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第390章 河間王

  第390章 河間王


  火把的光芒在這幾百年前開鑿出來的洞窟中,隨著從洞穴深處不時吹來的冷風,顯得搖曳不定。


  高林甚至能聽見地下暗河傳來的水流穿過腳下的激流聲。


  他撥開眼前已經腐朽不堪,輕輕一碰便自行碎裂的白骨,從那些百年一點點積累下來覆土中掏出了一支滿是銅銹的鎏金腰牌。


  「河間王司馬張左……領中郎……」


  高林仔細的觀察著面前這塊腐朽的不成樣子的腰牌。


  在得到了旁邊的張法維的一個清潔面前銅牌污漬的道術之後。


  他方才讀出上面這一串殘缺不全的文字。


  河間王——那大概率不是自己的祖宗們曾經乾的好事。


  他下意識的長舒了一口氣。


  「張道長,你看這個——」


  感受到身旁張法維探尋的目光。


  高林將手中的銅牌遞了過去。


  雖然他家族在遼東還算有些根基,但卻實在不知道這個所謂的河間王還有這名名為張左什麼的司馬究竟是什麼來頭。


  而張法維看到眼前銅牌,仔細端詳了一番之後,同樣面露迷茫之色。


  迷茫jpg

  為什麼你覺得我一個道士會懂這些東西。


  正在張法維面露難色之時。


  朱厚熜的聲音從兩人的背後出現。


  「我看看——」


  朱厚熜將那腰牌接了過去。


  上面的花紋即使時隔了數百年也依然是如此的清晰可見。


  朱厚熜用望氣數望去,除了能估計這東西距離現在必然超過了一千年之外,也沒有看出任何其他的線索。


  不過,一千年——


  倒是讓朱厚熜對其上附著的那一抹來自地底深處的寒氣,暗自提高了警惕。


  朱厚熜將腰牌拿到手中,感受到朱厚熜的氣息,剛剛在張法維和高林手中昏昏沉沉的寒氣頓時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立刻沸騰了起來,朝著朱厚熜與腰牌接觸的手掌衝去。


  然後被朱厚熜分出一道真氣輕易的鎮壓。


  他默默的掃視了一眼面前的地洞中這些保存的相對完好的屍骨。


  不光是漢墓的封閉性為他們提供了一個良好的保存環境。


  這些武士生前死亡之際似乎也並沒有遭受多少痛苦。


  甚至連掙扎的動作都沒有。


  而且朱厚熜能夠從這些武士的殘留的骨骼中判斷。


  這些武士一個個恐怕都有異術在身,其實力大概不下於一般的明廷禁軍。


  也就是說,自己這次來對了。


  若是單純交給張法維俞大猷等人,如果繼續向下,不知道還要經歷多少波折。


  朱厚熜能夠感受到手中腰牌之上的那抹寒氣雖然遲鈍,就算時隔千年也沒有任何徹底消散的跡象。


  就如同洞穴深處的那個東西,哪怕已經沉睡了數百年,卻也依然有可能隨時都能從暗河中蘇醒。


  不過這對於朱厚熜而言,並不是什麼問題。


  畢竟他這次來就是抱著「滿級大號回新手村炸魚苗」的目的來的,力求速戰速決。


  只不過現在看來,這魚苗似乎稍微有點大了。


  但是也只是個頭大些的草莽魚類,並不影響自己下去開無雙。 身後,徐佑邦看著朱厚熜手裡的腰牌,欲言又止。


  片刻,緩緩說道。


  「大人可否讓我將此物拿在手上細細端詳一番。」


  朱厚熜記得這個勛貴家的少爺。


  上一次給自己獻的記載了可能的古徐國遺址的大禹治水圖就是此人。


  那張圖如今還在禮部放著,據說某些禮部的官員帶隊出海的時候都要偷偷翻看這東西幾眼,生怕看的少了讓自己錯過了去傳說中的古徐國和海底龍宮發財的機會。


  令朱厚熜感覺有些無語。


  好像真碰見了龍宮你們還能上去把它們搬空還是怎麼的。


  但徐佑邦的博學在一眾禁軍中有目共睹,就算是那些翰林院學士,如果不是精研此道,恐怕也不及他。


  「內有些許寒氣,小心。」


  朱厚熜說道。


  而聽到天子的提醒,徐佑邦神色鄭重。


  不過當他真正拿到眼前的這塊腰牌的時候,看著自己縱然有了防備,提前運轉氣血,但右手與腰牌接觸的位置也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傳來麻木和鈍痛之感,才知道天子口中那所謂的「些許寒氣」也完全不是自己能夠輕易抗衡的。


  這是天子的考驗。


  徐佑邦深吸了一口氣。


  隨著體內白虎殺伐之氣緩緩匯聚到自己的右掌之中,因為全力運轉體內的白虎煞氣,徐佑邦的臉色變得有些微紅。


  額頭浮現了些許汗漬。


  雙方角力數分鐘,徐佑邦的真氣和腰牌內的寒流緩緩達成了某種平衡之後,他雖然心驚於這道寒氣的質量之高。


  哪怕只是一縷殘留的寒氣也逼得自己不由得全力以對。


  如果正主出現,自己恐怕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了。


  但還是仔細的端詳著眼前這個自己似乎在哪些地方見過類似東西的腰牌。


  「河間王——」


  當他再次重複打量著令牌最上方表示主人身份歸屬的三個大字時。


  從西漢開始,河間王府一直是朝廷用以統治東北少數民族的重要工具之一。


  其疆域隨著帝國在東北的擴張,各有不同。


  徐佑邦一時還真的有些搞不清楚這令牌究竟歸屬於哪一位河間王府下轄所有。


  而朱厚熜在一旁提醒道。


  「這東西至少是在北魏之前——」


  徐佑邦驚訝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天子,然後低頭繼續看著手中的腰牌形制。


  確實有兩漢遺風,絕對是魏晉之物。


  他著實沒有想到,面前的少年年紀輕輕,就有如此眼力。


  而他確實也想不到,朱厚熜根本不需要像大多數人一樣博覽群書,然後經過彷彿實踐方能掌控如此技巧。


  爺有掛——


  朱厚熜感受著腳下的暗河中某個似乎被頭頂的這一行入侵者的到來,隱隱有從睡夢中驚醒跡象的生物。


  看著眼前像是明白了什麼的徐佑邦,問道。


  「可看出了什麼——」


  「按理說這種東西應該在最下方留有朝廷年制和工匠名稱和贈與緣由的——如果是漢制就應該十分規整的在下方刻有朝廷年號,難道是魏晉之後到北魏之前亂世,也不像,這東西工藝精湛,明顯是大一統帝國時期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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