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154章 他媽
第154章 他媽
李真真說來就來了。
陸嚴河出門的時候碰到了她。
她手裡拿著一個手持的DVD,似乎是想要隨時記錄點什麼。
「你這麼早就出門嗎?」李真真看見他還很驚訝,「起這麼早。」
「要去公司上課。」陸嚴河得去上表演課,白天都不在公司。
李真真點點頭,說:「這樣啊,李治百他起床了嗎?」
陸嚴河搖頭,說:「他一般如果上午沒事,都是十點后才起床。」
李真真笑了笑,「看來他說自己懶散還不是在故意推脫啊。」
陸嚴河只笑,沒有接話,李治百懶散的事,他自己可以說,但他們這些做朋友就不好當著別人的面說了,他說:「我先去公司了。」
李真真卻忽然想到什麼,問:「嚴河,我聽陳導說,你會寫歌是嗎?」
陸嚴河連忙搖搖頭,說:「我不是專業的,算不上會寫。」
「我聽過你那首《紀·念》,我很喜歡。」李真真眼神充滿誠摯之意,說,「我想跟伱約一首歌,做這個節目的主題曲,你寫歌的風格跟這個節目挺搭的。」
陸嚴河感到頭大,馬上拒絕,說:「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很會寫歌,你還是找專業的人吧。」
這個時候就真的露餡了。
陸嚴河覺得自己得抓緊時間去學一下五線譜了,至少把最基礎的五線譜給學會。
李真真露出了失望之色。
「好吧。」
陸嚴河向她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
自從進入了六月份,天氣就變得格外炎熱。
即使是早上七點半左右的時間,太陽就已經跟個火爐子似的,開始給這個本來就燥熱的世界升溫。
陸嚴河上了地鐵,正好趕上早高峰。
人擠人,差點沒把他給擠吐。
這會兒格外感慨,幸好他去上學有直達的公交車。
「嗡嗡」,手機忽然震動了。
陸嚴河一看,原來是陳梓妍發來的消息:出門了?
陸嚴河艱難地在一個逼仄的空間里打字:在地鐵上。
陳梓妍:現在後悔拒絕我給你安排專車接送了嗎?
昨天陸嚴河坐了一趟專車之後,就給陳梓妍說以後不用了,他自己坐地鐵過去就行。
陸嚴河還有些不太適應車接車送的,覺得自己沒必要名還沒成,架勢就擺得這麼足。
現在被陳梓妍一番調侃,陸嚴河也臊得慌。
他確實有點後悔。
陳梓妍說:不過你現在拒絕專車接送也是好事,我雖然能安排公司給你提供這個服務,但到底還是會引得一些人議論,對你造成不好的評價,也不是工作用車。
陸嚴河:嗯,我也是擔心這個。
陳梓妍:但你要記住你的核心任務是什麼,現在是學好表演,未來進組了,就是表演好自己的角色,別因為害臊、不好意思等各種問題,拒絕別人對你的優待,保持狀態是演員最基本的敬業條件,到時候你可別傻乎乎地在現場幫這個人搬東西,幫那個人送東西。
老媽子陳梓妍又上線了。
不過,她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陸嚴河馬上回了一個「好」字。
「唉喲,小夥子,長這麼俊!」忽然有個老太太旁若無人一般大聲跟他說道。
她的嗓門賊大,一嗓子亮出來,周圍人都看了過來。
這麼擁擠的車廂,人人都擠得跟在沙丁魚罐頭裡似的,有幾個人管周圍人長什麼樣子啊。
但這一嗓門,好奇心就來了。
陸嚴河瞬間成為了周圍人目光的眾矢之的。
他按捺住自己眼中的慌色,一時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好。
完全是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謝謝。」他尷尬地跟人道謝。
然後,就有人認出了他。
「他不是陸嚴河嗎?」
「陸嚴河是誰?」
陸嚴河自己都不知道這樣的對話,他聽到過多少遍了。
他也只能尷尬地笑,然後當做沒聽見。
「小夥子是明星嗎?」老太太看到有人認出他來,好奇地問。
陸嚴河有點後悔自己沒有戴上耳機,這樣就可以裝沒聽見了。
