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目標是興元府
第86章 目標是興元府
果然,隊伍行進到了中午,趁著眾人原地休整的時候,趙班頭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雖然他步伐穩健,眉目不動,可眼底的熱切卻出賣了他的心緒。
「徐小妹!」趙班頭熱情的走了過來,拿著兩個饅頭塞到了徐青鶯的手裡。
最近手頭錢多了點,伙食變好了,徐青鶯也有意無意的讓自己多攝入蛋白和碳水,是以流放路上她竟然還長胖了。
只不過風吹日晒,皮膚不見剛出發時的白嫩細緻,微微有些發黑。
徐德貴和徐慧鳴兩父子見趙班頭果然如徐青鶯所說來找她了,心下佩服徐青鶯的神機妙算。
在接收到徐青鶯的眼色后,父子倆很有默契的將旁邊的閑雜人等引到了旁邊,給他們留出談話的空間。
趙班頭這回倒是學會了打官腔,上來便關切道:「徐小妹,這肥皂的方子丟了,你是真一點都不著急嗎?」
徐青鶯心底發笑,暗想這隻老狐狸坐不住了,估計是昨晚派出去的那兩個人空手而歸,沒找到黃牙子的蹤跡,讓人給跑了。
誰讓你當牆頭草。
我徐振英的牆頭草可沒那麼好當。
於是徐青鶯嘆口氣,「著急又有什麼用。方子丟了就丟了吧,那玩意兒再怎麼值錢,哪裡比得上我姐姐的清白要緊?」
趙班頭心裡急得不行,可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可是那方子丟了,黃牙子必定轉手就賣給其他人,這樣一來,咱們還怎麼做肥皂,怎麼賣肥皂?」
「照樣做唄!」
「哎!」趙班頭拍了拍大腿,「我的好妹妹哦,平日里看著那麼機靈,怎麼關鍵時候倒糊塗上了。你也不想想,那方子,黃牙子再怎麼也得賣幾個幾萬兩吧,出得起幾萬兩的人家,哪個不是跟朝廷的人有關聯?他們拿了方子,若發現市面上還有肥皂,那不得派人把咱們老窩都端了?說不準為了排除異己,還給咱們頭上扣幾個帽子把咱們都關起來!」
徐青鶯不動聲色的啃饅頭,暗想趙班頭現在知道著急了,昨晚怎麼還話里話外的要保黃牙子呢。
保自己的手底下人沒關係,可黃牙子這個人必須除掉。
而除掉黃牙子,若沒有趙班頭的點頭可不行。
且讓趙班頭再急一急。
徐青鶯卻幽幽道:「如果真是那樣,那也只能怪我們運氣不好,命里沒這麼財運。不過趙大哥你這麼著急幹什麼,我丟了幾千兩銀子都不著急呢。我也沒怎麼虧本,大不了就當白忙活一場,反正我該發的錢都發了。」
趙班頭覺得徐青鶯油鹽不進,她是不虧本了,可他還想掙錢啊!
這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就這麼從自己手裡溜走,趙班頭昨晚是急得一夜未睡,險些頭髮都熬白了。
要不是考慮到將來還得靠徐青鶯支撐起這一攤子,他昨晚甚至都想跟徐青鶯翻臉,阻止她把方子交給黃牙子。
趙班頭此刻是悔得腸子都清了,都怪他瞻前顧後,錯失良機!
若是昨夜他反應夠快,就應該直接和徐青鶯攤牌,兩個人聯合把黃牙子給弄死,這樣一來,既保住了方子,又成全了徐音希,這是一箭雙鵰的事情!卻因他的猶豫而錯過!
至於黃牙子……
趙班頭這回是真恨上他了。
好哇,他自認不算是嚴苛的上峰,兄弟們有獎有罰,這次肥皂生意掙了錢,他自己也沒留多少,大部分還是給弟兄們分了。他這樣的上峰哪裡去找?
豈料這個黃牙子不是個東西,貪心不足蛇吞象,竟然敢斷了他們的財路?
