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她能感覺到他眼裏的愛
不知寧溪在跳崖之前,會不會後悔她迄今為止所做的一切?
“不要想了,先吃點東西。”慕少白把一碗熱氣騰騰的粥端到唐夢雲的麵前,輕輕地吹了吹,才送到她唇邊。
唐夢雲微抬眼眸,原本縈繞心頭有一肚子的話想對慕少白說,她想問慕少白會因為寧溪的死而難過嗎?真的一點都不怪她嗎?
卻在觸到男人眸底繾綣的溫柔和深情時,被強自壓了下去。
愛是信任,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應該先做到。眼睛騙不了人,她能感覺到他眼裏的愛,這就夠了。
昏暗的地下室,大風扇呼呼響著,有一夥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在來回忙碌著。病床上躺著一個人,在最後一瓶液體輸入她的身體時,她陡然睜開了眼睛。
完全陌生的房間,完全陌生的臉。
寧溪的胸腔上下起伏,第一時間蜷縮起身體,大聲吼道:“你們是誰,你們想對我做什麽?”
她以為她已經被慕少白抓了回去,現在麵對的都是慕少白的人。這種昏暗無光的環境讓她的害怕被放大了很多倍。
對麵,一個拄著拐杖穿著黑衣的中年男人轉過身來。男人神色陰鶩,眼裏泛著的光,如同毒舌吐出的信子,讓人害怕。
看到那人的瞬間,寧溪愣了幾秒,眼瞳布滿驚訝。
這個人是章紀偉的父親章年,在跟章紀偉出國的那段時間,他們見過。
章家的勢力大部分都盤踞在國外,這些年章年也一直在國外做生意,常年遊走在不同的國家。
難道,她沒被慕少白抓走,被章年給救了?
還未等寧溪揣測出結果,就聽得章年沉聲說道:“你到底對我兒子做了什麽,為什麽他會變成現在這樣?”
寧溪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她生怕說錯話,隻能先小心翼翼試探著問道:“紀偉,他現在在哪裏?”
“因為涉嫌故意綁架和謀殺罪,現在還在派出所接受調查,不過這不用你操心,我自然有辦法把紀偉救出來。我現在是要問你,到底對紀偉做了什麽?為什麽他現在的智商宛如三歲孩童,為什麽他現在隻認識你?”
得知章紀偉出事,章年匆匆從國外趕了回來,幾乎是搶在慕少白之前去了派出所,那時候慕少白正在醫院守著唐夢雲做手術。
然後就眼睜睜地見著兒子在他麵前癡傻無狀,行跡瘋癲,隻會大吵大嚷叫著寧溪這個名字!
如果不是因為章紀偉,章年是斷然不會把寧溪給救回來的,畢竟這個女人是死是活跟他沒有關係。
寧溪聞言,心頭有了底,原本已經消失的希望又如同烈火一樣熊熊地燃燒了起來。她就知道,老天果然不會這麽殘忍地斷掉她的生機,不會讓她死的這麽不甘心!
她略微一思索,就露出了一臉苦澀難過的表情:“伯父,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沒有對紀偉做什麽,這一切都是那個叫唐夢雲的女人做的。因為她嫉妒我,嫉妒我之前男朋友是她現在的老公,費盡心思想要陷害我。幾次沒得逞之後,她就直接對我起了殺心。紀偉是因為保護我,才會不小心墜入湖中的……”
“之前,紀偉也是因為接了唐夢雲一個電話,被她言語刺激才會不小心從樓上掉下去,磕到了腦袋變成現在這樣。我至始至終都在紀偉的身邊,沒有離開過他,也沒有背叛過他,我那麽愛他,怎麽會做傷害他的事呢?”
說著寧溪的眼眶就紅了,眼淚一串串從她的臉上掉了下來。她繪聲繪色編著故事,把鍋都甩給了唐夢雲跟慕少白。
她最擅長的就是偽裝自己,也許在她心裏事實就是如此。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唐夢雲造成的,她編的故事連自己都能騙過去。
看著寧溪一臉苦澀,以及過於誠摯的言語,章年將信將疑:“真的是這樣?”
“當然伯父,難道我還敢騙你嗎?如果真是我傷害了紀偉,為什麽他隻記得我,從頭到尾隻願意讓我呆在他身邊?因為他知道,我是真心對他好的人。”
寧溪睜著眼睛說瞎話。
章年沉吟片刻,現在章紀偉最依賴的人就是她,唯一記得的人也是她。要讓他恢複,恐怕還得讓寧溪這個女人呆在他身邊。
“你最好不要騙我,不然我殺了你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半晌,章年沉聲說道,然後站起身來對一旁的下屬說道:“張超,你現在立刻去給我調查清楚,這唐夢雲到底是誰,我要一份完整的資料。”
“明天我就會帶紀偉出國,你到時候跟他一起。”章年轉過頭,對寧溪說道。
寧溪咬著嘴唇,她知道章年不會白救她,她能醒來,自然也要付出代價。
果然下一秒她就聽到章年繼續說道:“出國以後,你立刻跟紀偉結婚,在一年之內給我生個孫子。哪兒都不許去,必須一直呆在紀偉的身邊。若是紀偉恢複了,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如果紀偉沒有恢複,作為他的妻子,你必須要永遠陪著他。”
“你不是說你很愛紀偉嗎?應該能做到吧?”
章年冷冷地掃了寧溪一眼,緩緩開口。
寧溪隻覺得腦子裏嗡了一聲,要她守著個傻子過一輩子,她絕對做不到!
章年這分明是把她當成了生育機器,看自己的兒子成了傻子不中用了,所以就想迫不及待要她生個孫子給章家留後?
果然無奸不商,在關於兒子的事上也能算計。章紀偉會養成那麽扭曲變態的性格,估計跟他這個父親也脫不了幹係。
不過寧溪也知道,她既然落在章年手裏,想逃就沒那麽簡單了,況且她也不能逃,她還需要章家的勢力作為她的後援。
她寧溪不會那麽輕易的認輸!還是向一個模仿自己的贗品!
“怎麽,考慮的如何?”眼見寧溪半天沒有說話,章年冷幽幽地開口。
寧溪咬了咬牙,再抬起眼眸時眸色已然變得犀利起來:“可以,不過我有一個要求,隻要伯父答應,你剛剛所說的一切我都可以做到。”
“什麽要求,說來聽聽。”章年饒有興致地說道:“隻要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可以答應。”
“我所求的……對伯父來說,隻是一件小事……”寧溪勾起了唇角,唇邊的笑容如妖冶的罌粟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