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糾結
第211章 糾結
廟小王八多，到處是大哥！
姜得富對如今自己所處的環境，包括周圍環境就是這種感覺。
金字塔上層效應原因，都知道每個層次也只有那麼些空間，有人擠上去，就會有人掉下來，一個蘿蔔一個坑。
對於下面的人，特別是光膀子爬上來的人來說，只有新開發的區域才可能會有心的機會。
陸路上還好說，海上方面則資源更是稀缺。
關於常山列島安全問題，其實年前的時候，叢楊已經跟姜得富點過這件事。
叢楊本是旱路領導，因為自身的文化和技術優勢被調到海軍炮校做校長，說到底海軍這邊太缺人才。
只是叢楊雖然得上面某人照拂做了這校長，其實根基並未很穩，且在這學校受牽制頗多。
喝醉酒好幾次，叢楊直接大罵，說如今到了這個地方，還不如當初在隊伍上肆意自在。
他說話直接，駭得楊黎好幾次說不讓叢楊在外面喝酒，免得嘴巴太大說出去心裡話，被有心之人抓了把柄。
如今的情況雖然還沒有到最嚴重的時候，但明眼人已經可以看出來，氣氛是越來越緊張了，稍微說話不注意，就有可能被人針對，雖然還沒有出現所謂的大問題，但是已經有掣肘的感覺了
姜得富剛來的時候，其實也是抱著大夢想的，比如大幹一番，但真正到了這裡，其實才感覺，只有滿腔熱血和抱負，很多時候是沒有用的。
人要想上去，還是要懂很多所謂的人情世故。
雖然每個人都抱著強大海防的夢想，只是這樣所謂的夢想並不是你想去做就能去做的，各方力量的交織，資源的爭奪，最重要就是窮，一窮毀所有！窮，很多問題都沒有辦法！
姜得富倒不是覺得窮是個大事，畢竟局勢剛穩，一切剛剛開始，只是最大的問題還是內部問題，他知道接下來的年月，將近不短的時間，只會越來越窮，日子越來越難過，很多事情並不是個人說的算，能自保就不錯了。
臨近畢業，關係具體去向，姜得富對於叢楊來說，那就是自己人，他自然也不會隱瞞什麼，直接說明了兩條路：
一條就是留校任教，在叢楊的庇護下，一步步向上走，熬了多年後，弄個副職位之類的噹噹，以姜得富的資歷，很難坐上叢楊的職務或者更上。
不過這條路安穩，娶妻生子，還在城市生活，生活無憂，談不上優渥，但也算半個人上人的生活。
至於以後自己的孩子子弟什麼，參軍進了隊伍，也有很多同窗或者學生幫忙照顧，脫離了普通民眾的生活。
還有一條道路，那就是找個一個新海防，作為新人下去鍛煉，然後快速升遷，至少熬上個小島主，只要不出什麼大問題，升遷不在話下，然後再熬幾年，混到基地再升遷。
混得好的話，甚至最後升遷到基地，混個一官半職，也算是很不錯，至少已經越過叢楊的職位，只是其中也要靠勢力和人際關係的打點。
關於這件事，叢楊夫婦跟姜得富都談過。
楊黎作為女性，畢竟感性一點，她早已將姜得富當作娘家弟弟子侄一般看待，她是建議姜得富留在炮校的，炮校留校名額是有限的，也不是說想留下就能留下的。
留在城市生活條件優渥不說，也能娶得一方好媳婦，孩子也能受到好的教育。
楊黎當初支持叢楊來青城做炮校校長也是這個原因，先前叢楊在隊伍上東奔西走，夫婦倆幾年見不到一次面，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對叢楊還不熟悉。
如今雖然叢楊覺得在這裡有些憋屈，但一家四口相聚，倒是有天倫之樂，且不用擔心危險和安全問題，這是楊黎喜歡的，作為女人，她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
縱然叢楊經常抱怨甚至謾罵一些規則制度沒意思，楊黎也只是笑笑，表示理解丈夫。