昨晚還是該狠心,直接殺人滅口才對!
反正每年流放路上都有解差發生意外,到時候隨便填個文書資料,又有誰會去追究?
黃牙子既做得了初一,他又怎麼做不了十五了?
趙班頭左思右想,只恨不得立刻想出一個理由,也讓徐青鶯急上一急,徐青鶯若不動手,他那個腦袋怎麼想得出來辦法?
怎麼才能把徐青鶯也拉上船呢?
最好兩個人一起聯手收拾了黃牙子。
趙班頭絞盡腦汁,冷不丁餘光瞥見了徐青鶯。
那姑娘很淡然的啃著饅頭,另一隻手拿著一根樹枝,在沙地上很是清閑的練起了書法。
她的動作不緊不慢,透著股子優雅,好似在她身邊,風變得輕了,雲也淡了,時間都慢了下來。
趙喬年越發著急上火,這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了!
他一把奪過了她手裡的樹枝,氣呼呼道:「徐小妹,你今日必須給我想出個辦法來,咱們一起聯手把方子要回來!」
徐青鶯慢騰騰的說道:「黃牙子都跑了,這可怎麼要?我勸趙大哥心態放平和一些,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老子偏要強求!」趙喬年可不敢對徐青鶯發脾氣,這回只好伏低做小講條件,「徐姑娘啊,你腦袋瓜子聰明,你幫我想個法子。只要這肥皂方子要回來了,以後…以後我們解差隊伍的人你隨意調遣,我們只要一分利潤!還有…還有……」
趙喬年看著笑眯眯的徐青鶯,終於下了決定,「黃牙子若是抓了,隨你處置,我趙喬年若是吭一聲就不是個男人!」
「好。」徐青鶯這回終於正色了些許,她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錢不錢的不重要,主要是黃牙子敢這麼欺負我徐家人,我總得幫我四姐討回個公道。不過既然趙班頭都提出了只要一份利,我也不好拒絕,看在咱們兄妹一場的份兒上,這個忙我還非幫不可了。」
趙班頭聽完,一陣喜色,可剛過片刻,又總覺得徐青鶯這番話怪得很,怎麼聽都覺得哪裡不對。
一側的徐慧鳴不由心服口服:「我妹妹這以退為進的手段,當真是讓人開眼。這下連趙班頭都要對付黃牙子,黃牙子怕是跑不掉了。」
徐德貴也感慨道:「你妹妹說這一招又叫驅虎吞狼,這一下趙班頭不得不跟咱們一起對付黃牙子。由此可見,人只有傷害到自身利益了才曉得著急。」
徐慧鳴看見徐青鶯沖他招手,他連忙走了過去,先對趙班頭行了禮,便聽見徐青鶯說道:「既然如此,煩請哥哥去寫一封信過來,請興元府的齊二姑娘幫個忙,看能不能先找到黃牙子。等咱們入了城,賣了肥皂,再去興元府內最大的客棧找她。」
徐慧鳴心中有疑,這封信昨晚不是已經寫了嗎?
可瞧著徐青鶯一本正經的樣子,他只能連忙稱是,鑽進了齊二姑娘送的馬車之中。
壓箱底處,昨晚寫的那封信完好無損,徐慧鳴掏了出來,又讀了一遍,隨後重新裝進信封,磨蹭得差不多了后才走出馬車內。
他聽見趙班頭的聲音:「徐小妹當真有把握找到黃牙子?」
「試試嘛。黃牙子想要儘快脫手方子,第一人選就是興元府的齊二姑娘。咱們就死馬當活馬醫,萬一抓著人了呢。」
趙班頭只能點頭,想著她的法子是要比他滿山找人好一些,只好道:「也只能如此了,再說眼下也沒其他的法子。」
徐慧鳴適時地打斷了兩人,將信遞給了趙班頭,徐青鶯囑咐道:「趙班頭,莫耽誤時間,速速派人去興元府送信。否則晚了黃牙子就跑了。」
趙班頭立刻點頭,馬不停蹄的找了手下跑路。
趙班頭為人謹慎,送信人臨走之前,他還拆開了信封,見裡面所寫內容確實如徐青鶯所說,是讓齊二姑娘見到黃牙子先穩住他,等他們來要人。
可事後,趙班頭卻總覺得哪裡不對。
直到下午些時候,他才猛地反應過來。
那信紙…沒有一點油墨的味道!
