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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用最柔軟的愛,去迎接最鋒利的刃

  第21章 用最柔軟的愛,去迎接最鋒利的刃

  從正廳出來的時候,覃雨望眼睛一直盯著面前的路,腦海里想著霄賢和她說的話。走到藏書閣中時,發現夜念斯手中捧著書在看,地上掉落了一兩本冊子。


  她緩緩走上前,伸手撿起那地上的書,一看封面,是她寫的《靜心錄》,她微微地愣了一下,抬頭看向背對著她的男人。


  夜念斯一條腿屈著坐在桌前,修長的手中拿著一根細長的狼毫,左手中捧著一本厚地發黃的書,右手下壓著一疊草稿,看地很認真,一邊默默地念誦左手中書的內容,一邊在右手下的草稿上作下筆記。


  覃雨望默默地走上前,看到他手裡捧著一本書,上面似乎隱約畫著排兵布陣的圖。


  夜念斯絲毫沒有聽到來人,讀地興趣盎然。


  她杏眼看了看地上,將那散落一地的《靜心錄》都撿了起來,伸手的時候,右手手腕上的傷痕微微地一疼,她皺著眉頭,將那些書都抱起來,重重地放在桌上,書都弄髒了,上面全是滿滿的灰。


  夜念斯黑眸稍稍抬起,眉眼中的冷漠似乎是千里冰霜,那原本的淡漠和平靜中摻雜著從未有過的輕蔑神色,「二小姐,怎麼不去房中休息。」


  覃雨望那看著他手裡不迭地做筆記,又想起他看那靜心錄時,愛答不理的樣子,頓時火從心中來,她平靜了一下,但語氣還是忍不住有點沖,「夜念斯,讀書呢,」她頓了頓,「你怎麼不讀靜心錄。」


  夜念斯頗無所謂,唇角閃過一道挑釁,「那書不適合我。」


  「你讀完了嗎?就說不適合,」覃雨望杏眼看著他手裡的書,「兵書,你就喜歡了,就適合你了?」


  夜念斯抬起頭看著她,「二小姐,我讀什麼樣的書,我自己還不能決定么?」他伸出手指點了兩下覃雨望堆在他身邊的書,「我的心靜還是不靜,與這一堆廢紙無半點關係。」


  說完,他的目光又回到了那些書上。


  覃雨望深吸一口氣,勉強地笑笑,「行,夜念斯,你硬氣是吧,你給我等著。」她扶著桌子,面露凶色,「我馬上就讓你看看,你能讀什麼樣的書,是不是你能決定的。」


  說完,她就抱起那堆書,氣呼呼地往外走,夜念斯的黑眸在她轉過身的一瞬間,悄悄隨著她,誰知覃雨望走了一半回過頭,他不動聲色回過眼神,眸中又平添半絲不屑。


  「夜念斯,你以後想讀都讀不著了!」覃雨望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走,可剛一轉頭,不知是怎麼回事,她有點紅了眼睛,想著自己那麼多個日夜不眠不休換來的,就是這個結果。


