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皇宮夜宴中秋月
“臣王元昊之子寧明見過陛下。”金鑾殿上，使者向趙禎致禮，“恭祝父皇帝龍體安康，福壽延年！”
“平身，使者遠道而來頗為辛苦，今日恰逢中秋佳節，朕在禦花園設宴為使者接風，也和得普天同慶兩國友好，太平長久。”趙禎說。
“謝過父皇帝！”
入夜，皇宮禦花園內，觥籌交錯，霓裳羽衣，輕歌曼舞。
道的是虛偽的逢迎，舉的是假意的酒杯……
展昭護送包大人到席後，覺得沒什麽其它的事情，他不喜歡這種故作一團和氣的場合，而且禦花園很大，他打算先尋個安寧的地方，等這賞月的宴會結束。
妃雪精還嚷著讓他一定要早些回來團圓吃月餅。
轉過了一處假山，雖離宴會並不太遠，但酒宴的喧囂已經似不可聞。奇花異草叢中，掩映著一方如月牙的池塘，倒映著天上的明月，倒有一絲天上月圓人間月半的境界。
忽然，展昭發現還有人已經在此，凝望天上月水中影，獨自沉思。
聽見了他的腳步聲，那人轉過頭來。
“原來是狄大人，展某討擾了！”展昭看清，是樞密副使狄青。
“是開封府的展護衛啊，閣下也是不勝其擾吧。”意有所指地看向展昭來的方向，狄青微笑著說，雖然他與這個青年僅有幾麵之緣，但這不妨礙他聽到關於禦貓的各種正直俠義的傳聞，所以自然由衷的多了幾分好感。
“大人為何一人獨自在此？”展昭對這位黥麵的傳奇將軍早就充滿了敬仰之情，一見更是覺得親切。
“狄某雖得範大人賞識勵以書卷，但終究是個粗人，不懂什麽鶯歌燕舞，不如在此尋個清淨，想想塞上風煙……”看著半月池塘中秋風吹皺的水麵，狄青說，“西夏口口聲聲的恭敬，不過是掩耳自欺，西狄不安，南方又亂，朝堂仍在歌舞聲聲，唉！展護衛，對廣南之事可有耳聞？”
“將軍是說儂智高叛亂之事？展某亦有聽聞，聖上為此也憂心忡忡，”展昭說，“大人此番回京為此事？”
“自五月以來，儂賊攻陷橫、貴、藤、梧、康、瑞、龔、封等八州，封州知州曹覲、康州知州趙師旦戰死……聖上著陳曙討伐，但卻連吃敗績，再如此下去，大宋基業危已！狄某此番便是上表請纓，但是——”狄青呈上去的奏表卻一直沒有答複，讓他哪裏有什麽飲宴的心情。
“大人一片憂國之心，相信聖上定會體恤，西夏使節之事一畢，相信陛下定會答複將軍。”男兒都有一腔報國熱血，展昭也不例外，“如大人不嫌棄，屆時展某願隨將軍鞍前馬後！”
“嗬嗬，展護衛輔佐包大人不畏強權，屢破奇案，狄某早有耳聞，亦欽佩不已，”他嘉許地點頭，看得出這個青年很少表現出比較激烈的情緒，“正所謂好男兒誌在四方，展護衛一片報國之心狄某心領了，其實保護大宋百姓不為仗勢者欺，與我等戰場殺敵亦無異。”
“可是——”展昭還想說什麽，但身後有人喊他。回頭看去，是位小公公。“展大人，原來您在這裏啊，”他走過來說，“聖上有旨，宣展昭與西夏武士比武助興。”
“比武助興？”
“剛剛西夏太子向陛下提議說歌舞無聊，要以武助興。先是他的部下和侍衛們比，後來那個太子自己也下了場，還敗了幾個大內侍衛，聖上宣展大人與其比試。”小公公說。
“展昭領旨。”展昭說，心裏感覺並不好，比武倒是無妨，但是這個比武的場合和對象卻讓他覺得有些頭痛。對方乃是一國太子，一不小心可是會引發國家爭端，但是如內侍所說，為了大宋的顏麵，他也是斷不能放水的。
