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三 嚇哭

  陽澄湖位於蘇州市區的東北，麵積120平方公裏，約18萬畝，分西湖、中湖、東湖，風影怡人，湖中水產豐富，經過多年開發已經成為國內聞名的旅遊風景區。上海和蘇州的年輕人在放假的時候都喜歡跑到這裏來租一艘小艇，拿著漁網魚叉在湖裏捕魚，能不能捕到魚倒在其次，關鍵是可以徹底放鬆一下……生活壓力實在太大了，回歸自然是釋放壓力的最好辦法。


  現在陽澄湖來了四個很特別的遊客。說特別，是這四位裏有兩位拿著一副就地取材製成的複合弓，還一人背著一袋箭，活脫脫兩個從漫威世界裏穿越過來的綠箭俠。他們拒絕了工作人員提供的魚叉和漁網，租了一艘小艇就出發了。工作人員直翻白眼：你們該不會是打算用箭射魚吧？


  還真讓他猜對了，沒錯，那兩副用桑木製成的複合弓就是用來射魚的。


  蘇紅一個勁的抱怨：“你看你們，又沒有魚叉又沒有漁網，我們拿什麽來打漁啊！你們成心是想讓我挨餓是吧？”


  陳靜說：“對啊，至少也要拿把魚叉嘛，連魚叉都沒有，怎麽捕魚嘛。花了這麽多錢租到小艇，要是連一條魚都沒捕到那多可惜。”


  曹小強牛氣衝天：“跟著我們你們還怕沒有魚吃？”


  蕭劍揚拿起一根兩米長的竹子，用鐵絲紮住三十厘米長的一段，然後將那一段破開，再卡進幾根樹枝，使得八根竹條箕張開來，再一一削尖，然後將它遞給陳靜：“用它來叉魚吧，比工作人員提供的魚叉要好使。”


  陳靜接過魚叉來往水裏叉了幾下，感覺很順手，有些驚訝：“你還會這個？”


  蕭劍揚說：“在我們部隊，耗子都會這個。”


  湖裏的小艇很多，遊客們拿著魚叉嘻嘻哈哈的往水裏猛叉，或者開著小艇在湖麵上狂繞圈子，笑聲隨著水瀾四下蕩漾開來，撒得到處都是。曹小強駕駛著小艇徑直往遠處開，離開最熱鬧的淺水區，來到深水區。這裏的水深在三米以上，是比較危險的，因此沒有多少小艇敢開過來，還算安靜。蘇紅不解：“為什麽把船開到這裏來啊？這裏太冷清了。”


  曹小強說：“在熱鬧的地方根本就別想捉到魚。”把小艇熄了火，拿出一包魚餌往水麵撒，看樣子是想把魚吸引過來呢。兩個女孩子齊聲說：“好損哦！”至少她們就想不出這種先撒魚餌把魚引出來再用箭射的陰招。


  撒下魚餌，靜靜的等候。


  可惜，再專業也並不是每一次都能有收獲的，撒下魚餌後好久都沒沒有任何動靜。蕭劍揚說這一帶沒魚，於是又換了個地方，然後繼續撒魚餌。蘇紅和陳靜嘻嘻哈哈的玩著水，這兩位則隻顧著挑選魚比較多的地方撒魚餌。陳靜碰了碰蘇紅，小聲說：“他們好專心哦，一點都不受我們影響！”


  蘇紅說：“就是！他們認真的樣子真可愛！”


  話音剛落，蕭劍揚突然張弓搭箭，陳靜和蘇紅還沒看清楚是怎麽回事，嗖的一聲，箭便射進了水中不見了。蘇紅給嚇了一跳，盯著水麵一個勁的問：“有魚嗎？有魚嗎？”看了半天也沒看到魚的影子，撇了撇嘴：“都沒有魚，你亂射什麽。”


  蕭劍揚笑笑，讓曹小強把小艇開出幾米，然後把手往水裏一探，那支箭被他摸了出來，上麵穿著一條肥碩的白魚，正在極力甩動著尾巴，試圖掙脫呢。陳靜驚歎：“射得好準！”蘇紅則叫：“蒙的，肯定是蒙的！”


  蕭劍揚掂了掂魚的份量，說：“才一斤重多一點，隻夠一個人吃。”一甩，穿在箭上的白魚被甩進了桶裏，那支箭又一次搭上了弦。他穩穩的站在船頭，身體前傾，弓拉到八成滿，朝水裏描準，湖水倒影出他挺拔的身影，英氣逼人，意興飛揚。


  這次輪到陳靜看著他發呆了……


  蘇紅叫：“你要是還能射中一條我就服了你！”


  曹小強咕噥：“如果是我，我絕對不會這樣跟神槍手說話的……”


  蕭劍揚隻顧著尋找目標，好像根本就沒聽見蘇紅的話。陳靜坐到他身邊探出頭去幫他找，看到有魚從水下遊過，興奮的叫：“那裏那裏，快射啊！”


  嗖！

  箭離弦射出，穿透湖水，正正插在魚的尾部，射了個對穿。這裏是一條兩斤多重的桂魚，蘇紅眼珠子瞪得滾圓：“射得這麽準！？”