  她走出去,砰一聲摔上了門。


  屋中安靜下來,手邊的火盆燃燒地很旺,夜念斯獨自一人坐在窗邊,縱然屋中溫暖,可從窗縫中漏出來的涼風,讓他的身體一陣賽過一陣地嚴寒。


  他垂下黑眸,將左手那本就拿顛倒的書扔在一旁,抬眼看著方才放那疊靜心錄的地方,他伸出大掌,將手小心翼翼地放在那方寸之間。儘管桌子是涼的,可這一處,卻是暖的。


  他又何嘗不想讀完,何嘗不想做個只要清心寡欲不害人就能一生平安的普通人。可是這世間,從未給過他機會,就算給過,現在,也永遠地失去了。


  他微微地團緊了拳頭,指關節處隱隱發白。門外傳來敲門聲,柳葉的聲音傳進來,「殿下,二小姐命奴婢來給您送飯了。」


  「進。」


  柳葉將幾個窩窩頭,和一盤鹹菜放在桌上,夜念斯不屑地看了一眼,這也就是覃雨望會玩的小孩把戲。只要惹了她不願意,就在衣食住行上限制他。她莫不是以為他會怕這些?愚蠢。


  柳葉朝身後看了眼,偷偷將一個錦囊放在夜念斯手邊,聲音低低地說,「主上,您要的蛇眼和鼠肺,我都拿到了,按照您給的方子,做好了灼情蠱。」


  夜念斯垂眸看了一眼,「知道了,出去。」


  柳葉眼神中有些閃動,欲言又止,可卻終究還是不能不說,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夜念斯瞥了她一眼,眸中隱隱疑惑。


  柳葉眼睛紅紅地,「主上,屬下雖不知道您要用這蠱毒作甚,可是二小姐她,待人友善,為人良和,也對殿下這麼好……殿下固然有自己的計謀,可是……能否饒過二小姐一命?」


  夜念斯微微地揚起下巴,黑色的眸子裹著冰冷,「那你試試吧。你替她把這葯吃了。」


  夜念斯抬手,將那個錦囊隨手扔到柳葉臉上,柳葉嚇地沒接住,任憑那錦囊掉在地上,她微微地喘著氣,眼神中似乎在做一些鬥爭。


  夜念斯不屑地笑了一聲,唇角的邪厲歹毒異常,他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又要裝出一副主僕情深,又不捨得為她去死。你的情深難道就體現在求我饒了她?不覺得自己很荒謬么。你和她情深,我和她,不過是過路陌人。」


  他的聲音狠毒起來,「不能為別人死,就別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你可以走了。」


  柳葉哆嗦著身子站起身,將那錦囊放在夜念斯手邊,她看著那小小一包的蠱毒,眼神中的神色很複雜。「那屬下先退下了。」


  夜念斯微微眨了下眼睛,聲音冷肅,「還有,那個叫杏香的,初六以前,我要知道她是誰的人。」


  「是。」柳葉應了聲,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


  走出門來時,她抬頭看著外面的天色,早已經很晚了,都快到了丑時,夜色凄涼地很,也讓她想起了十年前那個夜晚。她原本以為,夜王不管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寡弱之人,以為他不能承擔起蘭氏復族的大業。


  可現在看來,他這狠毒,真讓人唏噓和恐懼。有朝一日,她自己的命,在他那裡,又會成為一顆什麼樣的棋子呢?她也不得而知了。能守護蘭氏,哪怕死也不惜,可是覃雨望,柳葉卻不想讓她成為犧牲品。


  這令她無比糾結的選擇,以柳葉自己的智謀,她固然是想不出什麼來,索性也只能先回房中去了。


  走了一半,路過覃雨望房間中時,聽到裡面傳出砸磚頭的聲音,柳葉愣了愣,以為是她出了什麼事情,急忙上前去叩門,可還沒等到她敲門呢,覃雨望就從裡面出來,一隻手拿著榔頭,一隻手拿著鎚子。


  柳葉驚呆了,「二小姐,你……你這是要做甚?」


  「你來地正好,你幫我買點東西去!」


  覃雨望滿臉都是牆灰,身上也是髒兮兮的,她一臉興奮地柳葉推了出來,給她交代了要買的東西后,柳葉著實一愣,「二……二小姐,你讓買的這些東西,可不怎麼吉利呀!」


  「哎沒事!出了問題我擔著,今日沒有宵禁,通條街上全都是徹夜的小攤,你快去快回!」覃雨望三言兩語地叮囑道,她杏眼眨巴了兩下,從屋中拿出一塊玉佩來,拉起柳葉的手,放在她掌心。