但人家一個老太太好心好意地誇他長得好看,他也得禮貌地應答啊。
「算是吧。」陸嚴河只能這麼說,略靦腆地微笑了一下。
誰知道,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忽然陰陽怪氣地說:「怎麼現在這年頭,但凡是個人都能說自己是個明星了?」
陸嚴河詫異地往那個人身上看去。
那個人穿一件黑色夾克,凸出了一個很明顯的啤酒肚,一臉不屑,額頭上還有一道大約七厘米左右的縫合疤痕。
「你看什麼?」那個人看到陸嚴河看過來,立即瞪了陸嚴河一眼,語氣很兇。
這個人的態度讓人很生氣,但陸嚴河並不想跟人起衝突,於是收回了目光。
可是,這個時候,剛才誇陸嚴河長得俊的老太太卻不幹了,她不滿地瞪了一眼這個男人,語氣不善地說:「你這是什麼態度?人家小夥子招你惹你了?有話好好說!」
穿黑色夾克的男人被老太太當面訓斥,板著臉懟:「老子看不順眼他,關你屁事!」
老太太根本不在怕的,鳳目一瞪,聲音馬上就激昂了起來。
「老太太我就管了這閑事了,怎麼著?」她嘴皮子也利索,「你當現在這個社會還能由你無法無天呢?人家小夥子乖乖巧巧的一個字沒說,就你在這裡嘚吧嘚吧,出言不遜,沒一點教養和禮貌,還真以為所有人都怕了你是吧?」
老太太這架勢,跟家裡有個做將軍的兒子給她撐腰似的,胸膛挺得板直,把穿黑色夾克的男人懟得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他臉頰通紅,想要往她這兒走一步。
但是擁擠的車廂讓他根本無法自由動彈。
「你他媽以為你老了就沒人敢動你了是吧?」
「喲,老太太我活到七十多歲了,都不知道有幾年沒見過敢對我招呼動手的人了。」老太太眼中精光一閃,「有本事你就來動手啊!」
陸嚴河眼看著兩個人氣勢洶洶地要幹起來,他也不想這個老太太吃虧,雖然老太太看上去並不會吃虧。
「您別跟他計較了,隨便他怎麼說吧。」陸嚴河努力往前挪了一個身位,半個身位就擋在了老太太跟前,遮了一半她和那個穿黑色夾克的男人的視線。
老太太見狀,還說:「沒事,小夥子,你別怕,我就不信這孫子真敢動手。」
「你們給我讓開!」那個穿黑色皮夾克的男人大受刺激,怒吼一聲,竟然把本來就擁擠的周圍又推開了一定的空間,很多人都在強有力的擠迫下發出驚呼聲,而那個男人已經擠了過來,差一點就要碰到老太太,陸嚴河眼疾手快地抬起手臂,擋住了那個男人。 「你還真對一個老人家動手?」陸嚴河臉上冒出了憤怒之色,剛才他自己被嘲弄、諷刺都沒有這麼惱火,他瞪著這個穿黑色皮夾克的男人,「你動一下試試,我前面忍著你,是給你面子,不想惹麻煩,這裡這麼多人呢,你以為大家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動手打老人?!」
「就是啊!」馬上有一個大哥開口,看著那個穿黑色皮夾克的男人,「兄弟,你脾氣不好也別沖著別人發火,別人沒招你沒惹你的。」
「是啊。」有一個穿著白襯衣的年輕女人也開口,「這大早上的,地鐵都這麼擠了,消消氣吧。」
……
周圍人被帶動著,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
這時,下一站到了。
穿黑色夾克的男人臉色鐵青,還沒有反應,突然就有一股人流從裡面把他往外面擠。
「讓一下!我們要下車!」很多人人擠人地把那個男人給擠下了車廂。
他氣得破口大罵:「他媽的走路不長眼睛啊?沒看見有個人嗎?」
周圍的人馬上離他遠了兩步,一時間沒有人願意接近他。
他一回頭,看到車廂上幾乎所有人都用一種貶低的眼神看著他,各自神色都不善,甚至還有人舉著手機正對著他拍。
他抬起手,指著人家:「你們拍什麼呢!」
被指到的人這才放下手機。
他還要再上來,但是,這個時候,站在門口的幾個男人卻不約而同地堵在門口,不肯再往後給他騰位子。
「滴滴滴滴——」
關門的提示音響起。
「你們給我讓開!」他氣急敗壞地喊。
