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同是天涯淪落人(一)
葉牧白痛的揉了揉自已的大腿:“誰忽悠你了,昨天你自已不也相信我們中毒了,嘴巴舌頭都發紫了,你自已不也看到了!”
這女人,要證明自已是不是清醒來擰他的肉,這是什麽邏輯?
“看看,”季如璟捏起了一顆桑葚捏碎了:“這果子的汁液就跟顏料液似的,你看我的手指也紫掉了。”
“你那麽聰明,怎麽不早一點發現啊,我怎麽知道這個世上麵有這麽奇葩的果子。”葉牧白對於誤解,也覺得很是尷尬,他平時喝的都是果汁,從來沒喝過會留下顏色的果汁。
“還不是你說的那麽惟妙惟肖,我想你葉牧白這麽個聰明人總不會搞錯吧,所以才信了你啊!”季如璟瞪他,別莫名其妙的餓了一夜,還嚇個半死,誰能不生氣。
“OK,我承認這次是我判斷失誤了,可以了吧。”葉牧白說著,眼神狐疑的看著她:“沒死成,你看上去好像特別遺憾的樣子!”
季如璟啞然失笑:“喂,你腦子沒事吧,誰特別遺憾了,試問這個世界上有誰願意去死的?能活著見到今天的太陽,我開心都還來不及呢,你自已腦子抽瘋,別附加到我的身上好不好。”
“那既然你很開心,幹嘛還一副氣咻咻的樣子!”
“我這不是氣自已沒死成,而是被某個神經病給耍了,原本不用發生的事情,硬是被你給誤導了。”
“包括你向我表白的那些個事情嗎?”葉牧白忽然間話鋒一轉,轉移到這個上麵。
季如璟一下子腦子被定住了,想起昨天中毒之後的事了。
她舔了舔唇,裝傻:“告白?誰對誰告白?我怎麽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嗎?該不會是你靈魂出竅去泡妞了吧。”
昨天跟今天已經大不相同了,快要死的人怎麽說都沒事,而現在她端端的,情況已經大不相同了。
“看來是想收回昨晚講的話。”葉牧白也是個聰明人,她都這麽說了,他再逼問下去,結果也是自取其辱而已。
不過某些話說了就是說了,他已經記在心上了。
“不懂你在說些什麽。”季如璟有點心虛的轉開頭。
“不懂就算了,牙套妹!”葉牧白嘴角勾起興味的笑意,套上外衣,打開車門下去。
在車裏困了一夜,外麵的空氣聞起來真是分外的清新。
一句牙套妹讓久未羞澀的季如璟極度不自然的紅了臉,她撇了撇嘴,捋了一下頭發,暗暗的抓狂的扯住自已的頭發,就是一陣的癲狂。
都是這該死的果子,都是這該死的煽情氣氛。
昨晚是她做過的最最失策的事情。
自已像神經病似的發了一頓瘋之後,她整理好頭發,無限沉著的開門下去。
空氣很清新,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洗滌了肺腑中壓抑了一晚上的濁氣。
昨天看上去很恐怖的地方,今天倒是成了世外桃源了。
兩人各自靠在車上,靜靜地享受著這一刻的舒服。
“咕嚕嚕——”
“咕嚕嚕——”
同時響起的肚子叫,讓他們不由的對看了一眼,不嘲笑對方就是不嘲笑自已,所以他們很有默契的沉默了。
季如璟挪過去,跟他靠在一起,酷酷的用手肘碰了碰他:“噯,我們是不是該想去填飽肚子!”
葉牧白懶懶的看她:“好啊!去哪裏填,季總裁指一條光明大道給我吧!”
