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四 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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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試”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起來，蕭劍揚覺得自己的腰有點兒酸，腿有點兒軟……昨天晚上，波琳娜跟火山爆發似的，仿佛要將這幾年積累下來的激清通通都在這個晚上揮霍掉，即便他的體能堪比駱駝，也有點兒吃不消。
波琳娜還在熟睡中，一頭烏黑發亮的長發披散在枕頭上，臉頰、頸脖酡紅，嘴角還帶著甜蜜的微笑，似乎正在做著一個很美的夢。蕭劍揚不忍心驚醒她，輕手輕腳的爬起來，穿上衣服，替她拉好被子，然後鑽出了帳蓬。
外麵，太陽都出來了，陽光燦爛，然而沒有一點暖意，相反，寒風吹過，寒意滲入骨髓，讓他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俄羅斯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冷，撒泡尿都會凍掉雞雞，真的一點都沒錯。他甩動胳膊，讓血液加快循環，順便活動一下腰和腿，弄得全身關節啪啪作響。至於跑步啊什麽的就算了，昨晚波琳娜到營部開會回來告訴他說今天有任務，得保存體力啊。
不時有俄軍士兵走過，一個個都帶著詭異的笑容，衝他豎起一根大拇指，或者是羨慕妒忌恨的表情……波琳娜的美貌全營皆知，波琳娜脾氣之火爆也是全營皆知，大家都渴望能夠親近這朵美豔的玫瑰，但她身上的尖刺又讓所有人望而生畏，這位倒好，來這裏報到的第一天就把她給睡了，厲害厲害，所有人都自問沒這本事，不服不行。那一道道羨慕嫉妒恨的目光，那一個個詭異的笑容，讓蕭劍揚大為尷尬……該死的，怎麽弄得全營都知道了？
下次一定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才行！
活動了一下，到時間吃早餐了，他大步走向臨時食堂。而此時，鐵牙犬中隊的隊員們早就起來領飯了，他也領了一份，走過去跟隊員們坐在一起。早餐是麵包、紅腸、紅菜湯，也有牛奶和麥片粥，並不算豐富，但至少比野戰口糧要好吃。蕭劍揚點的是麵包、紅腸和牛奶，沒有要紅菜湯。紅菜湯是俄羅斯很出名的一種湯，一日三餐都少不了，不過他還是更喜歡喝牛奶。鐵牙犬中隊絕大多數士兵都一樣，喝牛奶，不喝紅菜湯。
蕭劍揚剛啃了一口牛奶，胳膊就被蕭鴻飛用肘部輕輕撞了一下，這貨衝他擠眉弄眼，豎起一根大拇指，崇拜之意表達得再明顯不過了。
蕭劍揚擰起眉頭：“你這隻猴子又發什麽神經？”
蕭鴻飛把紅湯嚼得吱吱作響，說：“沒啦，隻是崇拜老大你老人家而已……那麽難搞的妞居然讓你給搞定了，佩服啊！”
蕭劍揚寒聲說：“猴子啊，我有健康長壽的秘決，你想知道嗎？”
蕭鴻飛一個勁的點頭：“想想想！”
蕭劍揚說：“那就是管住自己的嘴巴……我是無所謂的，問題是她是狙擊手，能在一千五百米距離接連射殺三名敵軍軍官的狙擊手，如果你把她給惹毛了……”
蕭鴻飛沒來由的哆嗦了一下。
曹小強補槍：“而且這一事件的男主人公還是尖兵，戰場上的開路先鋒，萬一他一個不留神把你帶到雷區裏……”
蕭鴻飛下意識的去捂自己的腿，仿佛馬上就有一枚地雷在自己腳下炸開，要將自己一條腿炸飛似的……迎著蕭劍揚似笑非笑的目光，他脖子一縮，不敢再作怪，繼續吃他的紅腸，邊吃邊咕噥：“不得不說，老大你跟那個俄羅斯女狙擊手還真是天打雷劈般合拍，都是坑死人不償命的狠角色……”
身後有人發話了：“誰在編排我們？”
蕭鴻飛一哆嗦，扭過頭，正好看到波琳娜端著一個大大的餐盤，就站在他後麵，一臉怒意。這隻猴子立馬認慫，笑得跟看見太君的鬼子翻譯官似的：“沒有沒有，我是說你跟我們老大很般配呢！”
波琳娜讓他那諂媚的笑容給惡心到了，哼了一聲，一腳踢在他的椅子上：“起來，讓個位！”
蕭鴻飛可憐巴巴的望向蕭劍揚，見蕭劍揚麵無表情，他隻好認命的歎了一口氣，站起來端起餐盤，坐到羅雅潔身邊，波琳娜老實不客氣的坐下。如果此刻她手裏端著的不是餐盤，而是一根皮鞭，那真的是霸氣側漏的女王了，而蕭鴻飛……
則是可憐的小受。
