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第357章 牯牛降大雪坪

  第357章 牯牛降大雪坪

  軒轅青鋒一見軒轅敬城，如同乳燕還巢撲向軒轅敬城。


  「爹！」


  軒轅敬城拍了拍軒轅青鋒的肩，「多大年紀了，還和小孩子一樣。」


  「我不管，我在爹這裡一輩子都是孩子。」


  父慈女孝其樂融融，只有徐鳳年目瞪口呆，「伯父你會武功？」


  軒轅敬城呵呵一笑，「是我封鎖了消息，所以讓世子誤會了。」


  李淳罡掃了一眼軒轅敬城，「徐小子，你眼前的可是傳說之中的儒聖，還不拜見？」


  「儒聖？晚輩有禮。」


  軒轅敬城上前扶起徐鳳年，「世子多禮了，我這次前來就是想要請張先生和我一起見證徽山軒轅的新生！


  如果世子不嫌棄，可以與李前輩一起觀禮。」


  李淳罡摸摸鬍子，「我覺得徽山軒轅真正主事的是軒轅大磐。」


  軒轅敬城表情坦然，似乎並不覺得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是軒轅家的恥辱。


  「不瞞各位，軒轅大磐其實一直在修鍊采陰補陽的秘術，因此徽山上下苦於軒轅大磐久矣。


  自從青鋒離開軒轅家，我已經在暗中完全掌控了軒轅家。只差今日一戰，斬殺軒轅大磐，就可以還青鋒一個乾淨的軒轅家。」


  李淳罡和徐鳳年同感不可思議，徐鳳年開口詢問，「他那把年紀了，還採陰補陽？」


  日向星野鬆開嘴唇微腫的魚幼薇，開始插話，「因為軒轅大磐，天賦過人，因此好高騖遠。」


  徐鳳年不解，「好高騖遠？」


  李淳罡也不屑一笑，「說白了什麼都想要練一練，有所成就就要挑戰天下第一。」


  日向星野點點頭，開始敘述軒轅大磐這一生的戰績，「軒轅大磐二十歲時，挑戰軒轅家的老祖，讓他重傷不治。


  三十歲時，軒轅大磐迎戰青鳥的父親，槍仙王綉，輸了半招。


  四十歲時，軒轅大磐單槍匹馬入吳家劍冢，逼迫那一代劍冠用出飛劍術，然後軒轅大磐覺得劍術好，於是開始悟劍。


  五十歲時，軒轅大磐劍術小有成就，自認劍術不遜李淳罡，於是挑老李頭，結果輸了。


  於是，軒轅大磐既想要成為天下第一的劍客，又害怕不是老李頭的對手，開始練習刀術，想要成為天下第一的刀客。


  軒轅大磐刀術有所成就之後，與年輕的顧劍棠一戰，結果不出所料，他輸了。


  見到刀術不成，軒轅大磐又有了奇妙的想法，成為內力上的天下第一。


  軒轅大磐內力上有所成就之後，上龍虎山斬魔台與齊玄幀比拼內力，還是輸了。


  不過軒轅大磐沒有灰心，但是他不應該放棄了先前所學。


  這一次，軒轅大磐準備攀升境界。既然打不過，那麼境界上碾壓他們。


  於是軒轅大磐開始專心提升境界，但是提升境界也沒有那麼容易，於是軒轅大磐找到了雙修的秘法。


  開始和徽山軒轅家的所有女子修鍊這門功法，直到十年前，軒轅大磐成就天象境界。


  他現在的境界應該是大天象境界，雖然不是靠讀書提升到大天象境界，但是橫向對比和儒聖最低要求一般。」


  軒轅敬城點點頭，「我本來在張先生的幫助下已經達到大天象的境界，只是當時動手終究底氣不足。


  所以直到今天，我突破陸地神仙之後，才決定與軒轅大磐一戰。」


  軒轅敬城站在趙希摶的別苑前，目光深邃地注視著徽山軒轅家。


  軒轅家，不知歷經幾百年的風雨，如今卻蒙上了一層難以言說的陰霾。


  家族中的腌臢之事，如同頑固的污漬，深深地烙印在這片土地上。


  軒轅敬城如今作為軒轅家的族長，肩負著重振家族聲譽的重任。


  不過他知道，要徹底清掃家族的腌臢，不僅需要無敵的武力，更需要兩個見證人。


  日向星野作為恩人和女婿自然不能缺席，至於邀請徐鳳年則是因為關注徐鳳年的目光很多。


  對於軒轅家來說，是一件好事，無形之中的宣傳。


  軒轅敬城緩緩開口，「世子可願意？」


  徐鳳年思考片刻，「我有什麼好處。」


  日向星野平靜回復，「一副你母親吳素女扮男裝的畫像，還有軒轅家的協助。」


  徐鳳年點點頭，「好，成交。」


  隨後徐鳳年看向軒轅敬城，軒轅敬城遲疑片刻，緩緩點頭。


  「既然世子願意，那便隨我來吧。」


  徐鳳年、老黃、姜泥、李淳罡、軒轅青鋒和日向星野，六人跟在軒轅敬城身後，沿著山路來到軒轅家山門之前。


  隨著山門的緩緩推開，一股腐朽和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


  徐鳳年深吸一口氣，覺得軒轅敬城說的對，軒轅家確實腐朽了。


  七人的腳步在石階上響起，伴隨著他們的是久違的沉默。


  隨著時間的推移，烏雲逐漸遮掩陽光。一場瓢潑大雨忽然落下，似乎在預示軒轅家今天即將被清掃。


  軒轅敬城對著徐鳳年抱歉，「抱歉了世子，一場大雨忽如其來，我並沒有準備雨具。」


  日向星野笑著搖頭，手一揮雨水自動避開幾人，「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天人合發，萬化定基。


