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公開再虐你們一遍！
“皎皎，大師父叫你過去！”武畫葇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來。
夏皎正低頭在一柄長劍上鏤刻靈紋，聞聲也未停下動作，分心隨口答道：“好，我刻完這剩下的一點，馬上過去。”
武畫葇見慣不怪地“嗯”了一聲，便走回自己的靜室去繼續煉丹了。
從前她還會驚歎一下，怎麽有人可以在繪製靈符、煉製靈兵的過程中分心兩用，而且還不會影響正在製作的靈符、靈兵品質。
後來這樣的情景見多了，她也徹底淡定了。反正夏皎就是這樣一個小怪物，她幹出什麽離奇的事情，都是應該的。
尤其在靈術上頭，她簡直就是個大妖怪。
數數這一年下來，她煉製了多少靈兵，大師父都被她的“刻苦勤奮”驚嚇到了，更不要說武畫葇。
一年多前，夏皎因為自作主張，冒險跑到東陵城，在六承真君手下救出了竇雅才和薛梅娘兩個師兄師姐，被大師父柳斂狠批了一頓，還罰她閉門思過。
結果她就真的連續三個多月沒出門，每天在房間裏繪製靈符、煉製靈兵。把柳斂給她的幾十件靈兵素胚全部煉製完成。
靈兵素胚耗光後，她便改為繪製靈符，先天境人級低等的傳聲符，幾乎一天三四張的速度，日日如是。
先前她在鴻堂訂製的大量符紙和靈墨，都是可以用作繪製先天境人級低等靈符的，短期內不愁材料用光，所以她幹脆每天就埋頭幹這個。
直到柳斂覺得不對，讓武畫葇來傳她過去見麵，才知道這弟子三個月下來，光忙著煉器製符，壓根沒在認真思過。
更可怕的是，她煉製的幾十件靈兵，連同將近兩百張傳聲符，竟然無一失手，品質還驚人地一般無二。
麵對這樣“勤奮又天才”的弟子，柳斂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瞪眼瞪了老半天。
“為師讓你閉門思過，你想出什麽結果了？”柳斂繃著臉道，心裏百味陳雜。
他不過是想讓這個弟子不要自恃天賦，任意妄為，結果她倒好，直接讓他見識見識，她可以有多踏實勤懇，關她三個月，她就刻苦修煉三個月，不委屈不叫苦。
柳斂自問當年與夏皎年紀相當之時，都絕無可能做到她這個程度，他曾以為，自己修煉靈術已經十分勤奮。
沒想到如今讓他見到一個更勤奮、更耐得住寂寞枯燥的。
柳斂不得不承認自己錯了，夏皎跟尉遲完全不同！
若是換了尉遲，讓他每日什麽都不幹，隻重複同一件事，反複修煉同一種功法武技，隻怕他頂多撐個兩三天就受不住了。
而夏皎把這樣的日子隨便一過就是三個月，若不是他將她叫來，她還會繼續下去。
這份韌性耐性和沉著，簡直堪稱變態，在柳斂看來，甚至比她那逆天的天賦悟性更加難得。
這樣的天才不登天封聖，柳斂都覺得蒼天無眼了。
夏皎聽了柳斂的問題，遲疑一下認真答道：“我太自大，不應該拿師兄師姐和自己冒險，更不應該為了一時意氣，拖累旁人。實力不如人的時候，不該總想著靠旁門左道爭強鬥勝。”
柳斂見她目光清明，並無勉強之色，可見這番話並不隻是嘴巴上應付他，而是真的想明白了。他不禁老懷大慰，點頭道：“你明白便好。為師並不想你變成一個冷血自私、毫無血性的人，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日後遇事三思而後行即可，非到必要時，不要拿自己的命去賭博。”
“是的，大師父。”夏皎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自然明白柳斂當日那麽生氣地罵她，是為她好，怕她衝動自負將來會出事。
“大師父，你的傷勢還有多久才能完全恢複？”夏皎小心地探問。
“大概還要將近一年，怎麽？”柳斂忽然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大師兄前陣子回來，讓七師姐給我捎了個口信……”夏皎知道柳斂對尉遲十分不感冒，所以對柳斂提及他的時候，都有些怕怕。
柳斂盯著她不說話，跟尉遲那混賬有關的，必然不是什麽好事！