  陳靜頗為得意：“有我幫他，當然射得準了。”


  蘇紅不服氣了，衝曹小強嚷：“你為什麽不射啊？”


  曹小強說：“他一個人就能包辦了，我幹嘛要浪費力氣啊？”


  蘇紅說：“我不管，總之你要給我射中兩條！”


  曹小強無奈，說：“是，姑奶奶！”抄起弓箭站到船尾尋找目標。蘇紅學著陳靜的樣子坐到他身邊，探出頭去幫他找。這時蕭劍揚又一箭射下去，射起一條草魚……曹小強說得一點都沒錯，他一個人就能包辦所有人的夥食了。陳靜看得好玩，說：“讓我試試好不好？”


  蕭劍揚把弓箭遞給她：“小心點，要站穩了。”


  陳靜接過弓箭試著拉了拉弓，覺得還挺費勁的，目測這張弓的拉力在二十公斤以上。她學著蕭劍揚的樣子搭上一支箭，可一連換了好幾個姿勢都很別扭，很不習慣。蕭劍揚說：“錯了，不是這樣的。握弓的手應該是虎口發力，而不是手指用力，拿箭的姿勢也錯了，應該用食指跟中指夾住箭，而不是用拇指和食指捏箭。”


  陳靜用食指和中箭夾著箭，拉開弓，結果弓才拉到四成滿，手一滑，箭嗖一聲就飛了出去，射中了湖水。她蹙起眉頭說：“好難哦！”又試了一次，結果是一樣的，白白浪費了一支箭。她撅著嘴把弓箭還給蕭劍揚，拿起魚叉往湖裏猛叉，也不管有沒有魚了。蕭劍揚笑笑，沒有再射，就坐在她身邊看她叉魚。


  在船尾，曹小強和蘇紅還沒有實現零的突破……


  因為魚剛靠近蘇紅就激動得不行不行的叫出聲來，把魚給嚇跑了……


  以蕭劍揚的經驗，如果曹小強不把蘇紅的嘴巴堵起來，他今天都很難實現零的突破了。


  這時，陳靜興奮的叫：“小劍快看，我叉到一條大……哎呀，我的眼鏡！”話還沒有說完就變成了一聲尖叫，這是因為她不知道走了什麽好運，瞎貓碰到死老鼠的叉到了一條大魚，樂得跳起來，結果眼鏡給掉進湖裏了。這下可損失慘重了，這條魚最多隻能賣兩元錢，她那副眼鏡可是要上百塊呢！急得她連魚都不要了，把手探進水裏猛摸，卻哪裏還摸得著？

  蕭劍揚說：“別急，我幫你撈上來。”不等陳靜說話，便一躍而起，像條箭魚一樣紮入水中不見了。


  蘇紅花容失色：“壞了壞了，這裏水可深得很呢，就這樣跳下去很危險的！”


  陳靜更是六神無主：“怎麽辦啊，這可怎麽辦啊？”


  曹小強老神在在：“放心吧，他的水性好得很。”


  陳靜半信半疑：“真的啊？”


  曹小強說：“真的，想淹死他可不容易！”


  蘇紅瞪起眼睛叫：“怎麽說話的你！”


  陳靜可沒心情跟曹小強計較，緊張的盯著水麵，喊著蕭劍揚的名字叫他上來，她怕他有危險，眼鏡沒了再買就是了，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可如何是好？


  水麵平靜無波，蕭劍揚這一紮進去就像消失了似的，沒有任何動靜了。隨著時間推移，恐懼攜住了陳靜的心，她的臉越來越白。蘇紅剛開始的時候還在挪揶陳靜，可是都三分鍾了，還不見蕭劍揚上來，不由得也怕了，對曹小強說：“三分鍾了，一點動靜都沒有，他該不會是遇上什麽危險了吧？”


  曹小強淡定得很：“放心，他在水裏憋上五六分鍾不換氣都沒事。”


  蘇紅暴跳如雷：“在水裏憋上五六分鍾都不用換氣了，直接去跟閻王爺喝茶了！快點下去救人啊！”


  曹小強說：“別吵，把我的魚給嚇跑了！”


  蘇紅快氣哭了：“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隻顧著你的魚！快下去救人啊……四分鍾了，還沒有動靜！”


  曹小強不耐煩的說：“都說了他在水裏憋上五六分鍾都沒事的，你吵什麽吵！”


  蘇紅哇一聲就哭了，一半是氣的，一半是嚇的。她一哭，陳靜眼淚也在眼眶裏打轉，咬著嘴唇將哽咽堵了回去，聲音顫抖的衝遠處喊：“救命，救命啊！快過來救人啊！”


  嘩啦的一聲，蕭劍揚從水裏冒了出來，茫然問：“為什麽呼救？是不是誰落水了？”


  陳靜哭出聲來：“除了你還有誰……我以為你……以為你……”


  蕭劍揚憨憨的笑了笑，說：“水有點深，有點難找，所以耽擱得久了一點。”爬上船去，把眼鏡遞給陳靜：“給你，擦幹就能戴了。”


  陳靜沒有接，抱著他直哭。


  蕭劍揚又一次局促得手足無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