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人生沒有不可能(二)
“如璟？”聽到有人叫自己，季如璟回頭，看見了方華芝和卓躍然。說起來這還是他們結婚以來第一次見麵呢。現在的方華芝和以前的氣質完全不同了，整個人都洋溢著莫名的幸福，儼然是少婦的即視感了，這種嬌媚可是季如璟從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方華芝終於脫離了怨婦的行列，正式走向人生巔峰了。
然後季如璟的目光隻在方華芝的臉上停留了不到三秒，視線就被她的肚子吸引了。
微微凸出的小腹，方華芝卻並沒有遮擋，將他暴露了出來。驕傲的分享著她的寶寶，再過幾個月，她也是一個媽媽了。
“天啊！”季如璟忍不住驚呼了起來：“幾個月啦？”
“四個月。”方華芝笑著。卓躍然大概是看到了葉牧白和季如璟之間的尷尬氣氛，笑著擺手：“我們兩個人吃飯也有點無聊，不然一起吧？這一餐我請，說起來，還沒有好好的和你們坐下來聊一聊呢，今天正好。”
“快坐吧！”季如璟巴不得自己從這氣氛中脫離出來呢，現在真是個好機會，不能錯過。“我和躍然已經決定下個月就回美國去了。”方華芝和卓躍然相視一笑：“畢竟現在中國的公司也逐漸穩定了下來，對於孩子的教育的話，還是國外要好一些的。而且這邊的氣候也不是很好，太幹燥了。”
“我生凡凡的時候就是在國外呢，一轉眼都三年過去了。”季如璟看著現在的方華芝很是感慨：“現在你都已經做媽媽了。”
方華芝的臉上有了一點緊張，好像是要詢問季如璟什麽，躊躇了下才開口問道：“那個，如璟，生孩子真的很疼嗎？”
“怎麽說呢……因為我當時是順產，整個人真的疼的都快要死掉了，但是生完以後大概過了小半天左右，疼痛感就消失了。不過剖腹產比較難過，雖然當時不疼，但是過後刀口真的要疼上好久呢。”
“真的嗎？而且那個疤痕好像也去不掉。”方華芝一聽，臉上緊張的神情更加的明顯了。
“對啊，聽說一遇到天氣不好傷口就會疼呢，而且壓縮對嬰兒的智力發育也有好處，我覺得你還是順產比較好。”
兩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談論著這樣的話題，女人好像一旦有了孩子重心就主動跑到那上麵去了。旁邊的卓躍然和葉牧白聽著頗為尷尬。
“咳咳。”卓躍然不自然的幹咳了兩下，“那個，我去一下洗手間。”就起身，離開了座位。這個時候方華芝和季如璟才發覺自己談論的話題有些太敏感了。季如璟不好意思的笑笑：“等到時候你就知道啦，現在你就放輕鬆就好，懷孕期間媽媽的心態對孩子來說可是很重要的呢！”季如璟不動聲色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一邊的葉牧白始終一言不發。方華芝一早就察覺出了不對勁。現在兩個人是朋友，所以方華芝自然的問道：“我看牧白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樣子啊？”
“並沒有，我隻是話少而已。”葉牧白禮貌而生疏的說道。
“他有病，不要理他。”季如璟說道。
兩個女人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天，旁邊的夜幕白製冷機完全沒有反應到因為自己在這裏，氣氛都已經要冷成冰了。
又做了大概十分鍾左右的位置，葉牧白用好餐，站起身來：“我公司還有事情，那麽先走了。”也沒有等到兩個人給出回答，葉牧白就已經結賬，邁出了大門。速度之快，方華芝和季如璟完全都沒有反應過來。
卓躍然這個時候也剛好回來。方華芝打趣道：“怎麽去了那麽久？難道你還要對著鏡子補補妝呀？”
“中途遇到了一個熟人，就聊了幾句，對了葉先生呢？”
“說是公司有事情，先走了呢。”季如璟回答道。
