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話已盡
話音剛落，沐影霽一把奪過了奶奶手中的水果刀。
然後，照著左邊的胸口，心髒的位置，
用盡手臂的所有力量……
刺了進去……
……
一道驚雷劈過夜空。
……
屋內，伊美柯呼吸一緊，腿軟得讓她倒在了沙發上。
沐影霽低下頭，這股鮮紅在她的眼眸中慢慢蔓延……
白皓司的臉上還隱約留著笑意。
另外的三個人，都是被驚得目瞪口呆。
影霽發現——自己已經什麽也看不見了……
隻覺得——大腦的意識卻正在消失，眼前的黑霧也越來越濃，漸漸迷亂了雙眼的視線。
血不住地流……流得全身炙熱……流得全身冒汗……流得滿眼的紅色……
待伊美柯回過神時，女兒心髒滲出了的鮮紅血液，清楚地映在她的眼眸中。
“影霽——”
倒在地上的時候，沐影霽隱約聽見了母親的這聲嘶吼，看見她向著自己奔來。
漫天血霧……
伊美柯整個人撲倒下，雙膝撞擊在地板上發出沉重的聲響，抱住女兒的身體。
世界是白花花的混沌。
沐影霽像正處在寒冷的北極，全身都很冷很冷，冷得整個身體在不住地戰栗。
就要死了？
終於離開這個可怕的世界。
終於可以見到妹妹了。
終於，徹底解脫了。
心髒，被刀刺的感覺，怎麽一點都不痛呢？
“影霽……影霽啊……影霽……快叫救護車——快啊——”伊美柯抱著女兒，喉嚨幹啞，一股窒息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也即將死去！
“沒用的……”幽幽的聲音傳來，白皓司走到母女倆身邊，臉上依舊掛笑，“她會因失血過多，而死在去醫院的路上。”
沐影霽看著他，僅存最後一絲意識的時候，聽見他在說：
“我說過——你……會付出代價……”
雨下在黑夜裏。
……
故事已盡，沐璟辰的話還未完：“姐姐沒有死，她的心髒長在右邊逃過一劫，後來我被白皓司抓去的時候才知道，那都是他安排好的，就是想要搶走我們姐弟兩個，讓我們再無想家的念頭，死心塌地為他工作。我留在那裏就是想能有機會，能遠遠地看她一眼。知道三年前，我終於找到了影霏姐姐的所在地點，正值那時白皓司想殺我，所幸五少爺白陸離放過了我。讓我逃出生天，那個雪夜，變成了卿原的我因為體力不支和寒冷倒在了路邊，被蘇恩澈帶去了育幼院。”
說到此，沐璟辰已經開始嗚咽，眼眶盈淚。
“這是真的？”他的話中，鄭若書已經不隻是一次被嚇到了，在聽見影霽姐姐被打傷，在聽見影霽姐姐親手拿著刀刺進自己的胸口。但是，她怎麽也不敢相信，這一切會是善良的卿原做的，盡管早有耳聞他和兩個姐姐曾有矛盾，但是怎麽也不會想到居然這麽駭人聽聞。
沐璟辰失神一笑，回答她道：“毫無虛構。親身經曆。所以我根本不值得大家對我那麽好。”
“蘇恩澈的侄女，今天早上十點左右，在和我一起在歡樂穀遊玩的時候，被人綁架了。”
“是那個叫蘇西的女孩子嗎？”
沐璟辰點點頭，又說道：“姐姐懷疑是我主使，也不足為奇，畢竟我幹過這樣的事情。”
“不！”鄭若書有些激動，一把握住他的手，說道，“我相信你，你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沐璟辰詫異地望著她的手，又望向她。
鄭若書心下一震，臉頰上迅速泛起了兩朵紅暈，逃過他的眼神，低著頭輕聲地說道：“我不管你曾經做過什麽，我所認識的卿原，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情。”
沐璟辰感覺欣慰，笑了笑道：“謝謝你。”
“菜都涼了，我去給你熱一下。”鄭若書說，拿起餐盤，正想走向廚房去。
在廚房裏，鄭若書接到了沐影霽打來的電話。
“喂，影霽姐姐。”
“若書，璟辰在你那裏嗎？”沐影霽的語氣顯然很慌張。
“嗯，他在。”
沐影霽長舒了一口氣，“這小子！手機一直關機，快急死我了。讓他聽電話。”
“影霽姐姐，那個，璟辰在吃飯，你要不，還是等一下吧。”鄭若書是考慮到他現在心情複雜，肯定不會想和姐姐說話的，也不知道怎麽和她說話，所以想了個借口。
“哦，那好吧，我和白陸離一起過來你們那裏。”
鄭若書熱好了菜回來時，發現沐璟辰趴在桌上睡著了。
她放下手中的東西，過去搖了搖他的身體：“卿原，卿原……”
沐璟辰本就睡得很淺，很容易便被她叫醒了。
“吃飯了。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沐璟辰的臉上有若隱若現的笑容，對她說道：“你吃吧，我沒什麽胃口。”
