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微服探昆侖
“不可能。”妃雪精忽然說。見三人齊刷刷地看向他，他咳了一聲掩飾一時間的失態，“大理一直以來與宋交好，就算有權衡之意，也絕對不會公然支持儂智高，而且據我所知，大理與廣南接壤的邊疆一代的防務一直由其安南大將軍負責，現在的他似乎正帶兵在與交趾僵持在南線，不可能有餘力顧及這邊。”他看狄青一副探究的眼神看著他，“狄將軍，你不用懷疑，為商若要富可敵國長盛不衰，同樣要了解各國的政治軍事，趨利避害，才能從中獲得最大的利益。你說是不是，狄將軍？”
“不管大理是否有所舉動，明日借段廉輝一探昆侖關著實必要。”見氣氛有些僵，展昭忙打圓場。
狄青點頭：“就依展護衛和白護衛的意見吧，各位也早些休息。”說完，他先回自己的房間了。
“那明天還讓阿亮他們跟著你們，路上也好有所應變。”妃雪精對展昭說，“雖然應該沒有問題，但還是要注意安全，不要逞強。”
“我去看看東西準備得怎麽樣。”白玉堂看展昭似乎有話和妃雪精單獨說，找了個借口也出去了。
“小舅舅也要好好養傷，”展昭說，見隻剩兩人，“昭有一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什麽問題你問吧。”妃雪精說。
“小舅舅和那邊有關係吧？”展昭說，“外甥問得也許無意義，小舅舅的勢力本就在嶺南百越，和那邊有關係太正常不過，但是您對大理立場的辯解急了一些，狄將軍難免會懷疑……”
“昭，我現在所做的，就是在盡量不讓你因我而為難。”妃雪精歎了口氣，“如果除下我和你娘的關係，你知道太多並不是好事……”
妃雪精如此說，展昭也不好繼續問下去，畢竟之前在衛慕彬嘉那裏，他對於妃雪精的身份也稍微有些認知，肯定不是那麽單純就是了。“那小舅舅這幾天好好休息。”安頓好妃雪精，展昭一出門，便看見白玉堂在他房門口站著。
“我隻是來看看，可不是來當奸細，”白玉堂進屋說，“其實貓兒你也不用太緊張，你小舅絕對是向著你的。他是那種為了某個特定人事物會頑固到極點的人，而現在那人就是你，你太逼他他會難過的。”
“但是有的事情一旦牽扯到國家，尤其是現在的多事之秋……”展昭不是不知道妃雪精的心情，但是一旦國家有難，個人私情自然要退入第二位，“我不是不相信小舅，但狄大人現在不相信他，而他的確在很多事情上沒有說實話……”
“可是貓兒，有些實話說出來很傷人，不知道反而比較好。”白玉堂說，“我們還是把眼前的事情辦好吧，那些背後的什麽內幕，留給以後的人再去發掘吧。”
這就是“關心則亂”麽？展昭聽後微微一笑，他何時變得失去冷靜分析的能力了，“謝謝你，玉堂。”
“謝我做什麽，我隻是隨口說說，嘿嘿！”被展昭這麽一道謝，白玉堂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次日清晨，展昭三人去鎮口的祥福客棧去找段廉輝。到客棧的時候，卻隻見到昨日的隨從之一等在那裏。
“二位公子，我們少爺家中有事，昨夜已先行一步。”他把一柄刀遞給展昭，“少爺吩咐我將此刀交給二位，持此刀至昆侖關可通行無阻，入大理做生意亦然。少爺還說，他日若有緣再會，定作東宴請二位。我要轉告的就是這些，告辭！”說完，他策馬離開。
看著展昭手中的刀，白玉堂不由得打了聲呼哨：“好刀啊，這個姓段的小子果然是好大一尾魚啊！我們就去看看這個儂智高有幾個三頭六臂吧！”
果然，幾人在過關卡的時候隻要亮出那把佩刀，對方的士兵看後態度甚為恭敬，隻會簡單地盤查一下便予以放行。
他們就這麽一路暢通來到昆侖關腳下。
相傳，昆侖關為秦代尉屠睢征服嶺南後所建，至唐元和十一年（公元816年）始壘廠為關，名曰“南雄關”。到了大宋朝，易名為“昆侖關”，並在關門上刻“昆侖關”三個大字。
昆侖關周圍層巒疊嶂，蒼峰似海，群山環抱，綿亙相偎，中通隘道，北高南低，昆侖關正覆壓在迂回曲折的山道之中腰，好比食道之咽喉，實為扼南北往來之要塞。
展昭讓隨他們來的阿亮向守關的士兵言明他們是來買賣玉石的商人，並出示了段廉輝送給他們的佩刀。
守門的士兵檢查了他們的行李貨物後，向上麵喊了幾句，吊橋便放了下來。
待他們走過吊橋，一個包著藏青色頭巾的男子迎麵走了過來。
不用阿亮翻譯，他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話：“在下此地統領涼文夫，雖然上麵嚴禁漢商通行，但幾位既然是嵐王爺嗣子的朋友，也就是我們的貴客，自然可以通過。不過現在已經入夜，夜露濃重，山路崎嶇濕滑，難以前行，還請各位在此小住一夜，明日再行趕路。”
“那就有勞涼統領了。”展昭抱拳道。
招待展昭一行人的晚宴之上，他們發現，壯人同樣善飲。
酒過三巡後，展昭問及涼文夫為何見到段廉輝的佩刀便知道是誰。
涼文夫笑著回答：“我大王年輕的時候，其族曾遭交趾人追殺，殘部逃到大理時，得大理嵐王，就是段嗣子之父搭救收留，家人才得以保全，所以大王曾立誓，終生對嵐王感恩戴德，絕不與其及子孫作對。展公子你拿的這把佩刀有個名稱叫‘鐸鞘’，在大理隻有有大功之臣和王侯才可以佩戴，上麵又刻著嵐王的徽記，不是王族親手贈送，又從何而來？而且嗣子一行前些日子從這裏過的時候，也叮囑過在下，要好生招待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