風披到她身上。
鳳司岐大概是因為全身上下都是濕的,感到有些冷,確實需要這個披風。
白琙給女孩系好披風的帶子,平靜的看了眼諾頓,什麼沒說的,直接帶著女孩走了。
諾頓被白琙的眼神震到,看走在他身邊的女孩,臉色複雜,目光深遠。
女孩的披風是紅色的,背上是散金擬鳳凰的圖案,在不太強烈的陽光照耀下,那飄揚的披風就像只緩緩展翅,欲要飛上群山之巔的鳳凰。
又或者,是權力之巔。
白琙明顯是有備而來的。
諾頓從他們的背影收回視線,問啞然的羅茲。「首相,這件事,是真的嗎?!」
尼古拉·羅茲也是大感震憾,相當意外,又相當驚喜。
他突然間就明白,白琙為什麼對這個女孩那麼特殊,瞬間理解了他之前的所做所為。
尼古拉·羅茲雖然自己對此事毫無所知,但他心裡莫名的相信白琙所說的話,可他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只好如實的講:「諾頓使者,我也是剛知道這事。不如我們先回去,等白琙忙完了,再仔細問問他?」
這時赫爾和他的士兵過來,看著諾頓,無聲的尋問工作是否要繼續?
他們連個女孩子都打不過,今天硬拆肯定是行不通的。
諾頓沒有回應赫爾,直接甩袖,帶著使者團走了。
尼古拉·羅茲尼見他們灰遛遛的走掉,連忙跟驚呆的王安他們揮手,示意他們處理好噴泉,便立馬去找白琙。
而此時另一邊。
跟白琙走的鳳司岐,在反手拉被風吹飛的披風時,無意牽扯到腰上的傷,她這才想起自己受傷的事。
鳳司岐低頭看裂了個大口,此時還潺潺流著血的傷口,立即用手緊緊按住它。
怪不得冷,原來池子里的血是她的。
鳳司岐抬頭瞅走在身邊的白琙,怕人聽到的壓著聲講:「謝謝。」
確實得謝謝他。要不是他,赫爾這一刀不會扎偏,自己不會有奪刀的機會,此時更不可能走著回去。
即使命大沒死,起碼也是被人抬著衝進醫療室的。
白琙看小臉慘白,唇上毫無血色,被凍得瑟瑟發抖,還強撐著說謝謝的女孩。
他沒說什麼,將人送到寢殿的醫療室,跟早在等候的蘇榕交待了句,便走了。
蘇榕是被白琙臨時叫過來的,還不知道情況。
他在女孩撩開披風,露出血肉模糊的側腰,什麼疑問都沒了,立即給她消毒清理傷口。
蘇榕邊見她抖得厲害,邊給她清創邊安慰她:「不用擔心,沒傷著內臟,上治療儀器就能解決。」
鳳司岐想到霍焱他們說的天價治療儀,忍著痛講:「不用上儀器。你給我縫合下,打針細胞修復劑就好。」 「你這傷口算深的,普通的細胞修復劑需要一定的時間,癒合時的痛癢也難熬。而且,縫合後會留疤,後期還要做美容手術。」
簡而言之,就是太麻煩了,完全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鳳司岐咬牙講:「沒事,你給我縫合吧。」
這點小傷哪配得上五百萬?丑點就丑點吧,反正她也不打算找對象。
再者,就算後面因為繼承人必須得結婚,她堂堂一個星球的國王,還怕對方嫌棄這道疤不成?
鳳司岐見蘇榕磨磨嘰嘰的,直接下命令的講:「來,給我縫!」
蘇榕看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堅持縫合的女孩,只好拿出手術工具。
鳳司岐看到又是針又是線的,肚子抽了抽,在他要動手的時候提醒的講:「還是可以先擦點麻藥的。」
畢竟她是不想浪費資源,不是不怕疼。
蘇榕做完術前準備,剛拿上麻醉劑,聽到女孩的話,無奈的講:「你給我躺好。」
蘇榕本來想局部麻醉的,但這病人一看就不是聽話型的。
他改用注射器,直接靜脈注射。
這種有主見的病人,只有徹底安靜了才好做縫合,不然她又叨叨的催他縫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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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支麻醉劑,醫療室裡面恢復了安靜,外面卻完全是相反的。
鳳凰星的繼承人。
鳳凰星竟然還有繼承人?
鳳凰星居然還有繼承人!
