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七 驚喜

.  ,


  砰!

  蕭劍揚那支ATC-50反器材狙擊步槍噴出一道長長的膛焰,子彈化作一道白光,一閃而過,在七八百米外一堵斷牆上鑿開一個大窟窿,帶著磚頭碎屑貫入躲在後麵的一名車臣狙擊手胸口,前胸進後胸出,撕出一個碗口大的窟窿,血漿混合著髒器碎屑噴濺而出,中彈的狙擊手一聲不吭,倒地抽搐幾下就不再動彈了。他的觀察手駭然色變,正要離開斷牆,波琳娜扣動板機,破空而來的子彈打中他的下巴,將下巴打得粉碎,然後洞穿咽喉,擊碎頸椎,從後腦勺穿出,當場要了他的命。


  開完這一槍,兩個人立即轉移,躲到了一輛幾乎被瓦礫掩埋了一大半的坦克後麵。


  波琳娜拔出戰術刀,在槍托上輕輕刻上一劃。每擊斃一名敵軍她就會在槍托上刻一刀,擊斃五個便刻出一個“正”字,現在她的槍托上已經有五個正字了。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她便用這支AM狙擊步槍幹掉了二十五名敵人,大多數都是狙擊手。


  蕭劍揚也拔出戰術刀,不過沒有在槍托上刻字,而是撬開一聽罐頭遞給波琳娜:“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


  波琳娜接過來,嗯,是鯡魚罐頭。提起鯡魚罐頭,大家第一反應恐怕就是想到瑞典出產的那種惡臭難聞的、除了瑞典人之外很少有人敢吃的玩意兒,那真的是臭名昭著,在屋裏開了一罐,跟把一桶大糞倒進鍋裏文火慢燉差不多,反正屋裏就別想呆得住人了,以至於瑞典法律明文規定,禁止在屋內吃這玩意兒。萬幸的是,像瑞典人這麽嗜臭的種族畢竟是少數,俄羅斯人弄的鯡魚罐頭是紅燒的,香噴噴,挺誘人。為了解決那個狙擊小組,波琳娜和蕭劍揚可是跟他們鬥了好幾個小時,體力消耗很大,正需要這種香噴噴而又營養豐富的食品,她向蕭劍揚甜美地笑笑,說:“謝謝。”接過罐頭,用戰術刀挑起一塊送進嘴裏,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隻是嚼了兩下,她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咀嚼動作明顯放慢,神色連變幾變,胸膛起伏,似乎在壓抑著什麽。


  蕭劍揚嚇了一跳,問:“怎麽了?罐頭有問題?”


  波琳娜搖搖頭,說:“不是……哇!!!”才說了兩個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哇一聲吐了出來,而且嘔吐來得相當劇烈,似乎要連肺液都吐出來。蕭劍揚真的讓她給嚇著了,扔下手裏的東西一手抱住她,一手拍著她的背,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是不是吃錯東西了?你說句話啊!”


  波琳娜嘔吐了好一陣子才停住,擰開水壺蓋子喝幾口水漱了漱口,微微喘息著,說:“別擔心,我就是莫名的覺得魚的味道讓我很惡心……”說著又開始惡心了,一陣幹嘔。


  蕭劍揚有些憂心:“你這幾天胃口越來越差了,好像很疲憊的樣子,現在更無緣無故的嘔吐,是不是生病了?”


  波琳娜說:“不會,我極少生病的。”


  蕭劍揚說:“你這種狀態可不行,還是去檢查一下吧。”


  波琳娜本想搖頭,但是想想自己這幾天還真是不大想吃東西,渾身乏力,現在更是聞到魚腥味就吐……她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不禁瞪圓了眼睛……


  不會吧!?


  於是她點了點頭:“那今天就先到這裏吧,我也覺得自己必須去醫院檢查一下了。”


  蕭劍揚說:“早就該去了。”


  波琳娜在步話機裏下達命令:“伊留申科少尉,我身體有點不適,必須先撤退,你替我指揮連隊!”


  伊留申科少尉是一名去年剛從尉官學校畢業,到部隊實習的年輕軍官,由於前線部隊基層軍官傷亡頗大,他和很多同屆的同學一起補充到前線各部隊去排任連排軍官。這是一位很有靈氣、很熱血的青年,功底紮實,雖然是去年才剛畢業的菜鳥,但讓他指揮一個排也是指揮得有板有眼,他總是知道什麽時候該進攻,什麽時候該撤退,什麽時候該咬牙堅持,哪些風險可以冒,哪些不見於教科書的手段可以用。波琳娜對他頗為欣賞,就在前幾天向上頭打報告,破格提拔他為副連長,代為指揮全連。因為她是狙擊手,經常要在最危險的戰場跟敵軍狙擊手正麵交鋒,往往顧不上指揮連隊,沒個助手不行。伊留申科的指揮還是中規中矩的,很多地方還不夠成熟,但波琳娜已經可以放心地將整個連隊交給他了。


  伊留申科說:“明白,連長。”頓了頓,問:“你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


  波琳娜說:“沒事,隻是有點不舒服而已。”


  伊留申科鬆了一口氣,說:“趕緊上醫院……中尉,我還是覺得你應該注意自己的身份,你首先是連長,然後才是狙擊手,老是扔下全連自己跑去跟狙擊手交鋒是不對的!”


