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還是我太心急了
那批貨從始至終唐夢雲都沒有真正看到。
可是猜也能猜的到了，需要依靠慕氏的名頭才能運出去，還是被拿來洗錢的玩意兒，能好到哪裏去？
薛子良會獲重判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但霍思宸的情況卻不一樣。
霍思宸雖然是S市的人，但他的國籍並不屬於這裏，早在他留學之前，霍父霍母就給他遷了國籍，實際上他現在是外國人。
警察不能跨境執法。
所以要審核霍思宸就複雜的多，他現在隻能算是暫時扣押在S市，等上頭相關的手續下來，就得把他遣返回國，在他自己的國家再進行審判。
唐夢雲這次去見霍思宸，並沒有告訴慕少白。她是一個人去的，在看守所裏沒等待多久，就看見霍思宸從裏麵被帶了出來。
即使是在這種地方，霍思宸看起來也依舊一絲不苟，保持著自己平日裏從容不迫的姿態。
那天在甲板上得知真相的他近乎癲狂，可現在那些事好像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唐夢雲，似乎對於她會來看自己一點都不意外，甚至還對她微微一笑：“夢雲，好久不見。”
唐夢雲靜靜地看著他，看著這張自己熟悉無比的眉眼。可再也無法用從前單純的心境來麵對他。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最後會在這種地方見麵。”良久，唐夢雲率先開口，清冷的聲音在偌大的看守所裏，顯得有些空寂。
“我也沒想到，最後機關算盡，還是落到這麽一個地步呢。”霍思宸輕笑一聲，恍若自嘲，又恍若隻是開玩笑：“看來，還是我太心急了。”
“不是你心急，而是從一開始，你就不該這麽做。”
唐夢雲抿唇，定定地看著霍思宸：“你知道這麽做會冒多大的風險，霍氏的家業足以讓你大展宏圖，你根本不需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是啊，本來我是不需要的。可是當我明白有慕少白在的時候，你永遠都不會看到我，我就覺得很有必要了。”
霍思宸沒再掩飾自己的心思，事實上，他覺得唐夢雲其實已經了然了。
“原本我還可以隱藏的再久一點，為求穩的話，我可以跟慕少白耗。隻可惜，我太心急了，我急著把慕氏搶過來，想給你一個未來。想讓你知道很多事情，不是隻要他慕少白能做得到，我一樣能做到。”
霍思宸一字一句，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眼中有了波瀾。對於唐夢雲的感情，他從來都是認真的，一點都沒有摻假。
“隻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為什麽你就是不願意給我機會？”他目光灼灼，語調拔高了幾分，犀利的眼神仿佛要把唐夢雲給看穿。
“這並不是機會的問題，感情的問題不能強迫。很早以前我就告訴過你，我把你當朋友，我們就隻能做朋友，因為對你我沒有除了朋友以外的感情。”唐夢雲有點無奈地說道。
她跟霍思宸認識這麽多年，如果要發展的話，早就已經發展了。不會等到現在。這是一個很簡單明顯的道理，但是身陷其中的人，往往都看不明白。
就包括現在，霍思宸也一樣是這麽覺得。
“真的嗎？那你告訴我，你喜歡慕少白什麽？”霍思宸輕嗤一聲，有些輕蔑地看向她。
唐夢雲愣了一下，有那麽一瞬間她有些話想說，但是話到了嘴邊，最後又都被咽了回去。
“這些，還重要嗎？”
“當然重要了，至少要讓我明白，我哪裏輸給他了吧？雖然我自己並不那麽覺得。”霍思宸眯起眼睛，眼神灼熱，他還在等唐夢雲給他一個答案。
唐夢雲卻莫名煩躁了起來。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
“思宸，我來不是為了跟你討論這個，我隻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知道你回去以後，一定有辦法脫身。我希望你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忘記這裏的一切，最好也忘了我。”
這才是她來這裏的目的。
“我會以一個遠方的朋友，永遠祝你幸福快樂。”說完這話，唐夢雲站起身來，就打算離開。
可這樣的話在霍思宸聽來，卻分外的刺耳。即使唐夢雲的語調很平靜，甚至帶有一絲勸慰的成分，可依舊刺傷了他的心。
執念了這麽久的東西，說放下，談何容易？有那麽容易他就不會幹出這麽多瘋狂的事情來。
在唐夢雲要離開之際，霍思宸突兀地開口：“夢雲，其實我希望你清醒一點，哪怕你不跟我在一起，也不要太過於依賴慕少白。他沒有你想象的那麽愛你。”
唐夢雲往外走的腳步頓了一頓，她沒有回頭，臉色卻驀然白了一分。
霍思宸的語調很冰冷，冰冷且無情。
他近乎殘忍地在她身後說道：“男人最了解男人，我能看得清一個男人的真實想法。你不要覺得我是在挑撥離間，反正我現在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就算是挑撥離間也沒有意思，你說對吧？”
“你隻需要想一想，為什麽他消失了這麽久都不給你一條信息？為什麽他可以冒險用你來當誘餌。要知道上了那艘船，你會有多大的危險。薛子良是什麽人，難道他不知道？”
霍思宸的語調如同冰冷的霜刀，夾雜著寒風，從唐夢雲的臉上掠過。那一瞬間，她一直緊攥的手指再次用力，指甲驀然便嵌入了她的掌心。
“是我執意要上船，不是他的安排。”低垂眉眼，她下意識地反駁。
“是啊，是你執意要上船，但那時候慕少白就在附近吧？你覺得他可能會不知道？”霍思宸的聲音變得越來越促狹，越來越不懷好意。
“就算他那時候不知道，後來你被薛子良挾持的時候他是怎麽做的？他當時居然能說出那種話？薛子良本來就是個瘋子，就算他是用激將法。那他有沒有考慮過，要是薛子良一激動，不吃他那套，真的對你下殺手怎麽辦？”
“他就那麽確定他能把你救下來嗎？”
聽著這些話，唐夢雲沒有回答，或者說這些問題她一個都回答不上來。
這幾日，反複紮在她心上的刀子，被霍思宸用言語給描述出來，再次往她的心上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