  敬城兄，伱還沒有意識到嗎？這場雨是因為你而來。」


  軒轅敬城感知天地元氣的變化，發現確實是因為他起了洗凈軒轅家的念頭，天有所感所以降下大雨。


  軒轅敬城腳步堅定，一步一步向上行進。


  軒轅家每一個角落、每一堵牆、每一件物什，都承載著家族的記憶和歷史。


  這些記憶既有榮耀和輝煌，也有腌臢和恥辱。但軒轅敬城堅信，只有直面過去，才能走向光明的未來。


  軒轅敬城只希望今天之後，軒轅家再也沒有了腌臢和陰霾。取而代之的是月光下的寧靜和希望的光芒。


  而青鋒，他軒轅敬城唯一的女兒，可以擁有一個完整乾淨的軒轅家。


  這一切的背後，都是因為日向星野助他突破才有的改變。


  幾人走上軒轅家駐地，軒轅敬城回身施禮，「張先生、世子，招待不周，現在我們要去牯牛降，我要直接與軒轅大磐對決。」


  徐鳳年點點頭，「先生還請隨意。」


  軒轅敬城走在前方，走到牯牛降大雪坪時，只見軒轅國器、軒轅敬意、軒轅敬宣三人整整齊齊綁在空地之上。


  軒轅敬城嘆了一口氣，立掌如刀，手起刀落，軒轅國器人頭落地。


  與此同時，軒轅敬城大喊一聲，「軒轅敬城有請老祖宗赴死。」


  軒轅大磐沒有回應，軒轅敬城再次砍下軒轅敬意的頭顱。


  「軒轅敬城，有請老祖宗赴死！」 軒轅大磐依舊沒有回應，軒轅敬城又是一聲嘆息，手起刀落砍下軒轅敬宣的頭顱。


  「軒轅敬城，有請老祖宗赴死！」


  軒轅敬宣死後，軒轅大磐方才出關，「敬城，你莫非以為老夫會在意這幾個廢物？」


  軒轅敬城搖搖頭，「我猜也是，不過找個由頭殺了他們。」


  軒轅敬城與軒轅大磐隔空對望，霎時間氣氛降到冰點。


  雨，如注的傾盆大雨，無情地傾瀉而下，將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水幕之中。


  電閃雷鳴，狂風怒號，彷彿天地間的憤怒都在這場大雨中得到了宣洩。


  在這磅礴的雨幕中，兩位高手相對而立。


  軒轅敬城，飄逸如仙，身姿矯健，彷彿與天地融為一體。他的眼神堅定而深邃，彷彿能洞穿一切虛幻，直指本質。


  軒轅大磐，威猛如獅，氣勢磅礴，彷彿能撼動山河。他的目光銳利如刀，彷彿能切割一切阻礙，直取敵人要害。


  軒轅大磐自知軒轅敬城境界在他之上，已經是陸地神仙，軒轅大磐不敢大意，搶先出手。


  只見軒轅大磐雄渾真氣凝聚與掌心，駭人一掌直擊軒轅敬城面門。


  軒轅敬城直接握住軒轅大磐的手腕，軒轅大磐一驚，他沒有想到軒轅敬城這種純純的讀書人居然有如此武力。


  軒轅敬城催動秘法，一掌拍向軒轅大磐的氣海丹田。


  軒轅大磐大駭，立肘如刀硬撼軒轅敬城一擊，軒轅大磐憑藉自身體魄勉強擋住這一擊。


  代價卻是，軒轅大磐的身體如同斷線風箏一般倒飛而出。


  軒轅大磐站定之後，擦去嘴角鮮血，「好一個儒聖，再來。」


  軒轅大磐再提真氣，沖向軒轅敬城。三百招后，兩人的身影已經模糊了邊界。


  只有軒轅大磐劍氣、刀氣、真氣縱橫，軒轅敬城掌風呼嘯、天地協同。


  每一次交手，都像是山崩地裂的巨響，震人心魄。


  雨水和汗水交織在一起，分不清你我，只有無盡的堅持和毅力。


  軒轅大磐面對軒轅敬城已經是用盡手段，劍法、刀法……無所不用其極，但是仍然落於下風。


  軒轅敬城找准了機會，一記破空掌帶著無匹的氣勢轟向軒轅大磐。


