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湧泉主人
接下來的路風景依舊優美，不過再無難人的謎題，一路上雙胞胎姐妹也恢複了少女的天性，有說有笑。
送到院落前的一座橋邊，兩人停步了，展昭看到橋上站著另一名女子。“我們就送到這裏了，”霞櫻說，“各位貴客請走好。”
看著她們倆蹦蹦跳跳地返回櫻林中，越將對展昭說：“霞櫻和雪櫻的職責就是盤查每一個進入山居地界的訪客。”
“用這麽兩個可愛的姑娘當門衛，這裏的主人該不會是後宮佳麗三千人的排場吧。”白鬆泰說。
“不管是什麽排場，看看去不就知道了？”展昭笑著看眼神還流連在雙胞胎姐妹身影消失的方向的白鬆泰，拍了他一下。
“主人已在前堂恭候各位大駕，貴客們這邊請！”接替雙胞胎的是一名身穿白苗服裝的女子，年齡比雙胞胎姐妹長一些，舉手投足間也更穩重。
越將和她顯然是舊識，先走上去施禮說：“勞梅月姑娘在此迎接，玄霜最近的情況如何？”
“大將軍百忙之中還掛心主人的身體，梅月代表我家主人感謝您的有心。最近雨水豐沛，冰瀑寒泉水量充盈，主人也覺得舒服了很多。”梅月說，一邊引領著他們走進湧泉山居。
山居之內，道路兩側皆植有翠竹，猶如天然的屏風讓訪客不能對主人的居所一覽無餘，其下又種有各色花草點綴邊角，偶爾有穿著漢裝或苗裝的女子在其間一閃而過，俏麗身影被青帳遮掩得如夢似幻，讓人不由得感歎此間主人的優雅別致。
越將是這裏的常客，輕車熟路自然不覺得有什麽好感慨的，倒是白鬆泰左顧右盼到處看稀奇，還間或拉著展昭指給他看這裏那裏種著什麽稀罕的草藥。越將倒是笑白鬆泰，都猜到了這裏的主人是個藥罐子，還小孩子一樣看什麽都新奇。
梅月帶三人來到了正屋堂上落座，有侍女奉上香茶，她則到後麵去請這裏的主人。
“我說鬆泰啊，你要是真看上了哪個姑娘，我去幫你跟這裏的主人說個媒如何？就算是那對兒雙胞胎也沒問題，這裏的主人很大方的。”看白鬆泰又在流連端茶的女侍，越將打趣他說，“你確實也不小了，不能總屋裏沒個人，跟我到處跑總不是長久之事。”
“誰，誰說我屋裏沒人的？”白鬆泰習慣性地反駁，但隨後發現他急於否認得太快以至於給自己形成了個悖論，頓時紅了臉，“我，我才跟將軍出來了幾次，還有，還有很多要經曆的，哪，哪有時間……”
看著他如此純情的樣子，展昭也不免笑出聲來，難怪越將那麽喜歡逗這個小醫生。
還好湧泉山居的主人及時出現，才避免了白鬆泰變成一隻燒紅的蝦子的命運。
隨梅月而來的是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雖須發皆已花白，但肌膚卻紅潤有光澤，似乎還在壯年。見老者出來，越將第一個起身，展昭和白鬆泰也隨他站了起來。
“大將軍打了勝仗，不回昆明去，反而跑到老朽這裏來，不知是有何事？”老人說。
越將笑了笑，在老者麵前他似乎要隨意了很多，並沒有在軍帳中揮斥方遒的氣勢，“反正還是賞那些金銀財寶美女寶馬什麽的，仗都打贏了，那些東西也都擺在那裏，什麽時候去領隻是個時間問題，倒是難得順路來這裏看望您老。啊，還有，我帶了兩個朋友來給你認識，相信你會喜歡。”他把兩人一一介紹給老者，“白鬆泰，洱海白家跟我一起去討伐交趾的小家夥，目前還在醫術精進中，相信會大有前途；他是展昭，我偶然在河邊撿到的被從宋境衝過來的，功夫不錯，這次跟我回昆明然後再幫他找回宋境的商隊。這位是湧泉山居的主人妃玄霜。”
聽到這個名字展昭沒什麽反應，倒是白鬆泰驚叫起來：“原來，您，您就是——”這是他今天不知道第幾次因為太震驚而結巴了。
“他是妃家的實權人物，不過是曾經的。”越將笑著對展昭說，“現在則是個寄情於山水的隱士，不過如果是做個媒什麽的，他還是能幫上忙的。”
“哦？越將，你之前可沒說今天還有此來意？”聽越將這麽說，妃玄霜也笑了起來，“沒想到老夫已近古稀之年，還能擔當月老一職。”
展昭咳嗽了一聲：“越將軍的笑話還請妃老先生不要在意，展某和那位真的隻是非常普通的朋友。”不過聽妃玄霜這麽說，他雖然氣色很好，但畢竟容貌已是一名垂垂老者。展昭忽然意識到，他大概是被妃雪精這個獨特的存在誤導了，殊不知隻有他見到的才是個例外——妃華仙確實是年少，而侍女們也都是豆蔻年華，所以才讓他有了個錯覺，以為妃家人都駐顏有術到了能逆轉時光的刻痕。
“嗬嗬，展公子一表人才，看來是我的那個族人沒這個福氣了。”妃玄霜說，“老夫不問世事已久，來此的朋友也皆隻論山水風月，梅月，你去酒窖拿一壺好酒，再讓廚房做幾個菜，今天難得來了這麽多客人，老夫也要一醉方休。”
“難得您老還會留我吃飯啊，”越將說，回頭笑著看展昭，“看來我是沾了展大人你的光啊！”
看越將對老者的態度，雖然隨意，但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中都透著恭敬。展昭猜測，也許他們兩者之間，或許有某種姻親關係，畢竟妃家在大理也算是大家，而越將身為大理重臣，家族之間有所交往再正常不過。而且，他更覺得，血脈真的是一種神奇的東西，這個同樣姓妃的老者，展昭覺得，如果他的小舅妃雪精沒把自身搞得比毒藥還毒的話，也許活到這個年紀的話，會是同這位老者一樣。
隻是，連展昭也知道，妃雪精是永遠都不會有變老的那一天……
之後妃玄霜說要先去休息一下，還有些話要和越將說，請展昭和白鬆泰自便，可以在山居內四處參觀一下，如有不明，可向梅月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