“對了，如璟，我聽說你和顧塵安又要結婚了？”方華芝突然想起來。雖然這個“又”字讓季如璟微微尷尬。“上一次葉牧白搶婚了以後我就一直挺擔心你們的，後來問藍爵的時候才知道你們三個一起去了新西蘭的牧場，那現在是怎麽回事兒，你真的決定嫁給顧塵安了嗎？”
麵對方華芝善意的詢問，季如璟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其實顧塵安這個人也很好，我們認識的年頭或許並不比你的少。他那個人，細心，敏感，多疑。是優點也是缺點。而且這麽多年我也沒有聽說過他身邊還有別的女生出現。現在看來，顧塵安真的是為了你守住了身子和心了。如果你嫁給他的話，從顧塵安的角度來考慮，你一定會非常的幸福的。”方華芝慢悠悠的說著，聽不出來什麽特別的情緒，倒真的像是朋友之間的小建議了，季如璟一言不發的吃著東西，忽然，方華芝話鋒一轉：“但是，結婚到底是一輩子的大事，兩個人，任何一個人都是不能將就的。否則那就是一個人的悲劇，變成了兩個人的悲劇。這也是我自己兜兜轉轉這麽多年才想通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你要找到一個自己真的喜歡，並且心甘情願嫁的人。到底是要過好幾十年呢。如璟，你是聰明人，一定要想清楚。”
方華芝話裏的意思，季如璟不是聽不出來。
但可能是季如璟現在的表情真的是太平靜了，所以方華芝決定簡單粗暴的指出重點：“如璟，憑著我對葉牧白的了解，我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喜歡你，愛你的。畢竟你們兩個人夫妻一場，而且還有了孩子。從孩子的角度來看，我覺得不管親生爸爸怎麽樣，血緣關係是斷不掉的。但是如果從你個人的角度來看，你真的已經對葉牧白沒有一點感情了嗎？我今天看你們兩個之間的感覺，我覺得並不是這樣的，其實你也在掙紮的對嗎？”
方華芝的每一句話都直指著季如璟的內心深處。將她考慮的東西全部都說了出來。就算是沉著如她，也難免會露出一絲迷茫。
“華芝說的也正是我所說的。”卓躍然微微一笑：“雖然我不了解你們所說的顧塵安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但是他的家族可是遠比葉家複雜多了。這些因素你都是要考慮清楚的。結婚，並不隻是兩個人的事情，如果顧塵安的家裏人一直都不認可你的話，那麽你要怎麽辦？和顧塵安永遠都留在國外嗎？”
這是不可能的。想都不用想，就能脫口而出。
所有的困難和容易都擺在自己的麵前，不管是選擇哪一種對於季如璟來說都是要經過深思熟慮的。可是越想這些越覺得頭疼。因為根本沒有哪一個選擇，是可以逃避這些的。
“我會好好想清楚的。”季如璟笑著，示意話題可以終止了。
回來這麽久，一直都沒有回去爸媽的墳地看過。
凡凡也這麽大了，應該去看看姥姥和姥爺。所以這天接到了凡凡下課以後，季如璟對凡凡說著：“今天媽媽要帶你去一個地方哦！”
雖然凡凡已經喜歡了季如璟故作神秘的跟自己說話，實際上去的地方都是什麽商場之類的地方，但是好在這個小鬼特別會照顧媽媽的自尊心，雖然知道肯定要去無聊的地方，但還是睜大了眼睛，故作好奇的問道：“媽咪要帶我去哪裏呢？”
這個對季如璟一直都很受用，看到他這麽好奇的樣子，季如璟決定賣一個關子：“先答應媽咪哦！凡凡一定不要害怕！”
不會又要去鬼屋探險吧？凡凡不禁想起來自己的媽咪特別熱衷於那樣的遊戲，在他好小的時候，就常常帶著他去玩。不過那些道具真的都太假了，也可能是凡凡天生就沒有害怕的神經，一般都是季如璟被嚇得哇哇大叫滿臉眼淚，凡凡卻沒有什麽。好不容易現在不玩了，不會這又開始了吧？
凡凡決定打擊一下她，說道：“媽咪，如果是去什麽遊樂場鬼屋的地方，你自己去哦！我才不去呢。”
“才不是！”聽到凡凡竟然這個才想自己，季如璟感覺到了深深的挫敗感：“是去墓園，看望你的姥姥和姥爺。”