  波琳娜笑:“菜鳥,如果我不扔下全連去壓製敵軍的狙擊手,你們的傷亡起碼得翻一倍!”


  伊留申科頓時就閉嘴了。確實,如果沒有波琳娜壓製了那些躲在廢墟中的車臣狙擊手,第九傘兵連肯定會跟其他連隊那樣,天天吃一堆傷亡,哪裏會打得像現在這麽輕鬆!


  交接了指揮權之後,波琳娜和蕭劍揚小心地撤出了廢墟,跳上一輛小吉普,直奔野戰醫院而去。跑到半路,波琳娜忽然想起什麽,對蕭劍揚說:“轉頭,轉頭,別去野戰醫院!”


  蕭劍揚眉頭擰了起來:“不去野戰醫院,那去哪裏?”


  波琳娜說:“回連部,找衛生員給我看就行了。現在部隊傷亡那麽大,野戰醫院光是救治傷員就夠吃力了,我沒傷沒痛的,就別去給醫生添麻煩了。”


  蕭劍揚覺得有道理,便開車回連部。


  回到連部,軍醫官早就知道連長大人病了,等在那裏了呢。但波琳娜不領情,直接將他們攆走,拉過羅雅潔,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麽,羅雅潔瞪大眼睛,吃驚的看著她。她臉頰緋紅,聲音壓得更低,但那表情卻有幾分威脅的意思,羅雅潔捂著嘴笑個不停,連連點頭,說:“好好好,我答應你就是了!”


  蕭劍揚一頭霧水:“你們在搞什麽鬼?”


  波琳娜瞪了他一眼:“你少管!”


  羅雅潔笑嘻嘻的說:“這事隊長你就別管啦,我先出去一下,隊長,照顧好中尉,千萬要照顧好她哦!”說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不見蹤影了。


  蕭劍揚罵:“這個丫頭片子,搞什麽鬼?”


  波琳娜摘下防彈頭盔,卸掉裝備,往床上一躺,閉上眼睛,不理蕭劍揚了。不過這肯定不是發脾氣,她臉上正帶著甜蜜的微笑呢。


  蕭劍揚拿她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認命,給波琳娜打來熱水讓她泡腳。病人嘛,當然要對她好一點。


  羅雅潔一出去就是一整天,直到半夜才回來,天知道她跑到哪裏去了。她很不客氣地將蕭劍揚從帳蓬裏趕了出來,和波琳娜呆在裏麵,不知道在搞什麽鬼,蕭劍揚越發的摸不著頭腦,正好蕭鴻飛來找,他把情況跟蕭鴻飛說了,蕭鴻飛沉吟半晌,很認真地說:“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


  蕭劍揚問:“哪兩種?”


  蕭鴻飛說:“第一種可能:她們正在醞釀著什麽折騰死人不償命的陰謀。”


  蕭劍揚說:“少扯淡,波琳娜病了,還能有什麽陰謀?”


  蕭鴻飛聳聳肩,說:“那隻有第二種可能:她們神經病!”


  話還沒說完,就讓蕭劍揚一腳給踹出五米開外。會不會說話的,會不會說話的啊?欠揍!


  第二天一大早,羅雅潔就跑過來衝還在睡覺的蕭劍揚嚷嚷:“隊長,隊長,趕緊醒醒,波琳娜姐姐要你馬上過去!”


  蕭劍揚爬起來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問:“她怎麽了?你跟她折騰了半夜,她到底哪裏不舒服?”


  羅雅潔笑嘻嘻的說:“你過去不就知道了?”


  蕭劍揚瞪了她一眼:“神秘兮兮的!”


  到了波琳娜的住處,一進門就看見波琳娜穿著一身病號服坐在床上,但麵色紅潤,神采飛揚,哪裏有半點像生病的樣子?看到他進來,她站起來,微笑著看著他,眸光似水,溫柔如夢。蕭劍揚心神一漾,輕輕擁抱她,說:“這麽冷的天,沒事不要起這麽早,多睡一會兒。”


  波琳娜笑說:“叫你過來肯定是有事呀。”


  蕭劍揚問:“什麽事?”


  波琳娜輕輕一按將他按到一張椅紙上,然後拿出紅著臉將一件小小的女性用品塞到他手裏:“自己看!”


  蕭劍揚看了看,這玩意兒……說實話,沒見過,這應該是一張試紙……或者說是一條比較合適,上麵有兩根紅杠。他一頭霧水:“這什麽啊?”


  波琳娜臉更紅了:“早孕試紙……我剛剛用過的……”


  蕭劍揚還是沒反應過來:“早孕試紙?你用它……”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下子瞪得滾圓!


  波琳娜手輕輕放在自己腹部,輕聲說:“恭喜這位蕭中尉,你……你要當爸爸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