明顯是風乾很久的信。
聯想事情的前因後果,又想到徐青鶯那始終淡然的樣子,趙班頭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完了,又遭徐青鶯的道了。
那丫頭不會從一開始就打算借他手除掉黃牙子吧?
趙班頭仔細回想起來昨夜談話的每一個細節,如果他觀察得再仔細一些就能發現在他替黃牙子說話,並敲打徐青鶯之後,徐青鶯似乎就對他有些不冷不熱了。
再到後面,出銀子,出方子,討價還價,似乎整個局面一直都被徐青鶯牽著鼻子走。
趙喬年還就不信了,難不成她徐青鶯真是個仙人,幾十萬兩銀子都不放在眼裡?
趙喬年意氣之下,立刻站起身來,氣沖沖的想去找徐青鶯理論。
可剛走了幾步,理智又回來了。
早上他話都已經放出去了,說了自己只要一分利,說實話他本來也覺得自己只能佔到一分利,現在去說像什麼樣子?
徐青鶯怕不是還以為他要反悔。
左思右想,趙班頭的腳步又縮了回來。
罷了罷了,趙班頭算是看出來了,徐青鶯表面看著好說話,實際上是個不好相與的。
這不,他不就是覺得黃牙子這事兒是個私德問題,他讓人去揍了黃牙子一頓,已經算是給徐青鶯交代了。
徐青鶯若是懂事一些,就不該抓著這件事不放,豈料對方竟然一步一步將他架了起來,如今手底下的兄弟們都知道黃牙子帶著方子跑了,由不得他不處置黃牙子。
趙喬年細想之下,竟後背有些發冷。
他不得不更往更深的地方想,若是從一開始徐青鶯的目的就是借他手解決黃牙子呢?
可她就絲毫不擔心方子外泄嗎?還是說她已經有了其他安排?
這樣駕馭人心的手段,當真是一個十三歲的姑娘想得出來的嗎?
不,那不是個普通姑娘。
那根本就是個妖孽。
人比你道高一籌,不低頭做人,難不成還要跟徐青鶯這妖孽爭個高低?
趙班頭至此,完全偃旗息鼓,熄了和徐青鶯鬥法的心。
相較於徐家那幾個人關心黃牙子的下落,徐青鶯卻顯得很忙。 她白天要趕路,晚上還要監工,冷卻的鹼水需要攪拌,各成分的適配比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因此註定只有她一個人來完成最後的工序。
不過這次,她還多帶了一個人手,鳳兒。
鳳兒聽說只有自己被選中去做肥皂的最後一步,當下興奮得一蹦老高,這幾天她跟著徐青鶯學得穩重了不少,可對著徐青鶯,她還是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
鳳兒也知曉肥皂一物,最重要的就是調製比例。
因為之前營地上有人偷偷摸摸的鑽研過,拿同樣的東西做出來,要麼不成型,要麼直接不凝塊。
這種事情當然逃不過鳳兒的眼睛。
鳳兒早就將這件事報給了徐青鶯,哪知徐青鶯卻不以為意,臉色平淡,直言他們做不出來。
鳳兒雖不明白,卻選擇相信徐青鶯,任憑那些人明裡暗裡的搞小動作,只要不太出格,就由得他們鬧去。
自鳳兒被徐青鶯委以重任以來,這丫頭鐵了心的要證明自己,只要徐青鶯開口,鳳兒都能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
就連整個人,似乎都比以前當丫鬟的時候神采奕奕了幾分,膽子也更大了,敢當著面跟人據理力爭了,也曉得有些事情需要迂迴解決了。
徐青鶯很是欣慰。
她深刻的領悟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歷史不能給女人一點機會,否則女人們絕對會狠狠地抓著這一星半點的機會,創造出另一片恢弘天地。
鳳兒自從知道徐青鶯要把肥皂秘方交給她的時候,心裡便確定了:她已經是徐姑娘的一號心腹了。
雖說有些時候人很殘忍,十幾天前那個唯唯諾諾跟著錢珍娘到處寄人籬下的自己,好像是上半輩子的事情了。
這幾天鳳兒似乎比徐青鶯還忙。
她白天得跟著徐青鶯學習,徐青鶯一面學四書五經,一面還給她和錢珍娘布置了名為「四則運算」的題目。晚上還得和錢珍娘學習算賬。
鳳兒很感謝錢珍娘,她幾乎對自己是傾囊相授。
可她心裡清楚,她更該感謝和忠心的人是徐青鶯。
若沒有徐青鶯給她機會,她不過一個奴才,哪裡有機會接觸到這樣高深的學問?