“姥姥和姥爺？”這個稱呼太久沒有提起來過了，所以凡凡現在一臉不解。
也難怪，畢竟從凡凡記事起，自己隻是說過一兩次，小孩子不記得也是情有可原的。
“凡凡還記得嗎？媽媽跟你說過的，姥姥和姥爺在媽媽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現在我們回國了，要去看看他們才行，告訴他們凡凡都長得這麽大了。”季如璟摸著凡凡的頭，疼愛的說道。
“墓園裏麵都是死人嗎？”凡凡有些好奇，畢竟從前都沒有去過那樣的地方呢。
“對啊，都是去世的人。他們換了一個地方居住。所以凡凡等一下不要害怕哦！”
一路上說著話，就達到了目的地。盡管已經很久沒有來過的，但是季如璟還是熟練的找到了父母墓碑所在的地方。這個地方的墓碑價格都已經超過許多房產了，所以管理的很好。周圍的雜草每周都會有人來清理。隻是墓碑上麵的一層灰，也在訴說著許久沒有人來看望過的落寞。
“凡凡，快給姥姥和姥爺鞠個躬，告訴他們你來了？”
凡凡聽了，老老實實的對著墓碑鞠了一躬，奶聲奶氣的說道：“姥姥，姥爺，我是凡凡，是你們的外孫子。今天媽咪帶著我來看望你們。雖然凡凡沒有見過你們，但是以後凡凡會常常來看望你們的，還有，我也會替你們照顧好媽媽的，畢竟凡凡也是一個男漢子呢！”
季如璟看著小小的孩子在墓碑前竟然像是宣誓一樣的說出一大串，不由得笑了。這個孩子，雖然早熟了一些，但是很多時候，正是因為這種早熟，才會相當的貼心，真是叫人感動啊。
這麽想著，季如璟輕輕的擦去了墓碑上的灰塵，獻上可一束鮮花，對著墓碑輕聲細語的說道：“爸，媽。我是如璟，對不起這麽晚才回來看你們。這個孩子就是我和葉牧白的孩子。都已經長了這麽大了，才帶回來探望你們，可千萬不要生我氣啊！”撒嬌的語氣，雖然父母已經是冷冰冰的墓碑了，但是季如璟還是非常的有親切感：“爸，媽。這個月的月末我就要嫁給顧塵安了，你們還記得吧？就是我上大學時候的學長。折騰了這麽久，也應該安定下來了。就是以後可能要定居在國外呢，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回來看望你們。”說道這裏，原本平靜的情緒有些要失控了。季如璟現在有了一種馬上就要背井離鄉的感覺，雖然她知道自己也是去組建新的家庭的，但是這片土地到底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想到以後要永遠的離開了，不免要傷心。說說話，眼淚就掉了下來。凡凡見狀，連忙踮起腳，擦去媽媽的眼淚：“媽咪不哭，要堅強哦！你哭了，姥姥和姥爺也會覺得傷心！”
“恩！凡凡說得對！”季如璟回應著，破涕而笑。
接到季逸希的電話是早上七點多左右。季如璟剛送了凡凡去幼兒園，回家的時候，看到電話上閃爍著的“弟弟”的名字。季如璟雖然嘴上罵著，但是臉上早就已經樂開了花：“臭小子！才想起來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有了女朋友就忘了姐姐了！”
“姐姐，我錯了！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季逸希在電話裏打著哈哈：“而且你也沒有消停啊，不是跟著塵安哥去了新西蘭嗎？怎麽樣，好玩嗎？”
這話一定是顧塵安泄露給季逸希的，但是聽他說話的樣子，應該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幹嘛去的，季如璟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如果知道是葉牧白帶走了凡凡，那麽估計季逸希一定又要炸毛了。對於這個什麽都好，就是有點衝動的弟弟，季如璟一直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