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93章 確有眼疾
「蘇赫親王死在書房,致命傷在心口,仵作驗屍后推斷是被類似於錐子之類的兇器所傷……」
不用姜晚檸問,顧舟停便說起了案情。
姜晚檸仔細聆聽,案情說完,正好邢風提了茶壺進來。
恭恭敬敬地給自家大人斟上,又不情不願地給姜晚檸斟上,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
姜晚檸看著眼前的茶,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傢伙不會還想捉弄她吧?
邢風正要退下。
姜晚檸道:「稍等。」
邢風心裡一咯噔,她還沒喝呢,不會這麼快就發現他在她茶里做手腳了吧?
「大人可見過那把茶壺?」
顧舟停點點頭:「跟邢風手裡拎的差不多。」
泥陶罐子,可以放在火爐上加熱。
大齊多數是此類茶壺。
姜晚檸道:「大人隨我來。」
說著姜晚檸起身往門外走。
顧舟停不明就裡,跟了出去。
邢風也是好奇,這兩人在幹嘛?
來到屋外,姜晚檸指著屋檐下倒掛著的長長的冰棱其中之一。
「就這根,大人可否掰一段下來?」
顧舟停個高,伸手便抓住了冰棱,用力一掰,整根冰棱被掰了下來。
「要這麼長的。」姜晚檸指著冰棱靠尖的一段。
顧舟停正要用力掰斷。
鄭關跑過來:「大人,讓小的來。」
鄭關毫不費力地掰斷冰棱,遞給姜晚檸。
「姜娘子,這長度可是差不多了?」
姜晚檸點點頭,拿著冰棱回到房中,掀開茶壺蓋,把冰棱扔了進去。
「如果沒猜錯,那把茶壺還在書房的炭盆架子上掛著。」
顧舟停如醍醐灌頂。
難怪沒找到兇器,難怪蘇赫親王書房的火盆中有紙張燃燒后的灰,當時他還以為是蘇赫親王燒了什麼機密文書。
所以,兇手是把冰棱藏在茶壺裡,當時天晚,侍衛檢查不一定能發現茶壺中的冰棱,兇器就這麼被帶進書房,然後兇手在殺人後,用紙擦拭冰棱上的血跡,再把冰棱扔進茶壺,茶水加熱后,冰棱融化,兇器就這麼消失了。
仵作並未發現蘇赫親王被下了迷藥,屋子裡也沒有用過迷香的痕迹,而蘇赫親王的口鼻曾被人死死捂住。
所以,能靠近蘇赫親王,趁蘇赫親王不備,刺了蘇赫親王一冰錐的人,只能是那兩位婢子,或者是門口值守的兩個侍衛。
顧舟停目光熠熠地看著她,那麼多人搜了一日的兇器,大家苦思冥想想不通的殺人手法,就這麼被她輕而易舉的找到了,解開了。
他不敢說南梔是天下最聰明的女子,畢竟天地很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但可以肯定的是,像南梔這樣聰明的女子不多。
她會是南梔嗎?
「那是怎麼想到的?」
姜晚檸瞥了眼邢風:「剛才站在屋外無聊又口渴,我就只能看著冰棱望冰止渴,所以大人說找不到兇器的時候,我就想到了冰棱。」
邢風:呃……
這迴旋鏢飛了這麼久,還是扎在了他身上。
完了,大人不會又要扣他半個月俸祿吧?那他下個月就只能喝西北風過日子了。
果然,大人的眼刀子飛過來了。
「邢風,去弄點吃的來。」
邢風長鬆一口氣,大人還是寬厚的,沒扣他錢。 邢風忙應喏:「小的這就去準備。」
出了書房,邢風一拍腦門。
糟了,那杯茶……
邢風趕緊回來,只見姜娘子端著那杯茶正往嘴裡送。
不能喝啊……
邢風在心裡呼喊。
完了,她喝下去了,她要吐了。
然而,預想中的事情並未發生,姜娘子神色如常,彷彿喝的是一杯再正常不過的茶。
怎麼可能呢?
顧舟停見邢風又回來了,神情驚愕的看著姜晚檸手裡的茶。
哪還有不明白的,這廝定是以為姜晚檸不是什麼正經女子,所以才各種刁難,之前是不讓姜晚檸呆在書房,現在怕是又在茶里做手腳了。
顧舟停探身從姜晚檸手裡拿走茶杯,嗅了嗅,抿了一口,差點沒吐出來,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想要扭曲的五官。
邢風嚇掉魂,撲通跪下就要告罪。
「是我讓他給我弄點苦茶,提提神。」姜晚檸卻是搶先開口。
顧舟停審視的目光靜靜地看著她:「你不用替他掩飾。」
邢風今晚的所作所為,讓他這個主人太丟臉了。
「沒掩飾,之前在外邊的時候,我跟他說的,最近有點上火,喝點黃蓮降降火。」
顧舟停明白她的心思,對邢風道:「替姜娘子換盞茶。」
邢風感激不已,沒想到這姜娘子是個好人吶!
他是該去看看眼疾了。
書房內重歸安靜,顧舟停起身去拿了一個卷宗:「你要的東西都在這裡。」
姜晚檸如獲至寶,迫不及待地打開來看。
顧舟停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南梔看書的時候思考的時候,習慣輕叩中指。
等了一會兒,她的中指果然動了。
顧舟停端起茶來,輕抿著,以此來掩飾內心的震動。
姜晚檸很快看完卷宗,閉上眼睛。
這三年來,顧舟停一直派人盯著安平伯,但安平伯毫無動靜,孫貴妃與安平伯夫人也只是在賜婚和太子大婚的時候跟安平伯夫人見過兩面。
孫貴妃在宮中也很少與其他嬪妃來往。
不過,蘇赫親王中秋宴的時候被請進宮,倒是與孫貴妃見過面,但當時皇上皇后以及好幾位朝中大臣都在場。
顧舟停這邊最有用的線索就是陸一鳴一直在追殺一個人,那人是當年秦山道的守軍。
須臾,姜晚檸睜眼:「這個叫徐江的人可有下落了?」
顧舟停回神:「已經找到此人,墨羽和九黎去將他帶回,順利的話,再有十多日就能回來。」
姜晚檸瞭然,難怪最近看不到墨羽跟在他身邊,原來是被派去執行要務了。
墨羽和九黎一起去,這麼說來,他和紀雲宸一直在聯手調查,所謂的不睦都是假象。
姜晚檸很欣慰得出這個結論。
她可不想看到昔日的兩位好友反目。
「安平伯那邊我可以確定盯的很死,但宮裡那位,實在是不便,費盡心思安插進去的人,沒幾天就被打發走了,那位非常謹慎。」
「我一直在查那位失蹤那三年的去向,暫時還沒結果,按說那位沒什麼可懷疑的,她的所有親人都不在了,孤身一人,但我總覺得她有問題。」
顧舟停將他的疑惑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