但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從人群中伸出了一條腿,直接踹到了他肚子上,把他給踹倒在地。
門就在這個時候「哐當」一聲關上了。
-
地鐵上發生的這一幕完全就是一個猝不及防的插曲。
陸嚴河根本沒反應過來,也沒有料到,大家會是這樣的反應。
老太太拍拍陸嚴河的肩膀,說:「剛才多謝你啊,小夥子!」
她慈眉善目地對陸嚴河笑了笑。
陸嚴河很不好意思,說:「我、我也得謝謝您,幫我說話。」
「這有什麼,現在這種人少了,以前可不少,正事不幹,就在街上溜達,找人麻煩,我最看不慣這種人。」老太太說,「我年輕的時候就看不慣,從來不慣著他們,更別說現在了。」
她一臉自豪和正氣,讓陸嚴河也鬆了口氣。
下了地鐵,陸嚴河跟著人流走出地鐵站,發現自己跟老太太竟然是同一班地鐵下來。
「喲,你也在這站下車嗎?」老太太對陸嚴河一笑。
陸嚴河點頭:「對,您呢?」
主要是老太太看著早已經退休了。
老太太笑呵呵地說:「我過來給我兒子送身份證,他給落家裡了,讓我送一趟呢。」
陸嚴河點點頭。
「您兒子做什麼的?」
「這哪知道,就知道他到處出差。」老太太說,「我也不了解,前兩天才從老家過來,看看他過得怎麼樣。」
陸嚴河一邊聽著,一邊陪老太太一塊兒找出站口,結果出站口也是同一個。
這緣分。
陸嚴河陪著老太太上了電梯。
到了出站口,陸嚴河只見一個眼熟的身影大步走過來,對他身邊的老太太喊了一聲媽。
這個人是周平安。
陸嚴河:「……」
這該死的緣分。
周平安也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陸嚴河,可能是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他會跟他媽一起出現。
老太太看了看他們兩個人,問:「你們兩個人認識啊?」
陸嚴河看向周平安。
這個問題還是交給他來回答吧。
周平安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說:「我們兩個人一個公司的。」
老太太喜悅地笑了起來:「嗐,這緣分!這小夥子剛才非常厲害,有個人兇巴巴的要對你老娘動手,這小夥子二話不說就站了出來,幫我擋了回去。」
周平安聞言,頓時緊張地看向她。
「媽,你沒事吧?受傷了嗎?」
「沒事,受什麼傷啊,都跟你說了這個小夥子幫我擋下來了。」老太太馬上說,「平安啊,人家小夥子心眼好,平時你在公司多照顧著他點。」
周平安低著頭應是,這一刻他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看陸嚴河的臉。
陸嚴河也懶得繼續在這裡跟周平安打眉眼官司了。
他對老太太笑了笑,說:「我先回公司了,你們慢慢聊。」
「好。」老太太聲音乾脆地應道。
陸嚴河去了公司,提前了半個小時到。
他跟張鳴約的是早上九點,現在才八點半。
剛進排練室沒多久,周平安又出現了。
他敲了敲門,進來,看著陸嚴河的臉色有些複雜。
「剛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問。
陸嚴河簡單說了一下。
周平安猶豫了一下,幾次欲言又止。
「你想要說什麼?要是道謝就免了。」陸嚴河直接說,「我當時也不知道那是你媽。」
周平安眉心一皺,「難道你當時如果知道她是我媽,你就不會幫忙了?」
「我會覺得她誇我好看是居心叵測。」陸嚴河直言不諱,「我們之間那些粉飾太平的話就不用說了,講實話,就我們之間那些事,如果我們以後能夠相安無事,彼此之間井水不犯河水,我就謝天謝地了。」
周平安立即嗤笑了一聲。
「你當我很閑嗎?反正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陳梓妍要把你簽回來也怪不到我頭上。」
周平安說完,又補充:「以後我這邊不會再故意給你使絆子,你不用擔這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