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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第204章 奇叔受傷

  第204章 奇叔受傷

  秦荽來找奇叔的時候,他正在訓練一群剛招來的十幾歲的孩子。


  她也不著急,青古給她端來凳子,秦荽便坐下來看。


  大冬天的,孩子們都穿著極薄的衣衫在院子里鍛煉,倒也沒有人喊累喊疼。


  「這批孩子都是最近來的?」秦荽很少過問這些事,全權交給奇叔,她也交代了賬房,奇叔要銀子,不用來回話,直接撥給奇叔便是。


  當然,這也是只有奇叔和蘇氏有這樣的特權,其他人還是要麻煩些的。


  青粲越過青古稟告:「是的,都是這半個月陸續來的,都簽了賣身契。」


  秦荽點頭,她也想起來之前是拿了一匣子賣身契過來,她聽說是奇叔拿來的,便只是隨意一翻,就給扔了。


  奇叔的身邊還有一個和奇叔年歲相當的男人,冷著臉在指點那些孩子。


  他叫孫冀飛,前幾日才來投奔奇叔,據奇叔說,那是


  用奇叔的話說,就是年紀大了,也不想繼續流浪,便來找奇叔想尋個安穩的日子。


  秦荽自然是歡迎,和孫冀飛見了一面,說了幾句話就任由奇叔安排了。


  奇叔發現了秦荽,便對孫冀飛交代了幾句,走了過來:「有事?」


  秦荽笑了笑,看著穿著單薄的奇叔臉頰還有汗珠,忙吩咐青古去取毛巾和外袍過來。


  「沒事我就不能來看看奇叔了嗎?」秦荽說笑。


  可奇叔卻皺眉:「大冷天的,你沒事跑出來幹什麼?你的身子骨能和我們比?」


  「行,我知道了,咱們進去說話吧!」秦荽笑著起身,這外面確實有些冷。


  這是外院的待客大廳,屋裡很是暖和。


  坐下后,秦荽讓青粲和青古先出去,只餘下她和奇叔兩人坐在寬闊的屋裡。


  「奇叔,我有件事,想麻煩你,且,此事不可被任何人知曉,奇叔能不能幫我?」


  奇叔瞪了秦荽一眼,道:「我幫你乾的不能被外人道的事兒還少嗎?多這一件不多,少這一件也不少,啰嗦些什麼,只管說來便是。」


  秦荽笑得眯起了眼睛,這種完全信任的感覺,非常好。


  笑得開懷,手裡拿出來的東西卻有些觸目驚心。


  十幾張紅色的紙,上面用紅色寫滿了一樁樁罪惡,那是泣血的控訴。


  下面還有林氏的名字作為落款。


  奇叔一張一張看完,眉頭越皺越緊:「怎麼這麼多如此一模一樣的?」


  秦荽沒有想到奇叔沒有對裡面的內容提出疑問或者驚訝,反而對這個問題好奇起來。


  「奇叔,我能幫她的,也就這麼多了!」秦荽臉上的笑容消失,隨後將林氏的事說了一遍。


  秦荽的情緒明顯有些難受,奇叔見不得秦荽如此,便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天註定的東西,自己很難改變,你也莫要為她難受了。」


  不知為何,此事有些觸動秦荽的心,她提高了些音量,反問:「天註定的就一定不能改變嗎?難不成就一定要等著厄運降臨而不做任何反抗?可是,我偏不信命。」


  奇叔嘆了口氣,將紙疊好,放入袖口裡面:「自然不該什麼都不做就這樣默默承受所有的不公平。只不過,心裡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不是你努力了,就一定有好的結果。」


  「你與天地、命去爭,去斗,不如順其自然,在順應中去找尋對自己有利的東西。」 奇叔也曾經是個斗天斗地的暴躁小夥子,在他眼裡,手裡的劍便是道理。結果呢,撞得頭破血流。若不是遇到了先生,說不定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等奇叔說完,秦荽便已經安靜下來,其實奇叔說得很對,她若是不是重來一次,佔了些先機,那真正面對那些老狐狸時,自己哪裡來的籌碼和勝算?


  就比如前世,她不可謂不聰慧,不可謂不絞盡腦汁,也僅僅只是讓自己在那樣的環境下,稍微過得好些罷了。


  「奇叔,這件事就麻煩你了。我想讓縣衙門口張貼告示的地方有,縣學門口有,菜市口、碼頭,以及鄲城相同的地方都要有。」


  「嗯,我明白了!」奇叔沉吟了幾息,便答應下來。


  秦荽明白,此事有些難,奇叔也有些考量。


  這一剎那,秦荽有些想打退堂鼓,咬了咬下唇,道:「要是,要是為難,鄲城那邊就不去了。」


  奇叔奇怪的看著秦荽:「我知道你的目的,就是要將這件事弄得人盡皆知,既然如此,光是咱們這裡知道有什麼用?你別忘了,林氏的男人是這裡的父母官,他要封鎖消息不是沒有法子。」


  秦荽也是這般想,而且這件事必須要快,最好能打趙公公和縣令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只知道林氏死了,具體的情況卻都不知道。但是不管怎麼樣,咱們這樣一來,都能將這渾濁的水攪得更渾。」


  局越亂,才有可能獲得利益。而秦荽想要的是巨大的利益。


  她將要對抗的人實在是太厲害了,不可能等她慢慢積累財富和人脈。


  人脈不可能立刻得到,但是,人脈也可以用銀子買來。


  光是談感情的關係並不牢固,反而是利益才能使人關係更緊密。


  奇叔當天就離開了,先去了鄲城,在第二天天未亮的時候就回來了,睡了一陣兒,又開始帶著徒弟們練功。


  鄲城當天炸了鍋,可淇江縣還不知曉,依然表面風平浪靜。


  縣衙的事密不透風,外面的人只知道縣衙前晚著了火,而且很快就熄滅了。


  當夜,奇叔出去了一趟,然後悄然回來。


  只不過,他從院牆裡翻進來時,見孫冀飛坐在院子里喝酒。


  顯然,他在等奇叔。


  「你受傷了?」孫冀飛淡淡地問。


  奇叔走了過去,坐下拿起酒壺仰頭喝了幾大口,然後將剩餘的酒悉數淋在胳膊上的外翻的皮肉上。


  他的面色未變,只不過,月色下,能看清他的胳膊下意識抖了抖。


  孫冀飛站起身,接過酒壺放在桌上,一言不發扯著奇叔的胳膊朝屋裡走。


  「坐下,我來幫你處理!」孫冀飛將奇叔按在椅子上,轉身去拿醫藥箱,裡面多是跌打和刀劍傷葯。


  「你不是說在這裡過平靜安寧的日子?可這樣夜夜外出,還弄得一身傷,你說說看,這哪裡平靜、哪有安寧了?」


  「哈哈哈,沒辦法,事兒遇上了,總要想法子解決。再說,平靜安寧的日子也是相對以前我們的日子,但人生在世,哪有絕對的平靜和安寧?那些所謂的平靜安寧,不過是給別人看的罷了。」


  孫冀飛沉默了,有人的地方,就自然會有紛爭,他以前也接過不少大戶人家的隱私活兒,都是些上不檯面又匪夷所思的事。總之,看起來富貴的大戶人家,其實,內里更加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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