  柳葉低頭看了看,那玉佩又是清透,又是明亮,是一塊極好的成色,也是覃雨望平常最喜歡佩戴的一塊。


  「我把這個送給你,我讓你買這些東西的事情,你可要千萬地保密,記住了?」覃雨望眨巴了兩下大眼睛。


  柳葉吞了下口水,眼尾紅紅地,她握緊了那塊玉佩,「好,那奴婢去去就回。」


  半個時辰后,當柳葉抱著一些香爐、祭燭、還有香火、紙錢回來,都放進了覃雨望房中時,她從院中走,看到夜念斯不緊不慢地從遠處來,直奔覃雨望房中。


  她狠狠地捏著虎口,站在院子門口不知道要怎麼辦,思來想去,她靈機一動,急忙轉身往膳房跑去。


  夜念斯的腳步,不緊不慢,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他一隻手背在腰后,到了覃雨望門前,他停下了腳步,黑眸微微抬起,看著裡面一片漆黑。


  彼時是丑時,這個時間,覃武侯府所有的人都應該睡著了。他掌中緊緊捏著那枚錦囊,錦囊中的蠱毒,是他用巫醫族獨特秘方,配出來的灼情蠱。


  一旦中了這種毒,中毒之人就會成為他的傀儡,每一件事都要按照他的想法去做,這毒的解藥需要每天都服用,只要少於一日,就會五臟潰爛而亡。


  他微微地揚起下巴,敲了三下門,還未開口,裡面就傳出來覃雨望的聲音,「大哥,我已經睡著了!有事兒明天再說!」


  夜念斯黑眸中裹著冰冷,聲音冷漠地彷彿可以冰凍三尺,「二小姐,是我。」


  裡面似乎一下子安靜下來,她也不知是否聽到了夜念斯說話,正在他疑惑之時,屋裡的那一盞油燈驀然亮了起來,覃雨望唰一下打開門,兩隻大眼睛雪亮雪亮地,「快進來!」


  夜念斯微微一怔,心想這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他抬腿走了進去,沒有過多猶豫,抬手就把那個錦囊拿了出來,遞給覃雨望,淡淡說道,「這是今日我在街上,特地給二小姐買的糖,二小姐嘗嘗。」


  覃雨望眼神歡喜地看著那個錦囊,打開一看,裡面果然有一顆糖果,五顏六色的。


  她笑著放在桌上,心裡還是有些歡喜的,那感覺怎麼說呢,就像是養了很久很久的一條小狗,有一天終於開始和主人玩耍了,「殿下不喜歡讀那些書就算了吧,過些日子,我再給你找點有意思的,我已經通知書店的人去買了。」


  「對了,」覃雨望拉起夜念斯的手,「你跟我進來,我給你看一個東西!」


  夜念斯的目光緩緩從那錦囊上挪開,被覃雨望推到了梳妝台跟前,覃雨望將那檯子推走,牆上出現了一個半人高的洞。


  夜念斯一愣,還沒反應過來,覃雨望已經貓著腰進去了,在下面扯他的袍子,「殿下,快來!」


  夜念斯半信半疑地也從那個小洞里鑽了進去,映入眼帘是一個很小很小,像是雜物間的地方,站下他們兩人就已經稍顯擁擠,裡面黑黝黝地一片,還有著很大的灰塵味道。


  覃雨望站在他身邊,神秘嗖嗖地,「殿下,你先閉上眼睛!」


  夜念斯黑眸冷肅,高挺的鼻樑上閃過道道寒光,真是懶得陪她在這裡耽誤時間,但想了想,這恐怕也是這女人最後一次開懷了吧。


  故而,他難得配合地閉上了眼睛。 覃雨望將洞門口設計好的拉環奮力扯下來,小小的房間頓時亮堂起來。


  「可以睜眼啦!」覃雨望小小聲地說。


  夜念斯不屑地睜開眼睛,只見面前,放著一張桌子,上面,擺著一個牌位,「夜念斯之慈母大虞武德皇后蘭機之墓。」那牌位是用標標準準的正楷字寫上去的,是金色的字,牌位的兩側放著祭燭,擺放著整齊的六個果盤,其中放著新鮮的桃子、蘋果、鴨梨、藍莓、橘子和葡萄。


