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的变故使的季江南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身形一动也往后退,来人是敌是友还不可知,小心为上。
正犹豫要不要走到司徒九蓦然转身,看了一眼立马双手一拱恭敬行礼:“司徒九见过韩大人!”
司徒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一瞬间想到许多事,韩天阔为什么会出现在东陵?为何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
梧桐林中呼呼闪出数十道身影,动如鬼魅,数息之间,血腥味大盛,尸体落地的扑通声络绎不绝。
“东陵道驻军统领王昌,见过韩大人!”正在厮杀的王昌一转头,也惊了一下,拱手行礼。
还活着的其余人也纷纷行礼,在场见过韩天阔的基本没有,但看司徒大人和王大人的态度,就知道来的是个大人物。
季江南刚站稳,身边就有人过来,立马反手一剑,剑才出就被人一把拉住手腕。
“江南!是我。”
季江南抬眼一看,拉住他手腕的,正是季怀远。
季怀远身披素色大氅,脸色还有些苍白,透着几分虚弱,右手抓着季江南的右手腕,剑锋离脸极近,虽看着狼狈虚弱,但手上的温度证明,他还活着。
可就在不久前,季江南才眼睁睁的看他躺在道观里,现在道观还在燃烧,红光升起老高。
季江南第一反应是有人假冒,当即眼神一厉剑锋斜斩,季怀远慌忙往后一仰,左手一掌打向季江南左肩,手掌之上一层淡淡的金光缭绕,如梦似幻,不同于鬼狐花开彼岸的迷离,这份梦幻十分平和慈悲,季江南瞳孔一缩,挥剑的手蓦然停了下来。
“小金光掌”是季怀远在普陀寺所得,为普陀寺三十六绝技之一,不轻授外人,对方能使出这套掌法,那十有八九是真的。
“你没死?那道观里的人是谁?”季江南不由得心弦一松,收剑回鞘,急声问道。
季怀远收掌,看向与鬼狐对峙的男子,脸色复杂的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我醒来时候已经不在道观了,宸王有其他的布置,我完全不知晓。”
季怀远的脸色极为复杂,心中少见的有些许迷茫,来东陵围剿霸刀堂是宸王让他来的,他只知道带六扇门与江南军灭了霸刀堂即可,但现在突然出现的韩天阔却令他十分意外,宸王还有后手,或者说这本就是宸王的一个计划,而他奉命围剿霸刀堂,甚至是他被夏侯成所困,都只是宸王计划中的一环而已。
宸王计划的全貌到底是什么,季怀远不知,季江南就更不知了。
季江南闻言,转头看向与鬼狐对峙的男子,那男子身材瘦高,长脸,皮肤像是常年不见阳光一样的白,眼眶下陷,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身着六扇门标志的直身黑帽,帽绳在下巴处系得端端正正,腰后挂着一把长剑,剑体整体为银色,其上有花纹,十分华美,衣襟上半部分以银线绣着一只鹰。
六扇门上下所打扮都是统一的黑帽直身,只是不同阶层之间有细微的区别,比如司徒九身为三十六道总捕头之一,与其他铺头的区别就是他身上的一件黑色锦云斗篷,三十六道总捕头之上,就是九鹰,而九鹰区别于其他人的标志就是衣襟上的鹰。
九鹰之中,能被司徒九称之为韩大人的,就只有“云踪破月”韩天阔。
韩天阔位列九鹰第五,“云踪破月”这个外号来得很讲究,“云踪”是说他的隐匿功夫极强,“破月”则是他的配剑名称,出自离火剑庐剑师吴乾之手,在大晋剑器榜上赫赫有名,而“破月”也是唯一一把以银晶石铸就的剑,造型极尽华美,韩天阔得剑数年,死于其下的各路人物数不胜数。
韩天阔在六扇门算是威震一方的存在,此次韩天阔离开盛京入东陵,司徒九等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实在是令人多想。
鬼狐浑身紧绷,目光一扫,他的部下已经全部死绝,空地之上,只有零散站开的二十多人,目光全部集中在他一人身上,这些人高矮不一面貌各异,用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但无一不透着一股森寒的杀气。
夜枭,六扇门最精锐的一支队伍,司徒九此行也就只调到了李飞一个夜枭成员,而现在站着的这些,居然全部都是夜枭出身。
司徒九暗自留神大觉有异,现在东陵境内,怕不止韩天阔一个大人物。
面对各式各样的目光,鬼狐牙关一咬掉头就跑,半刻钟之前他还胜券在握,半刻钟后的现在他却只能落荒而逃。
失策,就不该搅进东陵这滩水里来!
他本来的目标只是从和尚手中抢到千机匣,是襄王拿出一份重礼来换他出手,襄王手里的东西恰好就是黄泉天内在寻的其中一件,本想借此机会立个功,不想远在千里之外的韩天阔突然出现,等他赶紧不妙时已经晚了。
他这次是擅自行动,没捞着好处还要把命留在这里。
鬼狐一身内力提到极致,在梧桐林中逃窜,韩天阔是正儿八经的凝虚境武者,虽然他半只脚踏足凝虚境,但要踏出另外半步可能几年到几十年不等,踏不出这一步,韩天阔要杀他和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看着鬼狐逃走,韩天阔又叹了一声,一脸苦大仇深,慢吞吞的把手搭上“破月”剑柄,慢悠悠的抽出来。
季江南眼睛一亮,好剑!剑身雪亮,泛着一层光晕,就在他感叹这剑不错的时候,韩天阔抬起手,朝着鬼狐逃走的地方一斩。
剑身破空,刀身带起一道明亮的月光,银色的月光带着刀芒斩出,梧桐林子里传来一声惨叫,前方四五丈高十五丈范围内的梧桐林子被削平,仅留一片膝盖高的树干。
一剑开而十方破,这就是凝虚境的威势,季江南目光越来越亮,这是他第一次见凝虚境武者出手,封玲珑的爷爷最强,但从出现到离开,只出过一掌,十分随意就打得司徒九重伤,季江南是剑者,观韩天阔的剑法,感受更为直观。
空地上安静了下来,日头即将坠下,梧桐林子里光线已经暗了下来,烧红的火光照亮这一块空地,把每个人的脸上都镀上了一层红色。
韩天阔若无其事的收剑,几步走到季怀远面前,苦大仇深的脸没有任何变化。
“古云陶在商阳城等你,有问题就去问他。”
季怀远刚欲出口的话只好咽下,苦笑一下:“那韩大人,我们现在去哪儿?”
“商阳城,”韩天阔一挥手,大步流星的往外走,零散站着的夜枭也尽数跟上,“留人把火灭了,你一起跟来。”
司徒九知道这是在和他说话,当即应了一声,留下几人灭火,自己带着王昌跟上韩天阔的步伐,他费这么大劲来掐襄王的把柄,要是最后什么也没捞着,那可就亏大发了。
季江南侧身看向燃烧的道观,又转头看向韩天阔等人离开的方向,说道。
“宸王的计划中,也包括你会死吗?”
季怀远苦笑摇头:“我不知,宸王与襄王不同,他的布局,我从来猜不着。”
“走吧。”季江南长舒一口气,方才一瞬爆发,现在他的气息再度跌回化海初期,不过现在他已经淡定许多,他已经基本摸清了这股气息的规律,除了境界忽高忽低以外,暂时没什么危险,照现在看来,接下来的事,已经不用他上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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