“我與展護衛一同過去吧，”狄青說，“展護衛不必有所顧慮，既然是聖上宣的，大可放手去做，相信那個西夏太子應該也不至於是個泛泛之輩。”
回到宴會上，展昭再次看到了那個頭頂禿發的西夏太子。
“臣展昭見過吾皇萬歲！見過寧明殿下！”
“展愛卿平身，”趙禎見展昭來到，眼中露出一絲欣喜，“寧明殿下願見識一下中原之武功，展護衛可與其切磋一二。”
“展昭領旨。”
“你就是陛下所說之人？”寧明打量著這個身穿紅色官服的清俊男子，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符，抽出佩刀，道了聲“看招”便向展昭砍來。
展昭側身避開對方剛猛的刀風，巨闕並未出鞘，劍鞘上挑下壓，打在刀背上，化解了對方的這一招。寧明轉而迅疾橫掃，展昭拔出一段巨闕，扼住刀鋒……
轉眼過了幾十招，直到仁宗命人叫停。
“果然是陛下稱道之人，”收起刀，寧明笑道，“我們夏人敬好漢，拿酒來！改日還要和展大人一較高下。”
“殿下承讓。”接過酒杯，展昭說。
酒宴結束，展昭陪著保證回到開封府。
剛到門口，展昭就見一道影子閃出，緊接著後麵又衝出一個紅影，還嚷著：“死耗子，有本事別跑！”
“你白爺爺好男不跟女鬥！”前麵的白影閃過去，似乎發現了什麽又折了回來，“貓兒，你回來了！”
“玉堂？你不是有事回陷空島了嗎？”看清楚後展昭問，他以為白玉堂會留在陷空島上過中秋。
“我——”沒等白玉堂說話，一杆紅槍從他身後探出，他連忙閃開，回頭怒視，“死丫頭你有完沒完了！”
“究竟怎麽了？”知道白玉堂和妃華仙不對盤，但在開封府門前鬧下去實在不像樣子，一手抓住妃華仙的長槍，展昭問。
“展大哥你偏向！”妃華仙掙了幾下沒有拿回她的長槍，氣哼哼地一扭頭，“你問那隻臭老鼠！”
“不就是猜了一下你有多大——”白玉堂不屑地說。
“女兒家的年齡是可以隨便猜的嗎？”見無望拿回武器，妃華仙鬆手改以拳腳襲向白玉堂。
“母老虎瘋了！”白玉堂一邊躲閃，不時拆上幾招，結果兩個人越打越熱鬧，害得轎夫們四處躲閃，防止打著玩的兩個萬一哪一下落到自己身上可就不是玩了。
“你們適可而止吧！”展昭無奈地喊，但是兩個正鬧到興頭上的誰也沒理會。
“年輕真好！”這時，妃雪精走了出來，向包拯施禮，“打擾了，包大人！今夜中秋佳節，在下特備佳釀，前來欲享團圓之樂，不知包大人是否有此雅興？”
“妃公子想得周到，本府恭敬不如從命了。”包拯下轎說。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展昭問。
“因為主人長得年少，白五爺無意中說幺小姐是不是也是駐顏有術其實年紀一大把，結果幺小姐就火了，一直打到現在……”奉劍無奈地說。
“小仙可是貨真價實的豆蔻少女，不似我這被人當妖精的，”妃雪精笑著說，“昭昭，快進來吃月餅吧，我保證你進來這裏立刻會恢複平靜，孤掌難鳴的啊，走吧。”
“貓兒！”見展昭跟著妃雪精往府內走，白玉堂立刻幾招拆了妃華仙的攻勢跳了過去，“我帶了我大嫂做的月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