  軒轅大磐面色一變，急忙應對。然而，一切都已來不及，軒轅敬城的掌風如狂風般猛烈，將軒轅大磐狠狠擊退。


  雨還在下，雷還在響，然而場中卻只剩下軒轅敬城孤獨的身影。


  他緩緩收起手掌，目光堅定地看著遠方。這一刻，他是雨中的唯一光芒。


  徐鳳年在一旁圍觀忍不住大喊，「大丈夫當如是！」


  日向星野踹了徐鳳年一腳，「當如是，那你給我上！」


  徐鳳年訕訕一笑，不再敢多說話。


  此刻的軒轅大磐嘴角鮮血抑制不住，氣機衰頹，宛如風中殘燭。


  軒轅敬城平靜的看著軒轅大磐，「念在你也算庇佑軒轅家多年，你自裁吧。」


  軒轅大磐不屑一笑，「自裁？不可能，我只記得你老婆的滋味……」


  話未說完，軒轅敬城的腳已經出現在軒轅大磐臉上，下一刻又是一腳踩在軒轅大磐第三條腿上。


  頓時軒轅大磐臉色轉變為醬紫色，「啊！」


  軒轅敬城嘆了口氣，「既然老祖宗不願意自裁以求體面，敬城只能效勞。」


  下一刻軒轅敬城做出此生最殘忍之事，腳尖瘋狂碾壓腳下之物。


  「啊！啊……」


  軒轅大磐哀嚎聲音不斷，日向星野嘆了口氣，「軒轅大磐怎麼可以不知道，不能惹到讀書人這件事情。」


  李淳罡有些好奇，「怎麼說？」


  「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過。對方還知道打你哪裡最痛。」


  李淳罡和徐鳳年齊齊點頭，同時感到一陣涼嗖嗖，人間最極致的酷刑不過如此。


  有一個不怎麼科學的計算方法，男人被踢到蛋，相當於相當於同時分娩160個孩子，相當於斷掉3200根肋骨。


  更別說現在軒轅敬城還在用腳來回碾壓。


  而且今天之後，軒轅大磐的名聲還會更臭，對於一個高手而言，蛋碎人亡可不是好名聲。


  軒轅大磐的哀嚎逐漸無力，軒轅敬城知道，軒轅大磐已經無力哀嚎。


  此時天上的大雨漸漸減弱雨勢，化作迷濛細雨。


  軒轅敬城抬起腳，最後一聲輕嘆，「唉！軒轅敬城，有請老祖宗赴死！」


  軒轅敬城隨後抬腳一跺，踩碎軒轅大磐的頭。


  激戰至今，軒轅敬城的衣擺未沾染雨水也沒有沾染軒轅大磐的血跡。


  乾乾淨淨的動手，又乾乾淨淨的收手，如同軒轅敬城的心，從始至終乾乾淨淨。


  軒轅敬城氣勢收斂，此刻的軒轅敬城宛如一個謙謙君子。


  「青鋒，一切都結束了，去看看你的母親，順帶將畫帶過來。」


  軒轅青鋒點點頭，「好。」


  軒轅敬城隨後看向日向星野、徐鳳年幾人，「幾位請和我來，一杯清茶奉上。」


  此時，龍虎山上忽然傳來聲音，「貧道趙丹霞請世子上山一敘。」


  軒轅敬城回復趙丹霞，「還請天師稍等，在下招待完世子之後，會與世子一同上山請罪。」


  同時，軒轅敬城陸地神仙的氣機壓向天師府，趙丹霞一時失聲，軒轅敬城就當趙丹霞同意。


  軒轅敬城對著徐鳳年一招手，「世子請入內。」


  徐鳳年點點頭，心裡對於龍虎山越發不滿。


  日向星野平靜說了一句，「龍虎山上無好人。」


  徐鳳年正想要說趙希摶，日向星野提前開口，「趙希摶住在山腳。」


  李淳罡不自覺一笑，「龍虎山上無好人。」


  軒轅青鋒邁入她母親的小院，此時的赤練霞看著遠處的風景默然不語，手上拿著軒轅敬城喝酒的小杯子。


  杯子是軒轅敬城親手燒制，上面寫著，良人當歸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