就連方家大房的老爺都時不時過來偷看他們寫作業,然後還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這讓鳳兒更加肯定徐青鶯教的東西必然是什麼高深莫測的學問了!
因為徐姑娘跟她說過,她沒有開過蒙,初學東西會覺得東西不過腦,記不住,那都是正常的。這世上沒有聰明人,只有勤學苦練的人。凡事只要下功夫琢磨,就沒有不成的。
鳳兒不懂大道理,她只是奉徐青鶯的話為聖旨真理。
既然徐姑娘都說了,那她就照著徐姑娘說的做唄。
徐姑娘說的,肯定沒錯。
於是鳳兒這幾天鉚足了勁,每天睡前都把徐青鶯教的東西默念好幾遍,直到自己沉沉睡去。
於是鳳兒驚喜的發現,這腦子真的是越用越靈光。
以前她連十以內的加減法算起來都吃力,有時候還需要藉助手指頭才能勉強算清。可現在才多少日,她竟然一百以內的四則運算可脫口而出。
鳳兒對徐青鶯感激涕零,只恨不得連命都給她,因此一上馬車,看見制肥皂的那些玩意兒,立刻就賭咒發誓:「徐姑娘,我知道這方子要緊,您放心,就算把我打死,我也絕對不往外吐一個字。」
徐青鶯也不是就完全信得過鳳兒了。
這人是世間最變幻無常的東西,她在上輩子見過太多濃情時恨不得以命相交,分手時恨不得致對方以死地的情侶,這也讓徐青鶯深刻的領悟到了用人之道。
與其要求手下人忠心,不如給手下人最匹配的利益。用利益帶真心,真心換真心,這才是長久之計。
不過作為創業初期的徐老闆,還是要學會籠絡人心和畫大餅的,於是她拍了拍鳳兒的肩膀,「好好學,以後肥皂這生意說不定得交給你來打理。」
鳳兒激動得滿臉發紅,一雙眼睛里再不見從前的小心謹慎,此刻眼睛深處全是光亮以及對未來的嚮往,「姑娘,我會認真學的,我絕對不會給您丟臉!」
並不是啊,徐青鶯只是受夠了一個人幹活,可看著鳳兒幹勁十足的樣子,徐青鶯只好露出了一個鼓勵的笑容,隨後鳳兒果然跟打了雞血一樣,更加賣力了起來。
哎,自己真有當資本家的天賦啊。
又能餘生偷閑了。
徐青鶯坐在馬車裡,一邊將每種材料加入的分量告訴鳳兒,一邊手捧著一本書看著。
那是本遊記。
享受過現代書籍快餐文化的徐青鶯,自然對古代這些所謂遊記和畫本子都沒什麼興趣,只不過徐青鶯發現這些書可以拿來加強她對周朝文字的記憶。
如今她基本閱讀沒有障礙了,只不過書寫還是有些困難。寫字可偷不了巧,只能老老實實的練字。流放路上沒有條件,等安定下來了,第一件事就是得把字練起來。
要是不用毛筆就好了。
好歹也來只鉛筆啊。
徐青鶯琢磨著鉛筆的做法,那玩意兒不是很簡單嗎,有工匠、有石墨不就能製造簡易的鉛筆嗎?