  他們的腳下是兩個跪拜的圓形墊子,桌子的一邊準備好了香火。


  夜念斯眼尾一紅,看著那牌位,久久地說不出一句話,他眸中隱隱動容,團在袖中的手微微捏緊。


  覃雨望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表情,小聲地說道,「武侯府上的房間,每個房間都有個這樣的地方,可以藏人,是爹爹在邊關時候建房子留下來的習慣。我把這裡叫小蘭塢,以後,就作為我們兩個的秘密吧。」


  說完,她就悄悄地走了出去,她想,夜念斯應該有很多話,要和他的母親說吧。縱然宮裡對她母親蘭機的傳言,並不是特別地好聽,說她和自己的師傅有不雅之事,還參與了謀逆。


  但是無論如何,她畢竟是夜念斯的母親。


  夜念斯黑眸直勾勾地看著那牌位,十年了,這大虞朝上下,無一人敢立這個牌子,連他自己,都不敢在冷宮中,替蘭機找一處供奉香火的地方。


  他閉上眼,眸中微微濕潤了。


  【覃雨望,你真是這世上最愚蠢的女人。死到臨頭,還在為我著想。】


  突然,他左右看了眼,兩側空空無一人,他似乎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急忙走出去,只見覃雨望手裡拿著那個錦囊,錦囊的口大開著,她咂咂嘴,眉眼舒展,「還挺甜。」


  夜念斯急忙上前奪過那錦囊,神色中緊張難隱,「你吃了?」


  覃雨望看著他誇張的表情,抬手拽了兩下那錦囊的珠碎,一臉地天真,「嗯啊,只有一顆,你不會怪我沒留給你吧。」


  「你怎麼什麼都吃?萬一其中有毒要如何?」夜念斯口吻冷冽。


  覃雨望覺得他好奇怪,笑著拍拍他肩膀,「好好,以後我吃別人的東西的時候,我會小心的。殿下回去休息吧。」


  夜念斯無語了,他抬手拉開竹木雕花的椅子,在桌子旁坐下,深吸一口氣。


  原本他的打算是,先騙著覃雨望吃了這葯,然後告訴她,這裡面有毒,再告訴她,必須要每日解毒,否則就會死,然後讓她聽命於他。


  可是現在……


  他抬起黑眸直勾勾地看著她。覃雨望坐在他對面,正一口一口地喝著水,整張臉像是一隻貓一樣,全都是牆灰。


  她不僅自己把那東西給吃了,而且到現在這一刻,她都堅定地以為那是沒毒的,僅僅是一塊糖而已。


  這下,夜念斯準備好的惡毒人設,怎麼都立不起來了。特別是她屋中還放著蘭機的牌位,就更是讓他一進這屋,不知怎麼,這該死的愧疚感,擋都擋不住。


  他放在桌上的手稍稍收緊,胸膛起伏。


  主要是這個解藥……


  是夜念斯自己的體液。


  因為這葯在做的時候,是用他的血肉做藥引的,劇毒,但卻可以溫良地存在於體內,以十二時辰作為一個循環,只要不斷有他的體液進入覃雨望的體內,那她就能活著,要是沒有,那她就死了。


  原本的計劃里,他打算每天給她幾滴血續命,可是現在,得想個什麼理由,讓她吃他的血?


  夜念斯懊惱地揉著太陽穴,一世英名,被一個腦子比眼睛都乾淨清明的蠢女人給毀地一乾二淨。他真的服了。


  覃雨望看著對面男人這表情,她也是疑惑啊。


  她做錯什麼了嗎?糖不是他讓吃的,他還特地大半夜地送過來給她呢,那別人送禮物,不得當場就打開看,吃的就得當場嘗,然後說好吃,說喜歡,那送禮物的人才會開心和滿足,不是這樣?


  她杏眼看向那玄關,難道是裡面牌位上的字給刻錯了?