所以，談這件事的時候，楊黎是支持姜得富留在炮校的，並且鼓勵她留在炮校，在她認為去了海防條件艱苦不說，對妻子和孩子也是不利的。
叢楊則是支持姜得富自己選擇。
他自己是糾結的，為了妻子和孩子留在了青城，對於姜得富，他知道每個男人都有建功立業的夢想，只是姜得富這小子聰明但也喜歡享受，比如愛吃愛玩，還喜歡收藏，男女問題上甚至喜歡自由戀愛。
叢楊覺得他適合留校生活，留在自己身邊，也能跟自己做個伴，喝喝酒，聊聊天，男人確實需要這樣這樣幾個摯友。
另一方面，叢楊也看出了姜得富放蕩不羈的外表下面，有著超出一般人的能力，這小子只是低調，有很多不為人知的能力，如果要調到海防，絕對能做出非一般的事。
兩者權宜，各有利弊，叢楊只留給姜得富自己抉擇。
且去海防的機會也並不是很多，這次只開了南方的一個新點，然後就是魯城頌山島的。
關於頌山島成為新的防點，叢楊早就給姜得富提點過。
頌山島是一個很重要的戰略位置，上面其實早就關於這個問題討論過。
頌山島雖然只是一個小道，但它確實常山列島的一部分，而常山列島，只要不傻，都知道它是咽喉之地。
列島很多島嶼，條件不錯的，已經有人駐紮生活。
只是頌山島如今卻人跡罕至，沒有人入住。
因為沒人，這邊海域就面臨著風險，上面為了安全之見，要在這島嶼安排新駐兵。
頌山島附近的主島黑山島要好很多，那邊還有些許淡水資源，有少部分人和漁民在上面駐紮。頌山島卻一直承認讓人頭疼的問題。
原因是松山島條件惡劣，那裡是鹽鹼地，不僅不能種植糧食，而且連飲用水都沒有。
一個地方如果沒有糧食，可以調用糧食，維持一段時間的生活，但如果沒有飲用水，這生活成本就大了多了！
如今整個地方都貧窮，各種物資奇缺，別說地方，就是隊伍上很多東西都供應不上。
上面也不是沒有嘗試過派人去頌山島，早些年也派一些人過去先開發嘗試入住，只是人沒駐紮成功，人員損失大半！計劃只能暫停了！
說到底，上面的意思，就想找個所謂有能力的人，這個人既能維護安全，還有一點最重要的，那就是帶領著隊伍上的人在島上自給自足！
相對於如今逐漸穩定的形勢，第二項能力要比第一項更重要得多！
「得富，你自己考慮，那裡其實早些年也安排漁民和一些人上去駐紮，第一次上去的有近二百人，結果不到一年的時間，病的病，死亡近四十人，實在沒法生活，不得不撤人出來。
活著回來的，不少身體也垮了，很多人沒過幾年就沒了，如果要統計，其實折損至少一半還要多的人。」
叢楊說出實情，讓姜得富自己考慮。
人有建功立業之心，當然可以理解，但也要考慮風險。 叢楊將姜得富看作自己親弟弟一般，他當年希望姜得富能事業成功，但更希望的是他能安全，安全才是第一位！
刀槍火海里出來的，還沒有結婚成家娶老婆，小命就交代了，那確實不值當！
事業誠可貴，生命價也高！
「還不是沒吃喝的問題！所謂的病死，其實都是餓死的！水都供應不上，聽說有次海浪太大，從附近島嶼無法調水過去，很多人四五天時間沒得水喝，只能喝海水，越喝越咸，有不少人都是渴死的；
還有上面不能種地，人也就吃些乾糧之類的，沒有蔬菜，很多人牙床浮腫流血，我們醫院的醫生說其實就缺了營養，人必須蔬菜水果和糧食都吃，不然缺營養也會死人的。」
楊黎在醫院工作，對這些情況做出分析。
姜得富知道，這種海島，說到底除了淡水問題，缺乏微量元素也是對人傷害極大的。
如果想在小島安扎生活，不僅要吃飽喝足，還要營養全面，健康醫療問題也是個大問題。
「得富，要我說，你還是留校比較好些，留校你大哥也好給你弄到名額，在這城裡吃喝至少不愁，沒必要去那地方吃那些苦，受那些罪！」
