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峰回路轉妃雪精
“公孫先生，展昭他怎麽樣？”
公孫策搖了搖頭：“展護衛體力劇衰，不知為何，毒物之間的平衡已經傾斜，現在我隻能以銀針減輕一些他的痛苦，再去讓人準備一些營養的東西，唉……”
這時，小黑忽然落到屋裏的櫃子上，猛啄著櫃門。
“你這烏鴉別再添亂了！貓兒的櫃子裏麵沒有好吃的！”白玉堂看著在櫃子上亂跳的小黑，更加心煩。但是小黑還是不放棄，繼續蹦跳叫著和啄櫃門。
“好了好了，我給你打開，你願意找什麽自己拿，沒功夫管你！”白玉堂被這隻聒噪的烏鴉弄煩了，隻能起身過去打開櫃門。裏麵有展昭日常的衣服，最上麵躺著一串黑色的珠串。看到珠串，小黑立刻抓起來，飛落到展昭枕邊，用它的喙理了理他的頭發，像是在確定他的情況，旋即振翅衝出窗外，飛入藍天。
這隻烏鴉要去找人？
白玉堂隱約想起，妃華仙那個丫頭曾經說過可以用它和他們聯係，不過當時他並沒有在意。而妃家那兩兄妹，正是以製藥製毒為業。
想到這裏白玉堂追出門去，小黑早已飛得不見蹤影。“烏鴉，你要是真能找到解藥救貓兒，五爺發誓再也不拿你燉湯，還請你遇仙樓最好的酒菜！”他衝天喊。
“你確定，展昭的時日不多了？連皇上派去的禦醫也沒辦法？真是太好了，這下子那包黑子可是斷了一條胳膊，”豪宅大院內，有人在高興地大笑，“美人，你可是立了頭功！”
“小女子所下之毒世上無解，就算他們找得到製毒之人也無計可施。”頂著一張新美人臉的紫鶴笑著說，“小女子隻是感恩圖報，雕蟲小技有何功可言？太師您就等著看開封府出殯吧。”
“你回來了，老五，那這裏交給你了。”盧大嫂見白玉堂走進來，起身要出去，“我去準備些糕點和湯水。”她留在這裏其實也沒什麽作用。
“貓兒，包大人下朝回來了。”白玉堂走到展昭床邊坐下，“你這隻懶貓還不起來，太陽都曬屁股了！”
躺在床上的人沒有反應，隻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表示他依舊有生命——展昭這樣的狀態已經過去快半個月，宮裏禦藥送來不少，還是一點兒辦法沒有，連大嫂也都放棄了。展昭醒來的時候越來越少，往往剛恢複意識就又被新的疼痛折騰得昏死過去。
白玉堂追問過毒藥的來源，盧大嫂說這毒藥在唐門一直由掌門秘藏，對製作者的消息更是守口如瓶。
“你要是再不起來，開封府可就真的成了五爺我的老鼠窩了！貓窩都被占了，你說你還有沒有麵子當貓，趕快起來啊，要不然我可把你床上扔滿臭蟲蟑螂……”
——你就不能挑些幹淨點兒的，老鼠就是老鼠……
後天就是中秋了，我還要拉你去陷空島吃月餅呢！你醒過來吧，貓兒……
“包大人，外麵有對姓妃的兄妹求見。”包拯正在看案卷，有衙役來稟報。
衙役的話沒說完，他已經聽到外麵有個姑娘的聲音在喊：“等你們一層層通報起來麻煩死了，我們是來開封府救人的，又不是放火的！”聲至人已到。
“小仙，不要無禮！”
兩個人跟在王朝身後走進包拯的書房，身後跟著奉劍。確切地說，是王朝被身後火爆的小丫頭推進來的。
前一個包拯認識，是曾替展護衛送杭州一案急信的女孩，她身旁的公子想必就是展護衛曾經提及的妃雪精。
大概是快馬遠途趕來，兄妹兩人身上俱是塵土色，尤其是妃雪精的臉色蒼白如紙，看來已經相當疲憊，隻是眼睛還頗為有神。
“小女子妃華仙見過包大人！”
“妃雪精見過包大人。”
報過姓名，妃雪精立刻說：“我們接到猛那的急信，就是舍妹送給白五俠的信鴉，但猛那沒有帶回任何文字，隻是從它學舌的話裏猜可能與展大人有關，還請問究竟出了什麽事？”
“公孫先生說與妃公子吧。”包拯對一旁的公孫策說。
公孫策點頭：“展護衛中了一種名為‘千結’的毒，已有近半月。”
