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深水不漏
第87章 深水不漏
娘的，這還湊合活著！
姜得富沒想到這楊老闆竟然是個大戶，看來還是個有錢的大戶。
不過看他那表情，好像並不是故意炫耀。
以他經驗，這種人真是豪，人家只不過是有錢人說的假話而已。
「你們家原先是在省城的？」
「嗯，我祖上中過舉人當過官，去了省城，接下來的都是經商的，我太爺爺最能折騰，還跟洋人做過生意，只是一代不如一代，到我爺爺的時候只剩下幾家鋪子，再到我爹，也就剩下兩家飯莊！
我爹娘命不好，打仗的時候，中了炮彈，救也沒救回來，就剩下我這個只會吃喝的廢材！
老頭臨走的時候說城裡以後不會好混，讓我回這老家農村。
我也就帶著孩子老婆回來了，老家還有一些田地，很多都租種給別人了，好多年都不給租子了，地都哪些我也不知道。
就找回來兩三畝，我也不會種，讓鄰居幫忙種，收的時候給些糧食，根本不夠吃喝，就想著鎮子上人多，賺個零花錢養活老婆孩子。
這裡房子多，你們挑著住就行！想住多久都可以！」
楊老闆絮絮叨叨說道。
標標準準的人傻財多之人。
只是這樣的人雖然好，就怕家破失去依靠……
晚上，楊老闆夫婦還做了飯，讓他們一起吃。
楊老闆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一攤子酒讓他們一起喝。
這年頭吃飯都是難事，竟然還珍藏這個。
「這是我家老爺子留下的，本來想賣了換糧食，也沒人要，乾脆喝了了事！」
楊老闆豪氣地說道。
也是，這年頭有飯吃就不錯了，誰也奢侈地喝酒？
姜得富也不客氣，兩人推杯換盞，倒是聊了好久。
「得富，你說你是種地的？你這見識可不像種地的，比省城學堂里的老師見識也不會差！我是個半瓶咣當的，就喜歡看些風花雪月的書，啥也沒學，倒是眼睛近視了！」
楊康說道。
羊肉湯老闆竟然名字叫楊康，這名字，如果不是知道這會兒那位金先生還沒寫出那所謂的《射鵰英雄傳》，姜得富就懷疑楊康的名字的起源了。
「你那風花雪月書不會是那些《三言二拍》動作小說吧？」
姜得富先前已經在楊康的房間看到了《三言二拍》的幾本書本，其中翻開的一本姜得富前世看過原本，那露骨描寫……
「哈哈哈！得富兄弟，動作小說……哈哈……動作小說，你的描述真是……真是太他娘的精確了！我沒別的愛好，以前還有個窯籽逛逛，找人聊聊，如今著實無趣，找個事情消遣而已！」
楊康樂得直拍大腿。
「楊兄，你這羊湯攤生意看著也一般，夠你們一家花銷嗎？」
姜得富看楊康雖然住著這大房子，但家裡屋子裡除了糧缸里有些糧食，灶台上有油鹽外，基本也沒什麼東西，還有他們一家穿得也破破爛爛的不講究。
「湊合著干唄，總要找點事情做，我又不怎麼會種地，只能做些小買賣混日子！不過，正府大院食堂那邊說我做的油條好，讓我以後每三天給他們供應一些，有了固定客戶，以後收入也多些，攤子那邊就賣個中午就行！」
楊康不在乎地說道，表情倒是極為閑適。
「對了，得富兄弟，你給我的那些鹼面真是太有用了，我那些油條突然變得鬆軟好吃，就得益於你那些東西，你能不能多賣給我些！」
楊康突然湊近姜得富說道。
兩人談話，石大牛和石長生插不上話，也不理解他們說的那些「大事」，吃過飯就去外面溜達了。 楊康的媳婦倒是個賢惠的，吃過飯就帶著孩子們去休息了，客房也就留兩人說話。
「你打算長期做這生意？」
姜得富直覺楊康這生意並不是很賺錢。
雖然鎮子上來來往往的人不少，但真捨得吃飯的除了工頭也就是那些端鐵飯碗的人，而那些人只是一小部分。
楊康靠那些收入似乎不足以完全養家，還有這生意似乎以後也做不長久……
「總不能沒事幹吧?對了，你那東西有多少？都賣給我吧！我全包了，如果你這裡沒貨，你把你家裡的地址給我，我缺貨了去找你！」
楊康似乎對那些發酵粉似乎很感興趣。
「我貨倒是不少，你有錢嗎？」
姜得富看著除了房子家徒四壁的楊康笑道。
這老小子可能祖上有錢，他相信他手上也許應該有不少銀元甚至黃金什麼的，只是這些玩意兒如今好像並不能買東西。
特別是如今的鄉鎮，普通農民還真不認這些。
前些天他去貳大爺家玩，看到他家的一個破舊銀壺很好看，貳大爺直接跟他說拿去玩，說那東西賣也賣不出去，還不如一斤雜糧讓他稀罕。
「得富兄弟，不瞞想說，你要是要糧食真的沒有那麼多，錢倒是有，關鍵你有多少貨！」
「你還沒問我價格呢？萬一很貴你買不起呢？」
姜得富戲謔道，熟悉了這楊康，覺得這廝文氣的外表下，其實有著桀驁不馴、放蕩不羈。
「比黃金貴嗎？」
「那倒不至於！你不會用黃金向我買吧？這會兒黃金我花不出去，還沒那些紙幣有用！」
「你想要紙幣，一點也不成問題！」
楊康笑道。
「好吧，知道你很豪了，我這裡還有不少貨，要多少都行，只是這東西有保質期，我這次再給你些，用了一兩年不成問題，還有點其他好料，你也可以用用試試。」
跟楊康聊天，姜得富覺得很對味。
楊康雖然對於生活似乎一副遊戲的態度，不過他的見識絕對超過同時期的人。
更何況他這樣的身份，其實太能幹太招搖並不是什麼好事，至於那些發酵粉什麼的，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還有他知道做前世做油條真正要好吃是需要明礬的，只是這東西吃多並不好。
但存在即合理！
更何況這年頭油條是個稀罕物，人們也吃不了多少，不如借花獻佛的好。
至於錢，楊康看著給些就行，他掌握了這秘方，也算有個傍身的差事。
「楊兄，你……你拿的這是什麼？」
一瓶酒下肚，兩人都有些微醺，姜得富從茅房回來的功夫，看到楊康抱著一個紅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