羅雅潔看不下去了，朝著蕭鴻飛嘴巴一張一合，看口型，分明就是在說：“沒、骨、氣！慫、貨！”
蕭鴻飛聳聳肩，慫貨就慫貨吧，總比被揍成腦震蕩強。話說在非洲的時候他就看不慣波琳娜的霸道，跟波琳娜切磋過三次，結果第一次他沒有贏，第二次波琳娜沒有輸，第三次他要求罷戰，波琳娜不同意……而無論結果如何，他都要進醫院躺幾天。就算是木腦子，被揍過這麽多回也開竅了，何況他又不蠢，怎麽可能繼續幹這種拿腦袋撞石頭的事情？
男人哪，就應該對自己好一點，學習學習老二精神，該硬的時候硬，該軟的時候軟，該伸的時候伸，該縮的時候縮……
波琳娜落落大方，坐在蕭劍揚身邊，沒有半點不好意思。跟含蓄內斂的東方人不一樣，在西方人眼裏，這種事平常得很，用不著大驚小怪，有些洋妞高中的時候還算老實，一到大學就造反了，入學第一天放出的狠話便是要睡遍全班男同學……波琳娜這麽大了，才這麽一個男朋友，她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她從自己的餐盤裏拿了一小串葡萄幹遞給蕭劍揚：“給你。”
蕭劍揚接過，往嘴裏扔了兩粒，又摘下幾粒扔進她嘴裏……動作熟極而流，全天然，無絲毫做作的痕跡，顯然是千百次重複的結果。蕭鴻飛響亮地歎了一口起，端起餐盤挪得更遠點：“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戀愛的酸臭味啊……”
羅雅潔一腳踹過去：“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蕭劍揚隻當那個二貨不存在，又往玻琳娜嘴裏扔了幾粒葡萄幹，問：“昨晚去開會都講了些什麽？”
波琳娜說：“還能有什麽？部署作戰任務。”
蕭劍揚心頭一凜：“要投入戰鬥了？”
波琳娜嗯了一聲：“準備打格羅茲尼近郊的哈卡拉要塞了。那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戰略據點，拱衛著格羅茲尼的左翼，隻要將它拿下，就可以將車臣叛軍壓製在格羅茲尼市中，接下來，無非就是兵臨城下，直取格羅茲尼，用我們的國防部長的話來說……”她露出嘲弄和憤怒的神色，“隻需要投入一個空降團，兩個小時之內就能解決戰鬥！”
蕭劍揚很無語。仗打了半個月，俄軍每天都死傷一大堆，那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那一名名在醫院中痛苦哀號的傷員，再明白不過的告訴俄羅斯人這是一場何等殘酷的戰爭！麵對血淋淋的事實，格拉喬夫上將還是一次次在媒體麵前大言不慚，宣稱可以輕鬆取勝，這到底是傻還是蠢？看樣子蘇聯解體後，俄羅斯、烏克蘭等國家大幅倒退的不僅僅是軍事實力和經濟實力，智商也在大幅倒退，地位越高的倒退得越厲害，以至於明明是以泰山壓頂之勢去平定一個地區的叛亂，卻搞得昏招迭出，亂子不斷，也難怪絕大多數俄軍將士都說這場仗打得憋屈！一邊是國防部長對著媒體狂吹牛皮把車臣說得不堪一擊，一邊是前線遭遇頑強抵抗死傷慘重，再加上一堆官員自覺不自覺的站在車臣那邊試圖阻止這場戰爭以撈取政治資本……俄軍想不憋屈都不可能。
他問：“什麽時候進攻哈卡拉？”
波琳娜說：“按照上頭的計劃，我們營將在明天向哈卡拉發動進攻，但當我向營長索要哈卡拉敵軍布防、兵力、武器配置等等情報的時候他一樣都拿不出來，所以我建議他將進攻時間推後兩天，利用這兩天時間先對哈卡拉進行偵察，摸清楚那邊的情況再打。”
蕭劍揚愕然：“連偵察都沒偵察便直接進攻？這不是開玩笑嗎！？”
波琳娜哼了一聲：“上頭那幫官僚始終認為敵軍很弱，不堪一擊，沒必要浪費時間去偵察，直接進攻就可以了……”狠狠地咬了一口麵包，像是在啃誰的肉似的，“草菅人命的官僚！真想一槍一個送他們去見上帝！”
蕭劍揚眼皮直跳……幾個月不見，波琳娜的殺氣是越來越濃了啊！由此可見回國這幾個月她的內心鬱積了多少委屈，多少憤怒，都有點報複社會的傾向了。他沉吟著說：“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偵察一下吧，這麽大模的行動，偵察工作不做好會吃大虧的。”
波琳娜嫣然一笑，在他臉頰親吻了一下，說：“我正打算說呢……還是你最了解我！”
蕭劍揚有點尷尬：“你別這樣，人多……”
波琳娜哧地一笑：“害什麽羞，做都做了……”
好吧，西方人跟東方人確實很不一樣，西方的女漢子比東方的漢子都還要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