這消息一經走漏,頓時引起軒然大波,即使不用怎麼動作,都能成為鳳凰星最最最熱門的話題,何況是還有人在暗中助瀾。
因此,在幾位使者向帝星查尋真實情況,還未坐到鳳凰星的談判桌上時,這消息一時間像風一樣,傳遍整個星球,給陷入哀樂與祈禱的公民帶來希望。
耀眼、絢麗的如晨光般的希望,就像他們稚嫩年輕的新國王,充滿著各種可能與無盡的美好。
新國王的到來,對鳳凰星甚至是聯邦二十三星和帝星,都是顛復性的事件。
鳳凰星公民的大喜,便有許多星球大憂,因為這意味著,這顆擁有權主的星球,它的資源仍然是屬於他們自己的,其它星球無法在帝星走後獲得一杯羹。
星球外圍的危機更堪。
星球內的暗涌藏在勝利的喜悅下,暫時還未被多少人發覺。
但有一場戰爭,註定是避無可避的。
鳳凰星王宮第二會議室里,長桌坐滿了人,氣氛詭異凝沉,像緊擰到了極限也未被擰乾的濕被子,讓人焦著不耐又不得繼續擰下去。
在許久的沉默下。
尼古拉·羅茲對沉著臉,一言不發的帝星使者講:「對於我們星球新出現的繼承人一事,諾頓使者,我想你們已經收到了最新的消息。」
諾頓和哈克等人都沒接話。
尼古拉·羅茲接著講:「這個新的繼承人,不僅是你們,也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但經過多方證實,我想大家對她的身份,沒有什麼可置疑的吧?」
有什麼可置疑的?
鳳家的血脈是最無法置疑的,再先進的科技都無法造出一模一樣的來。
而且但凡有一丁點的置疑,他們也不會是這種臉色。
諾頓這些使者,原本是帶著主宰的態度來接收的,結果鬧了一出笑話,現面子上哪擱得住?
這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
諾頓等尼古拉·羅茲說完沒用的屁話,看對面的幾人。「首相,你知不知情,我不知道,但我想白少將一定是早就知情的吧?」
諾頓沉沉的望著白琙。「白少將,隱瞞繼承人這件事,是你的主意,還是你父親大將軍的主意?」
白琙面對諾頓的質問,平靜的問:「諾頓先生,我想知道,你是以什麼立場來問的這個問題?」
什麼立場?
諾頓一時沒回答。
哈克出聲講:「這還需要立場嗎?這麼大的事情,你隱而不宣,是想徹底的控制繼承人,讓她為你們白家所用,還是有什麼其它的陰謀!」
白琙漠然的瞧著他。「你要是以帝星的立場這麼問,我完全可以拒絕回答。」
哈克聲音拔了個高度。「那這場會議的意義是什麼?」
白琙示意:「這是你們的要求。」
他說完,瞧著哈克講:「提醒你們一下,你可以就此事做各種猜想,但鳳凰星內部的事情,還容不得你們干涉。」
白琙是否想要控制新的繼承人,是否有什麼陰謀,這都是帝星不該管的事情,因為現在的鳳凰星是一個獨立的星球,外星球的人沒有任何立場來干預此事。
這就是白琙一開始,問諾頓立場的原因。
諾頓顯然也是知道這事,所以才遲遲沒有答覆。
諾頓瞧著完全掌握著全局的白琙,感到有些不安,他明白自己在這場談判中得不到任何好處,現在只能想辦法盡量挽回局面,不至於讓外界看他們的笑話。
「白少將,你剛才問我是什麼立場,我想問你,你又是出於什麼原因,讓我們陪你玩這十個月?」諾頓看在座的人。「我要沒記錯的話,在前國王與王后的葬禮上,你們的繼承人出席了,而且還是以一名不稱職的士兵身份。」
諾頓最後的視線,停在白琙身上。「白少將,你那個時候,就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了吧?」
白琙講:「我確實知道。」
諾頓追問:「所以你苦苦隱瞞十個月,讓我們浪費這麼多時間,就是為了看我們的笑話嗎?」
白琙看想要拿接收事件做文章的諾頓,沉默了一陣,沉聲靜氣的講:「諾頓先生你誤會了,我們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哈克不爽的問:「那你是什麼意思?我們已經在這工作了半個月,跟你們開了不下二十個會議,現在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白乾!」
白琙對他講:「哈克使者,我還沒有說完。」
他平靜的話,禮貌的讓沉不住氣的哈克,有些無地自容。
白琙等哈克安靜,接著講:「我在找到繼承人的時候,確實想過公開她的身份,但近兩年鳳凰星的第一、第二、第三繼承人相繼離奇死亡,我不知道這第四位繼承人能活多久。」
白琙的視線停在諾頓身上。「對於國王與王後過世的說法不一,有說是遺傳疾病,有說是其它世界的陰謀。諾頓使者,如果是疾病倒擺了,但若是其它的世界想讓我們失去正統繼承人,從而統治鳳凰星的話,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小心謹慎,等查明他們的死亡原因,再公開新的繼承人身份?」
誰是得益者,誰就可能是兇手。
現在很顯然,帝星在未到統治時間就迫不及待的入駐鳳凰星,並且強硬要求在王宮辦公,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
白琙的話一下把局勢反轉,把問題推到帝星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