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釣貓
第二天,展昭依舊無所事事地在大理城內走了一圈,還去了將軍府和青嵐王府四周轉了轉,讓那個監視他的人陪他轉了大半個大理城。
中午時分,他則回到客棧休息。
銀針在經脈中的遊走比第一天有所加重,身上多處穴位如同被蜂蜇蟻噬一般又疼又癢,痛感一陣陣地刺激著展昭的神經,讓他覺得也許直接昏過去要好過一些。但偏偏,他清醒得很,甚至能感到那牛毛細針走到了哪裏。
終於從生不如死的疼痛中熬過來,展昭長籲了一口氣,全身上下脫力,四肢都不聽使喚,仿佛和身體分離了一般。他想抬抬手,卻連動動脖子看看手是否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他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從包袱裏翻出一件衣服換上,將被冷汗濕透的衣服扔到床頭的椅子上。開窗看看時間不早了,他便下樓去吃晚飯,知會小二他有衣服要洗,一會兒收拾屋子的時候順便取走。
吃完晚飯,他又去街上溜達,找那幾個孩子一起放煙花玩,擺出老鼠、貓咪、公雞、饅頭等各種動物的形象。看著孩子們放完煙花,展昭買了些夜宵返回了客棧。
一進門,他就感到房間中有一種異樣的氣息,有人來過!他捏緊手中的寶劍,貼著牆壁往窗邊小心地挪過去。待挪到窗邊,他猛地推開窗戶,探身看向外邊,隻見一道黑影閃過,消失在夜色中。見人已跑走,展昭也沒有追的意思,他關上窗,回到桌邊點亮油燈,就見茶壺下壓著一封信。
拆開信封,就著搖動的燈光,展昭看到上麵寫著:
後日十五夜,大理王西苑開宴群臣,我的人會聯係你,殺段廉輝。
展昭把信折了幾折放進懷裏,心想,看來,似乎有什麽事情發生,讓那位羅大人已經耐不住性子了。
但今天他上街並沒有看到什麽變化,青嵐王府和將軍府的情況也似乎和往常無異。
難道是白玉堂路上出了什麽意外,並沒有回來?
但很快展昭就把這個想法否了,白玉堂的本事他是清楚的,也許隻是正在忙碌並沒有發現他傳遞的訊息,或者還沒找到什麽可靠的方式來回應他。而且,展昭不能確定,王府和將軍府內是否有羅逸的眼線,自己貿然前去隻怕反而遂了羅逸的心意——他覺得,羅逸不像是個粗淺之輩,他所布下的局,絕對沒有那麽簡單。躺在床上,他的心中還滿是接下來該怎麽做的思慮。
明天再去看看吧。
第二天一早,展昭下樓的時候,就看到前兩天和他一起放煙花的小孩子中的一個正站在客棧門口張望,看他走下來,就高興地跑了上去。“叔叔!叔叔!今晚我們還一起放煙花吧!”
“好啊。”展昭說,看他手中還提著一串燈籠,“小弟弟,這燈籠——”
“哦,這是一個姐姐送給我的,”小男孩把手中的燈籠提給展昭看,“但是那個姐姐做的好奇怪啊,這老鼠怎麽比貓還大?”
看著這個燈籠,展昭笑了,他對小男孩說,“小弟弟,這個燈籠能送給我麽?我請你吃米線如何?”
“好!”見有好吃的,小男孩自然不在乎這個本來就有點兒比例失調的燈籠。
給小男孩要了碗肉湯米線讓他吃,展昭付了錢後拿著燈籠上樓去。進了房間,他便仔細端詳起這個燈籠,紙紮的老鼠和貓下麵,還掛著一條小蛇。不論怎麽擺弄,小蛇的頭都固執地指向南方。展昭估計了一下現在的時間,笑了笑,下樓告訴小二為他準備些酒菜送到房中。
等小二擺了酒菜離開後,展昭閂上了門,推開後窗打量著外麵的情況。客棧的後麵是條僻靜的巷子,與其比鄰的也都是酒樓茶肆買賣東西的鋪子。看外麵沒有任何異常動靜,展昭輕手輕腳從窗戶躍出,施展輕功躍上隔壁的牆垣,沿著後牆溜了出去。之前下樓他確認過,一直跟著他的那個人還在前麵,而且這兩天看來,羅逸對監視他並不是很上心。
巳時南門。
白玉堂頂著一個鬥笠坐在魚攤前麵,當然他才懶得給人稱魚,這些魚賣不出去也無所謂,反正是用來釣貓的。
他雖然沒看到展昭放的煙花,但越將這個掌控大軍的將軍在大理城的情報網也不是蓋的,連放兩天的貓和老鼠的煙花自然有人在看熱鬧之餘傳到了將軍府裏。
於是便有了那個燈籠,於是便有了頂著鬥笠打盹賣魚釣貓的白老鼠。
白玉堂把鬥笠往上移了移,看了看天,巳時就要過了,這隻貓怎麽這麽慢?
正在白玉堂悶悶地想是不是那小孩沒把他弄的燈籠帶到,就聽頭頂有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漁家,這魚怎麽賣的?”
“不賣,這魚是給貓吃的。”白玉堂抬頭,正對上展昭微笑著看著他。
“越將軍也姓妃?”跟著白玉堂來到一處僻靜的所在,展昭聽白玉堂講述了他不在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是啊,聽妃華仙那丫頭這麽喊他的時候我也很吃驚,”白玉堂說,擺弄著手中的鬥笠,“該說你那位小舅家的勢力真可以算上是權傾朝野了麽?這個羅逸又是什麽來頭,怎麽會要和這麽個不好惹的作對?”
展昭搖頭:“除了聽鬆泰提過他是大理的清平官中的久讚,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不過看他很自信的樣子,似乎並不在意我是否真按他所吩咐的去做。我懷疑將軍府或者是王府內有他安插的眼線,而且他除了要害廉輝還另有目的。所以,我有個想法,你可以和越將軍研究一下。”
“你說吧。”白玉堂附耳過來,聽展昭在耳邊這般那般,他不住地點頭。
“那好,我先回去,你也回將軍那裏去吧,一切小心。”展昭說。
“嗯,你更要小心!”白玉堂起身,見展昭卻坐在那裏遲遲未動。“怎麽了?”
“沒,沒什麽。你先走吧。”展昭感到一陣麻痛順著脊梁從下往上迅速傳來,“我待一會兒就走,免得別人懷疑……”
午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