「哎哎哎,鹼水只能取上清液,否則會影響絮凝。把下面渾濁的倒掉。」
徐青鶯指點了幾句,果然人不能偷閑啊,這剛坐會兒呢,就看見趙班頭鬼鬼祟祟的過來找她了。
徐青鶯估摸著是齊二姑娘的迴音來了。
果然,趙班頭帶著明小雙回來了。
明小雙奔波了一天一夜,先是滿山的抓黃牙子,后又被委派快馬加鞭的去興元府找齊二姑娘,累得夠嗆。
明小雙上來就彙報了大致情況:「徐姑娘,我直接去了興元府內最大的客棧,果然找到了齊二姑娘。我已經將信轉交給了她,她似乎想套我的話,想知道當時咱們說北上,為何還停留在南面。不過我都裝不知道,齊二姑娘說給她兩天時間,她一定幫您把這個人找出來。」
徐青鶯卻道:「齊二姑娘這麼聰明的人,咱們露餡是早晚的事情。」
趙班頭卻擔心另一個問題:「若是齊二姑娘抓住了黃牙子,黃牙子為求保命,把方子泄露了怎麼辦?」
徐青鶯卻不以為然,笑眯眯道:「那我…只能相信齊二姑娘的人品了。」
趙班頭愕然,隨後半晌才道:「我的好妹妹,快別跟我開玩笑了。幾十萬兩呢,咱就算自己賣了也好啊。」
「趙大哥,急什麼,這不是黃牙子還沒有找到嗎。」徐青鶯斂了神色,她雖然是笑眯眯的,可眼神卻涼得可怕,「不過這回咱們可得說清楚了,黃牙子找到了,怎麼處置我說了算。」
趙班頭冷哼一聲,「那是自然。他黃牙子沒把我當兄弟,我又何必把他當兄弟。徐姑娘你放心,人抓到了,要殺要剮全聽你的,我保證一句話都不多言。」
有了這句話,徐青鶯就放心多了。
很好,現在可以對黃牙子動手了。
敢算計到她頭上,她自然要讓黃牙子付出代價。
考慮到所有可能發生的狀況,徐青鶯很謹慎的挑選這次進城的人。
身手好的,能形成威懾力的,趙班頭、徐慧嘉、徐德貴、明小雙。
腦子轉得快的,徐慧鳴。
四嬸過來,跟她提了一嘴,說是以後讓她多帶徐安平去見見世面,徐德凱也准許了。
徐青鶯白得一個勞動力,自然笑納了。
鳳兒肯定是要帶的,錢珍娘嘛,性子還得再練練,先把屋子裡那一攤子事做好了再說。
安平和鳳兒搭配,可以假裝她的丫鬟。
倒是有一人自告奮勇前來,大大出乎徐青鶯的意料。
此人正是方家大房的嫡次女方凝墨。
也不知這丫頭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得知她這次要進興元府賣肥皂,她竟然不請自來,還笑嘻嘻的對徐青鶯勾肩搭背:「徐青鶯,聽說你上次賣肥皂那是跌宕起伏啊,這回你可別想丟下我!」
徐青鶯倒是很歡迎,方凝墨這丫頭雖然年紀小,但畢竟背靠方家這樣的大世家,從小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為人處世那自然是無可挑剔的。
別說其他,就是人往那兒那麼一站,世家貴女那氣度也不敢叫人小覷。
「你要跟著我去?」徐青鶯有些懷疑,「你家中長輩可知曉?我可記得…方老太爺說過不許你們家的人經商,若方老爺子起複,你肯定要回到汴京,若你那些閨閣朋友知曉了你一個深閨小姐拋頭露面賣肥皂,少不得要一番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