  她一臉地認真,認真且疑惑,看著夜念斯,大大地打了個呵欠,「殿下,我要睡覺了,你回去不?」


  夜念斯一看她那雙又天真又單純的大眼睛就氣不打一處來,「我今天不回去,我能否睡在此處?」


  那毒不一定穩定,第一個十二時辰非常關鍵,萬一毒發的時候他不在,那覃雨望……就真的要死了。


  雖然他不心悅於她,但是這個棋子,他還不想這麼早失去。


  覃雨望微微睜大了眼睛,抬手捏著自己的衣領,兩側的臉頰有點點泛粉,喃喃道,「睡這裡啊,那……那也行啊,就是我這裡,只有一張床啊……」


  夜念斯站起身,「我去隔壁把床鋪搬過來。」


  覃雨望大眼睛看著他,夜念斯倒是動作利索,把床鋪放好以後,躺在地鋪上,就閉上了眼睛。


  覃雨望起身去沐浴,洗回來以後,坐在床邊一邊擦頭髮,一邊看著他。


  清冷的月光照下來,映襯在夜念斯的臉上,讓他那張清冷孤寡的臉,變得稍微柔和了一點點。


  覃雨望兩隻手放在膝蓋上,看著自己身上薄薄的洗水衣,心想,【我和小暴君畢竟是夫妻,就算我再怎麼不願意,遲早還是得過這一關。為了世子殿下,為了這一世的結局不會像之前那樣,她就算再怎麼膈應,也得忍著了。】


  她咳嗽了兩聲,覺得莫名其妙地,喉嚨有些干,於是去倒了一杯水,都喝了下去,這才回到床上,進入了夢鄉。


  睡著睡著,覃雨望開始做夢,夢見自己在一個特別干、特別曬的地方,一直跑,四處尋找水啊,一直都沒有找到。


  她好渴,真的好渴,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變成一棵乾枯的小花苗了。


  就在她難受之時,她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渾身正在發熱,高燒,全身上下都被汗水給濕透了。


  夜念斯本就睡地不沉,聽到她的聲音,急忙起身來,坐到床邊,看著她煞白的臉,他眉頭緊鎖,他知道第一次毒發的時間要到了。果然,這種蠱毒第一次發作都會快一些,只有後面的才會遵循規律。


  原則上來說,所有來自夜念斯身上的液體,都可以成為覃雨望的解藥。包括血液,口水,還有別的。


  當下之急,他卻也沒別的主意,只能咬破自己的手指,將手指放在覃雨望口邊,讓血一點點流到她的口中。


  隨著那一滴滴血流到她嘴巴里,覃雨望夢裡就沒有那麼渴了,意識也一點點地恢復了正常,身上的溫度也降地很快。


  門外突然闖進來一個人,柳葉端著一碗芙蓉送子羹,大喊著衝進來,「二小姐!這是老夫人賜的芙蓉送子羹!讓二小姐這幾天千萬別吃別的東西,要一直一直……喝這個……」柳葉抬頭看到了夜念斯。


  夜念斯微微歪著腦袋,恰巧此時,覃雨望也醒了,她扶著有些痛的腦殼,坐起身來。


  空氣中的氛圍,頓時有點尷尬。


  夜念斯:好啊,他手底下的人,居然想著辦法救別人了。


  柳葉:完犢子了,這可怎麼辦?二小姐這是已經中毒了,還是還沒有中毒?

  覃雨望:他們兩個看著好奇怪啊。


  她擺擺手,「你放在桌上,我明日喝,太晚了,你去休息吧。」


  柳葉顫巍巍地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覃雨望的舌尖微微舔過嘴唇,發現有點腥,用手一摸,是血。


  她一驚,急忙摸了下鼻子,難道是最近上火,流鼻血了?

  看著夜念斯又睡了回去,覃雨望深吸一口氣,捂緊了自己的被子,看了眼夜念斯,然後閉上了眼睛。


  她忍不住想,剛才他坐在她床邊,是在想什麼呢,又是想幹什麼呢?


  【唉,男人吶,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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