他這狀態把鄭若書驚到，她慌忙地問道：“你還好吧？身體有沒有不舒服啊？”
“沒事，隻是有點累。最近因為是換季時期，生病的孩子很多，今天太忙了。”沐璟辰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
“那你回房間去睡吧。”鄭若書說，“你的房間，我們還為你留著呢。”
沐璟辰有被暖到，笑著說：“好。”
一起身，走到門口時，沐影霽和白陸離出現在他麵前。
看見他，沐影霽氣不打一處來，狠狠一拍他，說道：“你這小子！怎麽回事啊？手機為什麽要關機？打了你這麽多電話你都不接，知不知道我們多著急啊？”
沐璟辰麵對她，就是心中複雜得難以言說，而神色還是比較柔和的，安慰她道：“手機沒電了。有什麽好著急的啊！我這麽大人了，不會丟的。”
沐影霽輕輕“嗤”一聲，說道：“你有多大啊！？小孩子一個！”
“我先去睡一會兒，我很累。”沐璟辰一臉疲倦的離開了。
沐影霽和白陸離當然都看得出來他的狀態不對，想必還是影霏的事情讓他無法釋懷。
“我去看看他。”沐影霽對身後的白陸離說，緊接著便跟著他去到了原來卿原住的房間裏。
沐影霽進門時，他已經躺到床上，聽見腳步聲，沐璟辰氣息微弱地說道：“我累了，讓我睡一會吧。”
沐影霽走到他的身邊，神色有幾分無奈，問道：“你是真的累，還是不知道怎麽麵對我？”
沐璟辰滯了滯，繼而說道：“沒有，真的累了。”
沐影霽早已識破他了，過去一把掀開他身上的被子，說道：“你裝睡的本領不怎麽樣。給我起來！”
沐影霽什麽都不管的，拉著他的手就把沐璟辰整個人拉了起來。
“你給我聽好了，馬上打起精神來！你要繼續這個模樣過以後的生活嗎？”她坐在沐璟辰對麵，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沐璟辰沒說話，低垂著眼幕，
沐影霽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道：“你要我說多少次，我和妹妹已經不準備再往後看了，你還要糾結著過去不放嗎？”
沐璟辰回過眼神，呆呆地望著她。
白陸離敲了敲沐璟辰的房門，對他們說：“璟辰，有人找你。”
沐璟辰有些感謝這個找他的人！自己正愁不知道怎麽回答姐姐的這話，也不知道和她說什麽。
沐璟辰起身，隨著姐夫白陸離來到樓下，發現找他的人竟然是那個小女孩蔣和雅。
沐璟辰低頭看著她，微微蹙起了眉，目光裏有不悅和驚訝，問她道：“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我在跟著你。”蔣和雅的話把幾個大人都嚇得不輕。
“小妹妹，你一個人跟著他來的嗎？”白陸離蹲在她的麵前，問道。
“對。”蔣和雅點點頭。
“你不知道你這樣子很危險嗎？要是你被綁架了，我又要變成和綁匪勾結的人販子了。”
沐影霽在他身後無奈地扶了扶額，看來是他心裏還有氣，應該不是自己和妹妹的，是對蘇懌心那個孩子，那丫頭看上去人畜無害，這麽漂亮可愛的，看來還挺有心計啊。
蔣和雅沒有回答他，隻是反問道：“大哥哥，你就是卿原嗎？”
沐璟辰的目光裏閃過一道驚訝，
其他人也都摸不著頭腦，這小姑娘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沐璟辰卻毫不掩飾地回答了她：“是！我就是卿原，怎麽了嗎？”
“你，你怎麽會……”這幼小的小姑娘還不懂得這麽複雜的問題，呆呆地打量著他，難以置信這就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卿原小同學。
沐璟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從自己身邊弄開，低頭看著她，目光冷到能凍結成冰，問她道：“楚晨曦是偽裝成小孩子的身患侏儒症的大人，蘇懌心在背後能捅人一刀。你呢？你又是什麽‘妖魔鬼怪’？”
蔣和雅愣愣地望著她，目光裏閃爍了點晶瑩的淚光。
在一邊的白陸離看不下去，過去阻止道：“你別這樣啦，嚇到人家小姑娘了！”
白陸離把他的手鬆開，笑著對蔣和雅解釋道：“小姑娘，你聽哥哥說啊，這個大哥哥是個魔術師，卿原，是他變出來的一個孩子。他也是不得已才會騙小朋友們的，你不要責怪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