楊黎再次勸道。
「女人見識！這事當得富自己考慮！」
叢楊直接打斷妻子的話。
「地方雖然艱苦，但有挑戰也會有機遇，誰要能帶兵在頌山島駐紮下來，這功勞是很容易肉眼可見的，也算是個香餑餑，你別覺得苦，到時候這差事爭得人不在少數！即使我讓得富去試試，也不一定能拿下這差事！
那張副正委一直培養他自己的人，他將汪振彪弄到這炮校，估計早就盯著這職位了！」
叢楊嘆口氣說道。
他雖然是一校之長，但學校還歸地方基地管，很多事情也不是他一人能說了算的。
……
事情還真如叢楊說的一樣，上面一有動作，爭搶這差事的人著實不少。
這次拉練，其實就是上面借著這次機會，篩選人員。
頌山島位置重要且兇險，還關係著以後長期駐紮的問題，對於領導選拔雖然關係會起一定的作用，但如果是個酒囊飯袋，自然也是不成的。
自己出問題無所謂，上面有意在頌山島駐紮一個師，如果出了問題，這職責是一般人都承受不起的。
姜得富對於是否爭取去松山島，其實也糾結了不少時間。
他前世生活環境優渥，說實話留在炮校他並不是很排斥，城市生活還是要好些的。
對於那個松山島他自然不是很清楚，也只是在地圖上或者拍的資料照片中了解一些。荒島的生活自然不會有多好。
只是畢竟是經歷過前世生活，姜得富已經深刻感受出這一年多來，某種氣氛越來越濃烈，很多事情已經開始朝曾經的進程發展。
雖然隊伍上受的影響少些，不像下面動不動就根據成分等問題給人製造一些麻煩，但也有逐漸出現的趨向。
黃大偉走的時候就說了這個問題，他跟姜得富說了上面的問題，他之所以還沒有完全畢業就匆匆去了南方，說到底也是因為這種走向問題，提前回到老家躲避這種氣候。
「得富，你以後注意些，這下面的風氣早晚會刮到學校裡面甚至隊伍裡面，你還好些，家世清白些，只是注意站隊問題。
小心不要被人抓了把柄，弄了陰招。」
黃大偉臨走的時候叮囑。
「什麼地方會安全些？」
「自然是隊伍上！」
黃大偉笑道。
「我這次回去就是領了隊伍上的職務，先佔著蘿蔔坑！手裡拿著傢伙，那些人再事逼也得掂量掂量！你要留在炮校還是注意些，這裡面事可不少，還有我知道你跟叢校長關係！
叢校長人不錯，只是他人有些耿直，還有他出身很容易被人抓把柄，這隊如果不站好的話，我擔心你也會受連累！」
黃大偉的話，姜得富自然是相信的。
前世學過歷史，雖然對那段歷史細節並不是很清楚，但是學校好像也不是什麼好地方，應該說也是高危險的地方。
姜得富想想叢楊的出身，也是嘆了口氣，叢楊家在他們老家的鎮子那可是大戶，雖然因為個人關係，他們家的地可是上百畝，近千畝，這樣的身份……
這種事情，如果自身很硬，比如黃大偉說手裡拿著傢伙，有自己的隊伍，自然不用擔心。
只是如今叢楊相當於被下到了地方，手裡早就沒了權，這萬一以後……
姜得富想到這事的時候，不得不有些擔憂。
他記得前世看過的電影，一些學生直接糾住自己老師校長……
當時看那些很不理解，但身處其中，姜得富深刻感受到，很多時候身不由己，人在環境中會發生很大的變化，做出有時候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奶奶的，自己絕對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只是他早就被看作叢楊的人，也斷然不能獨善其身。
他能做的就是強大自己，尋找新出路……
如果能去松山島，能駐軍那裡，手下有兵力，那是不是……
煉獄般的十年，如果獨佔一方小島，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