他語氣裏的揶揄她能聽不出來:“葉總,你就不要在抬舉我了,現在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應該同舟共濟。”
“你說的對,那我們這舟該往哪兒開呢?”葉牧白露出淺笑,像看著小孩子一樣,帶著敷衍的調調。
“葉牧白,你認真點行不行!”季如璟火了。
“我哪裏不認真了,你說的我都很仔細地聽著呢,可總要有一個走的方向吧,你看看這四周,我們能往哪兒走!”葉牧白下巴朝著四周抬了抬,雙手環胸。
季如璟抓著他的衣服往前走:“去前麵看看再說!”
葉牧白也不抗拒,任由她拉著他往前走,其實他倒是很喜歡現在的狀態,隻有他們兩個人,一起麵對困難,誰都不會來打擾他們。
季如璟拉著他走出這片滿是墓碑的桑樹林,沿著水塘走上一條像腸子一樣的彎曲的小路。
他們停車的地方還是水泥路,而這條小路完全是泥路,一踩上去,他們腳下的名貴的皮鞋就陷入了泥巴裏頭。
“呀——”季如璟扶著葉牧白,想要找個好的落腳點,也踩在哪裏都一樣。
葉牧百看著腳下髒兮兮的泥巴,也要瘋了:“我們還是回車上去吧,那起碼還算是一條路,白天說不定會有人經過呢。”
“那萬一沒人經過呢,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季如璟跟他想法不同。
“你說的我也懂,不過我不願意踩這髒兮兮的泥巴,對於髒的東西,我皮膚都過敏,我絕對無法忍受,你聽明白了嗎,是絕對無法忍受!”葉牧白這雙腳從出生到如今就沒踩過泥巴,這黑乎乎軟趴趴的泥,簡直讓他頭皮發麻。
“明白,明白,我明白,可現在是特殊時期啊,你是大少爺,我以前大小姐,誰還沒點矯情,但是我告訴你要入鄉隨俗,這條妖孽的小路我必須要走。”季如璟跟他有生活過,所以知道這男人一籮筐的少爺脾氣,王子病,當然還有過分的潔癖。
“我不走!”葉牧白想都不想就拒絕。
“克服一下嘛,你可是男人,要Man,拿出男子漢氣概來,不就是走一條泥路,又是讓你死。”
“會死,會髒死!”
“……”
季如璟無語了一會之後,放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方法,拿出大姐大的威逼方式:“脫鞋!”
葉牧白用看神經病似的目光看著她:“不可能!”
季如璟把自已的皮鞋先脫了:“我一個女人脫了,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把鞋給我脫了,你不脫就是個娘炮!”
“哈哈,笑話,我是不是男人想要用脫鞋來證明嗎?”葉牧白嗤笑。
“娘炮,沒用的小白臉!”季如璟雙手叉腰,冷冷的說。
葉牧白的俊美如斯的臉有點難看:“再敢說一句,我就把你扔回車上去,是不是男人,我會好好證明給你看的。”
“沒用的娘娘腔!”季如璟老神在在的盯著他,堅持到底。
“臭丫頭!”葉牧白上去就要抓她,隻見她很靈巧的躲過了,拎著皮鞋往前大步的跑去,一口氣跑出很遠。
“來抓我啊,你這臭屁自大的家夥,連泥巴都不敢踩,上輩子是裹小腳的女人吧,”季如璟刺激他,卯足了勁的嘲笑他。
“季如璟——”葉牧白氣急敗壞,心知她用的是激將法,還是忍不住被氣到。
季如璟對他揮了揮手,拋去一個飛吻:“娘炮兄啊,你就待在哪裏吧,我走了,再見!”
她向前步伐輕盈的走掉了。
“喂,季如璟你給我站住!聽到沒有!再敢走一步被我抓到的話,你就死定了,季如璟,臭丫頭,立刻回來,你知道我的脾氣的,很恐怖對不對,回來,”
可不管他怎麽威脅,季如璟還是大跨步的向前。
葉牧白低頭看看腳下的泥巴,又看看已經走的很遠的女人,他糾結的蹙眉,經過了一番天人交戰之後,他脫去腳上的意大利純手工皮鞋,追了上去。
腳底跟泥巴第一次親密接觸的時候,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