夏皎苦著臉道：“大師兄當初在英才大會上跟琅寰秘境的人打賭，說我十年內能在登天擂台上，把他們的弟子打趴下。他特意讓七師姐來提醒我，離開律鬥界之前，記得要上登天擂台，把這賭約給他了結了。”
“他拿你跟人打賭，你就陪他一起瘋？”柳斂對這種什麽賭約，很是不以為然。
夏皎皺皺鼻子道：“我也不喜歡打擂台，但大師兄把話當眾放出去了，怎麽也不能弱了我鴛鴦宮的名號啊！我怕到時上了擂台，又來幾個像六承真君那樣的老不修，所以想等師父你痊愈出關，替我壓陣。”
夏皎覺得自己改過態度這麽好，值得大師父用力表揚。你看她這回就不獨自去冒險了，她主動找大師父這個大BOSS跟她一起行動。
現在律鬥界其餘十七大秘地，大概都對鴛鴦宮又恨又妒，她單槍匹馬再到東陵城登天擂台上去，她真怕會出事。
律鬥界的先天境強者都怕得罪她的兩個師父，大概不敢公然動手對付她，但難保他們不會去請“外援”。
如果柳斂傷勢盡複，有他坐鎮，就沒什麽好怕了，就算來幾個地級強者，他雙拳難敵四手，至少帶她脫身是沒問題的。
夏皎考慮過，要在擂台上得勝，不用都亢宗秘傳絕學的前提下，她必然免不了要暴露出異於常人的靈術天賦。
這麽高調地秀天賦，如果沒有過硬的後台，純粹是找死。
柳斂看了她一眼，哼道：“等你的修為達到後天七層，再來跟為師說參加登天擂台的事。”
那就是變相地答應了！橫豎大師父大概一年後才傷愈，那個時候她應該成功晉升後天七層了。
“是！”夏皎歡快地應了一聲，她雖然不太喜歡打打殺殺，不過怎麽也是曾經上過登天擂台的人，她自覺有必勝的把握，自然沒什麽好擔心的。
而且她也想替師兄師姐和自己出一口氣——去年因為六承真君之事，登天擂台在年底臨時停辦，本來積分最高的三位鴛鴦宮弟子，也被秘地的那些長老們聯合擂台管事刻意忽略掉了。
他們想對鴛鴦宮視而不見，夏皎偏偏就要再去公開虐他們一遍！
我鴛鴦宮就算離開律鬥界，也不是因為懼怕你們的聯手陷害，而是因為不屑與你們為伍。你們這些窩囊廢，這輩子都不可能比得過我們鴛鴦宮的弟子！
至於如何盡快晉級後天七層，夏皎早有計劃。
“大師父，那些靈兵素胚，你這裏還沒有沒？”夏皎眨巴眨巴眼睛問道。
柳斂看著夏皎剛剛取來給他驗看的幾十件靈兵，又開始心塞。
他已經可以預見，將來夏皎修為達到先天境，靈器產量絕對會在十年之內超過他，而且煉製出來的靈器，品質也會快速超越他。
做這等怪胎的師父，壓力太大太大了！簡直就是要命的節奏！
柳斂咬牙切齒把全副身家搜刮一遍，終於又找出一百多件靈兵素胚塞給她，打發她回去自己慢慢玩，轉身趕緊開始閉關靜修。
他得盡快把傷勢養好，否則真要被自家弟子迎頭趕上了。
夏皎花了五個多月，把那一百多件靈兵也煉製完成，連同之前的作品，全部打包賣給鴻堂。
上次東陵城分號差點糟了池魚之殃，夏皎後來確實賠了大禮過去，這大禮當然從柳斂的私庫裏出，整整三件可與瀚海鯨珠媲美的高等靈器，董大掌櫃差點兒沒把眼珠瞪出眼眶，很不怕死地表示，隻要有這樣的收益，他受幾回虛驚都願意。
負責接收夏皎這批靈兵的，仍是石英城分好的邵掌櫃。
因為夏皎被強令不得離開鴛鴦宮秘地，所以隻好傳信請邵掌櫃過來交易。看到那一地數百件靈兵，邵掌櫃的反應與董大掌櫃十分相似，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沒回過神。
“這……這些都要賣給我們鴻堂？”邵掌櫃磕磕巴巴道。他就是在鴻堂的庫房裏，都沒一次見過這麽多的靈兵，他差點兒以為自己去了某個上界宗門世家的武庫。
一些比較有實力的宗門世家會蓄養大批私兵，這些私兵一般就是後天境修為，勝在數量巨大。經過訓練之後，以戰陣對敵，一隊規模和實力不錯的私兵合力作戰，可以與地級強者正麵抗衡。
這些私兵使用的靈兵，都是根據一定的製式批量煉製，因為靈師稀少，而每件靈兵的鍛造都要花耗相當時間，所以這種成批的靈兵裝備，有時候賣得比上界的高等靈器還貴。
柳斂準備的靈兵素胚，款式不少但每個款式都有至少十件八件同樣的，再加上夏皎那近乎工業化大生產的標準品質，看得邵掌櫃歎為觀止。
他不敢多探問靈兵的來曆，不過還是忍不住委婉地問道：“同一款的靈兵，夏姑娘您還有更多嗎？”
夏皎奇怪道：“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