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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前路無知己 下

  次日中午,翎君從客棧外頭進來,見二人坐在那裏喝酒,便高興地蹦蹦跳跳走過來。


  “阿哥,昨天你說過要請我喝酒的!”說完她便坐下,讓小二再擺一個杯子,“對了,阿哥,昨天我告訴你我的名字,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在下展昭。”


  “那這位白衣阿哥呢?”


  “我姓白——”


  “哦,白衣阿哥姓白,展阿哥你應該姓藍才搭對啊,哈哈!”翎君笑著說。


  “那照此說來翎君妹妹你頭上怎麽看不到羽毛呢?”白玉堂回敬。


  “因為我要出嫁了,羽毛是給姑娘戴的。”翎君回答。


  “哦?”


  “這次我和阿爹除了來這裏跑貨,也是來成親的,”她笑著說,“和我的彬嘉阿哥成親,我已經等了好幾年了!”


  “你家在大理,嫁這麽遠……”看到少女的笑容,不由得讓展昭想到了昭君出塞,隻是眼前的少女並沒有那麽哀怨的感覺,反而是欣喜非常。


  嫁?難道對方是來破壞婚事的?

  “反正阿爹常年來跑貨,可以來看我哦,”翎君說,“彬嘉阿哥那邊有我從來沒見過的那麽大的平地,和那麽多的羊啊和牛啊馬啊,我很喜歡那裏!”說到這裏,少女的臉上染上一層緋霞,“而且,有彬嘉阿哥在哦!”她眼睛一動,看向白玉堂,“白阿哥,你有喜歡的人麽?哎呀,要不是我已經有了彬嘉阿哥了,看到你的時候一定先追你!”


  “我——咳咳!”沒想到翎君最後會說這麽句話,白玉堂一口酒險些嗆到。


  “所以,白阿哥,你要是有喜歡的人,絕對不能比我差哦!”女孩笑眯眯地說道,“因為我很喜歡你啊!”


  “翎君,你——”饒是白玉堂過去萬花叢中過,見過多少熱情女子,象翎君這麽直白的也少見。


  “白兄,百越女子和中原風俗不同,你可不要太震驚。”看著白玉堂少有的窘態,展昭不禁有想笑的衝動。


  “對了,展阿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說?”翎君問。


  “翎君,你過來一些。”展昭在她耳邊說。


  “嗯,嗯,我知道了,我會讓阿爹讓彬嘉阿哥那邊調人過來接我們的!”她點頭道。


  這夜,甘傑正打算出去報信,卻聽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甘傑,天網恢恢,你終究難逃!”


  清晨,客棧前。馬幫即將啟程。


  “展昭阿哥,這個給你!”翎君回馬,遞給展昭一柄白鞘的刀,“它叫‘赤雲’,作為我們的答謝,送給阿哥你吧!”她說,“你們以後有空,要來看我哦!”


  言罷,她便策馬去追趕已經上路的馬隊,一行人馬逐漸消失在地平線下。


  “昭君出塞幽怨,這個倒是個快樂的昭君。”白玉堂在一旁說。


  “白兄,此刀還是送予你吧,”展昭把刀遞給白玉堂,“我慣於用劍,白兄你用這把刀才不會讓寶刀埋沒。而且以白兄你的伸手,普通的刀著實有時施展不開。”還記得自己的巨闕斷了他的刀後,他經常念叨之所以敗給自己,就是因為沒有一把合手的兵器。


  “送我?這可是人家姑娘送展貓你的‘定情信物’!”


  “翎君姑娘並未說明‘送’給誰,隻是給了在下,也許她是對白兄想有所表示又羞於啟齒才委托展某轉交,否則為何明知展某用劍還要送刀?”


  “貓你果然爪尖牙利——”白玉堂眼珠一轉接過刀,從身上取出一塊刻著老虎的玉佩來,“美人贈吾金錯刀,何以報之英瓊瑤,禮尚往來,大貓!”雖然玉佩上麵刻的是虎,但不知是工匠的手藝還是別的問題,老虎刻的反而象貓,還在玩球——擺明戲弄他。


  展昭卻一手接過,說道:“能得白兄不吝讚美展某人格,實為難得,展某就卻之不恭了。”想占便宜,還早呢!

  “……”又被他曲解過去,悶!


  “我們該回去了,白兄!”展昭笑著說。


  知己何方,但看眼下。


  後記:大理國建立於中原的五代後晉天福二年(公元937年),比北宋太祖建隆元年(公元知年)建國早20多年。傳說,宋太祖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之後,有臣獻上地圖,進言兵威取滇,他拿起玉斧(一種文具)對著大渡河一劃,說:“此外非吾有也:”這就是“宋揮玉斧”典故的由來,被後人渲染得神乎其神。但這個故事也不完全是捕風捉影之談。就當時的形勢來看,職業軍人出身的趙匡胤並非不想擴張,而是不能,客觀環境製約著他的野心。這正如木芹先生所說:“宋未嚐欲絕雲南,唯宋王朝積弱,無力完成全國大一統的局麵。加之其戰略重心放在北方,即所謂“北有大敵,不暇遠略’,其勢力沒有也不能越過大渡河。”把“宋揮玉斧”解釋為“從此放棄大渡河以西的國土”的誤解,一直成了一種偏見,最明顯的例子是元代修的《宋史》把《大理國傳》列入“外國傳”中,而且記述不得要領,通篇隻不過560多字。至於楊慎《滇載記》“由是雲南三百年不通中國”的說法,完全是臆斷。《大理行記》說:“其宮室、樓觀、言語、書數,以至冠昏喪祭之禮,幹戈戰陣之法,雖不能盡善盡美,其規模、服色、動作、雲為,略本於漢。自今觀之,猶有故國之遺風焉。”假若三百多年相互隔絕,大理的社會發展能夠達到如此水平嗎?大理國與宋朝的交往,一是上層聯係,一是民間來往。上層聯係時斷時續,不如過去密切。宋太宗登基後曾給要求內附的大理國王冊封“雲南八國都王”;政和七年(公元1117年),宋徽宗又給派使者來開封送貢品的大理國王段譽封“金紫光祿大夫檢校習空雲南節度使上柱國大理國王”。大理國則不時派使節向宋朝進貢,強烈表示臣服。至於民間交往則一直不絕如縷,這種交往是經濟、文化全方位的展開。《桂海虞衡誌》有一段文字,詳細記載了大理人到廣西購物的情況:“乾道癸巳(南宋孝宗年號,公元1163年)冬,忽有大理人李觀音得、董六斤黑、張般若師等,率以三字為名,凡二十三人,至橫山議市馬。出一文書,字畫略有法。大略所需《文選五臣注》、《五經廣注》、《春秋後語》、《三史加注》、《都大本草廣注》、《五藏論》、《大般若十六會序》及《初學記》、《張孟押韻》、《切韻》、《玉篇》、《集聖曆》,百家書之類,及須浮量並碗、琉璃碗及紫檀、甘草、石決明、並泉石、密陀繒、香蛤、海蛤等藥。大理國給內地輸送的物資除大理馬外,還有雲南的刀、劍、披氈、藥材等土特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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