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白玉堂失蹤
青蛇行動迅速,它在竭力追尋那不存在的雌蛇,一直追到了城外。
停在野外的林地中,青蛇豎起身子,四下尋覓著忽然失去的氣息。
消失了?展昭感到奇怪,四下望去,空無一人。他又盯著青蛇等了一會兒,青蛇依舊不動,似乎蛇香到此完全消失了。空氣中,隱約飄來衝淡的血腥氣息。“三人一組四下搜查一下,”展昭命令,“看有何線索,一定要注意安全,發現異端莫與其糾纏,性命要緊。”
“是!”士兵們領命散開。
把青蛇收回竹筒,展昭在思忖,為何蛇香會斷在野外?小舅舅曾說,這種香非常持久,三日間雨水不散。
玉堂,你千萬不要有什麽事!
“展大人,我們發現了這個!”搜查的士兵回來了,有一個士兵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展昭。
雪白的劍鞘——是玉堂的劍鞘!
“在哪裏找到的!”展昭急急地問,幾乎是喊出來的。
“在,在那邊,大人吩咐過,我們沒敢繼續。”士兵被展昭的聲勢鎮住了,說話有些畏畏縮縮。順著士兵指的方向,展昭立刻躍了出去。
展昭跑到剛才士兵們經過的地方,幾棵大樹的枝葉被斬落了一地,樹幹上也劍痕累累,地麵上的碧草被踏得一片狼藉,有些已經變成了褐色,散發著鐵鏽一般的血腥味道。
他打開竹筒再次放開青蛇,青蛇立刻好像打了興奮劑一樣遊向前麵。
玉堂!
展昭心中咯噔了一下,不願設想什麽不好的情形,隻能在心中不斷重複著“千萬不要出事”,隨著青蛇追了上去。
空氣中彌漫著濃厚的血腥味道,現場留下的隻有幾具死狀猙獰的禁軍屍體。
展昭仔細檢查了每一具屍體,沒有白玉堂。他的心稍微放回肚子裏一些。
可是,白玉堂不會輕易丟下他的劍鞘,有什麽原因讓他沒法回頭去尋呢?展昭的心又提了起來。
“大,大人!”一名士兵碰了碰他,“您,您看那裏。”
染紅的白色劍柄,緋色寒刃——畫影,正釘在離展昭不遠的一棵樹上。
劍在,人無蹤……
“全齊了,好香!”寢宮內,妃雪精吸吸鼻子說,“不過皇宮就是好,要什麽有什麽。”說著拿起紙筆龍飛鳳舞地寫了張紙遞給還愣在一旁的禦醫,“按這個抓藥,熬好兩個時辰一副,給中毒的人喝,明天早上就能醒,然後減半加上這個,每天一副,半個月後就一點兒餘毒都不會有。”
“本府沒有料錯,公子果有解毒之方。”出宮的時候,包拯對妃雪精說。
“大人謬讚了,在下研究毒藥幾十年,恰好知道幾種解毒方法而已。”妃雪精笑著說。
“看公子剛才之意,解此毒並非一種方法?”
“有,千年蟒血,足七月胎兒,藥到毒清,百毒可解,”妃雪精臉上露出和平時不同的笑容,倒是看得包拯有些發寒,“大人不必這種表情,胎兒易得,千年蟒血可是稀罕之物。而且,在下還不覺得,眼下有什麽人配用此藥。對了,不知道昭找到那隻小白鼠沒有,真是不讓人放心的孩子們。”
“展護衛?”
“昭?”
剛回到開封府,他倆就看到了獨自回來的展昭。
那嚇人的臉色,包拯和妃雪精就知道出事了。看到了染血的畫影時,更知道出了很嚴重的事情。
深夜,眾人聚集到包拯的書房討論案情。因為妃雪精也是當事人之一,所以也在列。
公孫先生卜了一卦,以求白玉堂的所在。“卦象顯示,白少俠性命無虞。”公孫策看著桌上的銅錢說。
“先生可知玉堂身在何處?”展昭忙問。
公孫策搖了搖頭:“可惜卦上並無顯示。”
“刺客能冒充舞伎行刺皇上,而且進退皆有計劃,可見一定經過周密的安排,那些舞伎又是龐太師送入宮中,可見其嫌疑最大。”展昭說。
“但剛才有人來報,在宮內的花池裏發現了龐太師獻給皇上的舞伎們的屍體。”包拯說,“這麽來看,似乎龐太師在此事之中,隻是被陷害。”
“昭昭你放心,那小耗子命硬得很,在杭州被錦蛇咬了兩次,到現在還歡蹦亂跳的,不會有事的。”出了包大人的房間,妃雪精安慰著展昭,跟著他回到他的院子裏。“不過那些刺客倒是滿邪門的,能把我的蛇香抹下去……”
“我也相信玉堂不會有事。”展昭回答。
不相信,因為他不敢去相信……
“就算不是那個龐什麽的太師指使的,恐怕也和他脫不了幹係,”見展昭神色恢複了一些,妃雪精說,“沒發現刺客之前,我和小白鼠在他女兒的宮裏發現了‘雪膚膏’。”
“看來真的有必要去查查,”展昭考慮了一會兒,說,“小舅舅可願幫忙?”
“我?當然,隻要不是正麵動刀動槍什麽都可以。”妃雪精說,“而且,這事是不是不能讓包大人知道?”看外甥眼中露出少有的狡黠神色,妃雪精不由得感慨,果然心裏多了個人,連本性都會動搖——或者說,會顯露某些本性?
次日。
聽到有叫賣的聲音,丫鬟打開龐府的後門,見一白發的老婦正在叫賣珠花繡活、荷包香囊之類的物件。
“姑娘,買朵珠花吧,您來看看,這是老身家裏媳婦做的,我兒子去年當兵打仗死了,我媳婦還有著身孕,可憐我這老婆子無所依靠,買些東西吧。”老婦聲音沙啞地說。
“你進來吧。”看這老人著實可憐,東西的做工也不錯,丫鬟讓她進來,領她去下人的房間。
“這位姑娘,你看這個淡藍色的絹花和你的衣服多配啊,簡直可比瑤池的仙女了。”老婦巧舌如簧,推銷著自己的貨物。
“我要這個——”珠花雖然漂亮,但丫鬟們不知道為什麽眼皮越來越重,不一會兒就都昏睡過去。
“還好奉劍不在,否則又要念叨我了。”掀開臉上的麵皮,老婦的一臉橘皮紋變成象牙白瓷的臉龐。妃雪精從籃子裏取出一個罐子打開,裏麵是猩紅的液體。“對不起了各位姑娘,在下不想傷人性命,所以隻能暫時弄汙各位的妝容了。”他清清嗓子,“應該還沒差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