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第378章 羅清?
第378章 羅清?
伴隨著女人癲狂的話語,這個曾為了羅教那可怕的計劃,在海鹽犯下了滔天罪行的女人,終於給身旁這些羅教從那座拜火教聖山上請來的白骨兵眾下達了命令。
看著周圍這些隨著女人的命令從四面八方向著幾人撲來白骨妖魔。
李長壽臉色一黑,罵道。
「瘋子——」
但罵歸罵,他的神情此刻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從腰間取下了一支銀灰色的酒瓶。
將其中的烈酒澆在手中的長劍之上。
不消片刻,長劍之上便泛起了點點銀色的光輝。
此乃聖天子之恩賜——
其手中長劍揮舞,那銀色的光輝伴隨著時間的流逝籠罩在李長壽的身邊。
形態各異的白骨妖魔對此看上去很是忌憚。
紛紛向後退去。
雖然看上去效果極好,但看著這些自己花了高價從欽天監中買到的用妖魔骨灰製成的符水,在今天一天卻幾乎消耗殆盡。
想到自己上半年的賞金都在這短短的幾分鐘之內消耗了乾淨。
李長壽卻還是心痛到幾乎無法呼吸。
他不像遊俠中很多是勛貴子弟。
衣食住行有家裡幫襯。
作為小商人的兒子,雖然天子幫他贖回了自己家的酒樓。
但李長壽卻並不想因為自己而拖累家人。
「羅芷!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你們羅教難道已經下定決心和朝廷為敵了嗎!」
李長壽看著又一批從圍牆外翻過來的白骨妖魔。
暗道不好。
手中長劍卻繼續揮舞如飛。
側身避開身旁一隻形如虎豹的白骨妖魔拍來的利爪之後。
他趁機後退一步,揮劍逼退了眼前的白骨精妖之後,厲聲說道。
「羅清賊子,膽大包天,竟然放縱族人襲擊朝廷命官,難道不懼朝廷派兵征討嗎!」
而聽到李長壽的話,那身披黑袍的癲狂女子仰天長嘯。
聽到李長壽的威脅,她不光沒有露出絲毫的畏懼之色,甚至主動撤下了面紗,露出其下一對純黑的雙眸和慘白至極的皮膚。
其口中的尖牙更是可怖。
足有拇指粗細,上有血槽,想必隨時都能吸食人血,痛飲人類肉體精華。
「殺伱們的,是西域離害回教的亂黨!同我羅教弟子又有什麼關係!」
這女人縱然面目癲狂,卻也無法遮掩其眉宇間的絕美氣息。
她呼喊著,更多的白骨之妖從她的身後冒出頭來,將此時拿出了自己的所有底牌,拿著半截玉擭口吐鮮血的劉真和塔石兩人團團圍住。
而李長壽那邊,白骨之妖連在一起,拼出一條巨狼,其雙眸之中的紅色火光愈發的明亮。
眼前的白骨巨狼沖著李長壽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其口中利齒閃爍著寒光,身體些許前傾,顯然已然準備在下一擊將眼前這個可口卻有些難以處理的獵物吞入腹中。
「將罪名嫁禍於離害教徒身上,這就是現在羅教弟子的擔當嗎?若是讓智賢大師聽到,怕不是又要責罵爾羅教「彼口談清虛,而心圖利養,名無為而實有為耳。人見其雜引佛經,更謂亦是正道,不知假正助邪,誑嚇聾瞽。」了!」
聽到身旁那個熟悉的聲音,李長壽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而那女人聞聲也同樣扭頭向著聲源處望去。
只聽見一聲轟鳴,自天穹而降一鐵甲巨人。 其面目皆籠罩於厚重的鐵胄之內。
周身是銀白色的盔甲,左手持大戟,右手持火槍。
背後背著一支鑲嵌著一顆猩紅色的拳頭大小的寶石的方塊狀箱體。
此刻伴隨著轟鳴聲,背後水箱上的紅色石塊發出猩紅色光芒。
箱體內蒸汽沸騰,向外噴出兩道灼熱的水柱。
伴隨著那個渾厚雄健的聲音,原本準備下一擊拿下眼前這個獵物的白骨巨狼略帶忌憚的扭頭看著身旁這個突然出現的鋼鐵怪物。
而此時那足有兩米的鐵甲巨人也取下了那有著濃郁遼金時代風格的猙獰面甲。
露出了一張讓李長壽無論看多少次,都感覺印象深刻的面容。
那張與世人印象中「戰士」的形象無比貼合的百戰猛士的面容。
「俞將軍,外邊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李長壽盯著面前的巨狼,緩緩後退到俞大猷身邊,說道。
「欽天監和衛所兵馬已經控制住局勢,封鎖了趙府,情況還在可控的範圍內——大概——」
俞大猷回答道。
事實上,如果不是這場突如其來,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突然出現在趙家的詭異迷霧。
炸出了許多潛藏在此,為了那個東西伺機而動的魑魅魍魎的話。
他們並不會如此倉促的出手。
不死神葯——
那才是他們的目標。
而召出眼前這團籠罩了趙家的迷霧的東西。
便是其中極為重要的一塊拼圖。
可惜那女真撫慰將軍替天子傳來的聖訓過於模糊。
而事情發生的又是如此突然。
俞大猷等人不得不迅速做出反應。
「我記得你們的羅教教主羅清
那時還是成化初年,憲宗皇帝剛剛繼位。
而他也還是京師密雲衛古北口一名小小的軍戶的時候,憲宗皇帝命京中勛貴奉命撫慰京城周邊士卒軍戶。
因為他自幼家中父母雙亡,負責此事的官員還特意多賞賜了其油米茶醬,勉勵其像其父母一樣為朝廷盡忠。
此事當時由我父親定國公徐鵬舉執行,想來已經是成化二年的事情了——
不過後來聽聞羅清在成化六年竟然棄軍而走,遁入空門,著實令我父親惋惜不已。」
在俞大猷身旁,同樣有一銀甲巨人從天而降。
正是與俞大猷一起同為禁軍府衛六軍將領的定國公世子徐佑邦。
此時他注視著面前的那容貌與家中所藏的羅教教主羅清的畫像隱隱有幾分相似的少女,似是想到了什麼,緩緩說道。
而聽到那位在成化六年的時候,為了躲避憲宗皇帝無休止的對外征伐,不得以逃到了禪宗南派臨濟宗出家的羅清羅教主這段往事時。
那名神態癲狂少女聞言非但沒有任何因為承明廷恩情而羞愧之意。
相反,其看向面前這些明廷走狗的眼神愈發憎惡和仇恨。
「可惜,當年我教主卻並未受到什麼朝廷恩賞,否則也不會到了成化六年,為了討口飯吃,哪怕是冒著被定為「逃卒」的風險,也要離開祖地,出家為僧了——」
她一邊回答,一邊狂笑不止,露出其中如鋸齒般的尖牙,宛如講著這世間最的好笑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