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我們的約定
“什麽危險?”慕少白被她的情緒感染,臉湊近了幾分。
可他等了一會,卻沒有聽見唐夢雲的說話聲,就在他以為唐夢雲已經睡過去的時候,突然手猛的一疼,唐夢雲睜開眼睛。
兩個人四目相對,她眼睛裏的慌張、悲拗一覽無餘,胸口因為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怎麽了?”慕少白心跳漏了一拍,盡量用溫柔的語氣問她,“是不是做噩夢了,你放心,現在已經沒有什麽事了。”
唐夢雲直勾勾的盯著他,隱隱有幾分淚花,“少白……”
她的確做了一個夢,夢裏她被人綁架,慕少白為了救她,自願他們打,那些人猙獰的麵孔就像是特寫鏡頭一下,不斷出現在她眼前。而慕少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她無論怎麽叫,也得不到回答。
慕少白徹底愣住,“你、你叫我什麽?”
如果第一次有可能是他的幻聽,那這一次他是徹徹底底的聽清楚了,不是大白,是少白!
自從她變成十四歲心智之後,一直都是叫的大白,這兩次卻都是他的名字!
“夢雲,你恢複記憶了?”慕少白期許的望著她,露出前所未有的緊張。
他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心裏就已經給出了答案,可盯著唐夢雲還是難以自抑製的緊張。
唐夢雲剛醒過來,聽到慕少白莫名其妙的話,愣了一會,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對,我記起來了!”
她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就像是做了一場很漫長的夢,那些幼稚的話和事想想都覺得臉紅。
此時的慕少白心情複雜,想到她因禍得福應該高興,可是看見她身上的傷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唐夢雲看出他的糾結,撫摸著他的手背,“謝謝你讓我回來了,一切都已經過去,至少我恢複了記憶不是嗎?”
她沒有聖母到要去原諒那些綁架她的人,但也不會讓真正關心自己的人過於擔心。
為了照顧她的情緒,慕少白勉強笑了笑,“你身體還有傷,先休息休息。”
他說著幫唐夢雲調節了一下床位高低,大手放在她胸口上。
一股寬厚有力的安全感讓唐夢雲呼吸平靜下來,很快就重新進入夢鄉。
慕少白剛要抽出手,病房的門就被人推開,問話隨著腳步聲傳進他耳朵,“她怎麽樣?”
慕少白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剛睡著。”
說完又想起剛才和唐夢雲的對話,皺眉補充道,“她已經恢複記憶了,你看是什麽原因?”
聽到恢複記憶,唐熾雲也驚訝了一把,“即便是受了刺激也不至於這麽快就恢複,難道是受到了頭部撞擊?”
“應該是,她被關在鐵籠子裏往上拽的時候,撞了幾次。”慕少白偏頭,突然想到了什麽,嚴肅的問,“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在他的認知裏,天上掉餡餅的概率幾乎為零,一切好的前提都要往壞的方向考慮。
唐熾雲把手裏的報告遞給他,“暫時還沒有發現有什麽問題,以後慢慢觀察,順其自然吧。”
何思薇接到電話,看著手裏的高腳杯,一時之間氣火攻心,狠狠砸在地上。
又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被唐夢雲逃脫,她才離開幾分鍾,就被慕少白出麵救走,那兩個憨貨竟然還被抓進了警察局!
她深吸一口氣,盯著窗外的風景,眸光變得陰沉黑暗,所幸這次她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就算慕少白毛查,也隻能查到他自己身上。
正想著,有人敲門打斷她的思緒。
何思薇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坐直身體,“進來。”
秘書抱著堆積如山的文件走進來,看見她臭著一張臉,慌忙低下頭,“何總,這是需要你處理的文件。”
何思薇隨手拿起第一份文件,看到上麵的數字,陡然拍桌,“怎麽回事,這個月資金還沒有回籠?”
看著一天第一天少的數字,何思薇隻覺得頭疼,以前跟在霍思宸身邊沒覺得,現在要自己獨當一麵,發現每走一步都艱難的讓人想停。
秘書顫顫巍巍的開口,“這是公司財務連夜整理出來的,他說我們公司最近支出太多,短時間內恐怕不能回血。”
“蔣總那邊有沒有暫停工程。”何思薇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依舊突突直跳。
這都過去幾天了,蔣總那邊停下來,公司應該不至於這麽難看!
“沒有,那邊的工程非但沒停下來,反而加大進度,每天給出去的錢跟流水似的,對我們的壓力很大。”雖然不知道何思薇為什麽會這麽問秘書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商人都唯利是圖,蔣總怎麽可能看他們困難就停下工程,那對他來說,損失太大了!
沒停?!
何思薇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她放下手,陰惻惻的抬頭,“你確定他沒停?”
秘書嚇得忙不迭點頭,“我記得很清楚,剛才還劃走了一筆錢。”
話剛說完,何思薇拍桌而起,拿起手機撥通蔣總的電話號碼,扭頭看見秘書還無所適從的站在辦公室,冷聲吩咐,“你先出去。”
秘書不敢多說,悄無聲息的走出辦公室,門關上的瞬間,電話也正好接通。
“哪位?”蔣總囂張的聲音透過傳聲筒,準確無誤的落進何思薇耳朵裏。
她握緊拳頭,壓抑住自己的怒火,“蔣總,是我,何思薇。”
“哦,思薇啊。”蔣總恍然大悟,“怎麽突然想起我來了,找我有事嗎?”
他像是全然忘記了之前的合約,說起話來格外的陌生。
何思薇忍了又忍,終究還是咬牙問他,“蔣總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吧?”
那邊停頓了一下,蔣總語氣驚訝,“約定?我們兩個有什麽約定?你不會是記錯了吧?”
“蔣總!”何思薇壓抑著咆哮的內心,冷聲道,“白紙黑字在我這寫著,你難道還想要不認賬嗎?”
“你知道的,就算我再怎麽落魄,應該也還能付得起打官司的錢。”
她不想把事情鬧得那麽難看,如果有人非要逼她,那就別怪他拚個魚死網破!
對麵長久的靜默,有種窒息的冷靜,好半天,蔣總才笑起來,“何總,我隻是開個玩笑,你何必這麽較真,我們就算真的有過合約,也可以約見一麵,好好談談,不至於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