“啊？千結？”沒等公孫策繼續說下去，妃雪精身後的奉劍忽然驚叫出聲，“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有人能拿到千結！”
“姑娘知道此毒？”包拯問，目前除了認出毒的盧大嫂，連禦醫們也沒人聽說過這種奇毒，奉劍知曉，想來有所關係。
“請立刻帶我去看一下！”妃雪精說，向包大人一拱手，“包大人，事態緊急，其它事情容後再談，不敬之處還請大人見諒！”說完，他急匆匆向外走去。
“哐——”的一聲，展昭的房門被推開。
“誰？”白玉堂看到出現在門口的身影，“妃——？”
“請讓開！”妃雪精走過來，不見平時慵懶的語調，語氣有禮但不容反對。
白玉堂讓開，妃雪精伸手探了探展昭的脈象，從奉劍手裏接過一根三棱針刺入展昭的手腕，拔出後他用針猛地在手上劃出一條血口。
“你幹什麽？”
“可能還有救。”看到傷口流出的黑血轉藍化碧又逐漸變成鮮紅色，妃雪精說。
“有救？！！！”很多人一同出聲——原來包拯等人也跟在後麵趕了過來。
妃雪精用奉劍遞過的帕子草草地纏上手，轉身對包拯說：“包大人，妃某想暫借府內人手一用。”
“如能救得展護衛，妃公子需要什麽還請盡管說！”聽說展昭有救，連一向處變不驚的包大人也有些激動。
妃雪精點點頭，來到桌前拿過紙筆快速寫了一張紙遞給公孫策。“這些藥在下趕過來得急了沒有帶，不過京城內應該能找到；碧葉，立刻去把玉綿帶來；奉劍、小仙，你們帶幾個人去給玉綿找引子；包大人，還請其他人一切如常，不論任何消息都不要走漏，以免節外生枝。”
“姓妃的，你有多大把握？”白玉堂問，“我聽我大嫂說過這藥是唐門的奇毒。”
“五五分，”待其他人都出去忙了，妃雪精對白玉堂說，“白五俠你要助我一臂之力。”
“隻要能救貓兒，你要我做什麽都行！”白玉堂一口答應，他恨的就是無能為力，隻要能幫上忙，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千結’無解的原因，是因為解一毒而其它毒素立刻化為奪命劇毒，所以若解便必須同時全解。”妃雪精伸手在自己左肩上輕輕按壓著，似乎尋找著什麽，“疏導百川入海，自無痕跡。”
“你說的是用內力把貓兒體內的毒逼出來？怎麽做？”
“不是逼，是引。”妃雪精說，“所以在下需要借白五俠的力量一用。”他解開上衣，用三棱針挑開一處皮膚，轉過身對白玉堂說，“白五俠，請盡力在這裏打我一掌。”
“打，打你？”白玉堂不明白他的意思，真打這個風箏骨的小子一掌，還不把他打飛了。
“我身上大穴有幾根骨針，不拔出來無法把展昭體內的毒引導出來。”妃雪精說，“但針是靠內力封進去的，在身上的時間又太久與血肉粘連，不靠外力前兩針我沒法把它們弄出來。”
“那樣你會受傷的！”白玉堂知道大穴封針，但不知封針之人要壓製的是這小子體內的什麽，而且他沒法掌握力道，不可避免會傷到妃雪精，“給你刺針的人呢？”
“封針的人是我姐姐，現在人在百越，病人等不了！”妃雪精轉身說，“把他體內的毒引到我身上，隻有這個方法。白五俠你不想展大哥死吧，再遲可是真的神仙也沒辦法了！”
“救了貓兒你豈不是要沒命？不行，那麽貓兒就算醒來也會自責不已。”一命換一命，雖說白玉堂非常想救展昭，拿自己的命換都可以，但用別人的，他無法答應。
“我不會死，隻有我用這種方法救他不會死任何人！響當當的錦毛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婆婆媽媽的啦！”妃雪精生氣地喊，忍不住又咳嗽了幾聲，“我既然說能救人，就不會有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