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校醫生
張愛玲有三恨:一恨鯽魚多刺,二恨海棠無香,三恨紅樓未完
此生之三恨:一恨昨日耿耿於懷,二恨明朝無法到來,三恨今時良人將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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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間,一米陽光溫柔地灑下,覆上女子精致的臉龐,沉睡中的她,鼻翼微微翕動,口中輕輕呢喃。
沐影霏在半夢半醒間,聞到熟悉的氣味,牛奶的清香夾雜淡淡的消毒水味,這裏是自己學校的校醫院。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這也是熟悉的聲音,是校醫院的主負責人葉錫爵的,淡漠中含著一縷柔情。
她坐起身,發現自己的左手上打著吊針,葉錫爵在不遠處整理著藥架上的一堆瓶瓶罐罐的東西,“葉醫生,我怎麽會在這裏?”
葉錫爵忙活著手中的活,說:“你抱著一個孩子在大街上亂跑,慶幸遇到的我不是個色狼,沒有趁你之危吧。不然你這麽漂亮的姑娘,可就太可惜了!”
沐影霏想起來了,自己住的育幼院裏,有一個孩子誤食了對其過敏的花生粉,嘔吐不止,全身上下發起大大小小的疹子,影霏嚇得抱起他就往外跑,卻打不到車去醫院,在大街上急得不知所措,因為自己本身就著了涼,又加上情緒激動,導致她體力不支,最終昏倒過去。
想到此,影霏突然發現沒有在這裏,急忙問道:“那,那個孩子呢?”
“我給他打了針,他已經沒事了,我就給送回育幼院了。”葉錫爵忙完了,走到影霏身邊,拿了體溫機在她的耳朵邊照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顯示的溫度,對影霏說:“燒已經退了,等這瓶葡萄糖打完就好。”
影霏鬆下氣,微笑道:“謝謝您。”
葉錫爵站在床前,雙手插入白大褂的袋中,低頭望著她道:“你自己說說,你這個月是第幾次來到我這裏了!”
“我……”影霏確實自己都數不清了,這個月真是三天兩頭的往校醫院跑,但也不能怪自己,都是那幾個同學找自己麻煩,像今天,也是同學邵佳萍拿了一大盆冰水潑在自己身上,她才會生病。
葉錫爵的聲音突然多了一絲狠戾,說:“用把自己弄生病來接近我的話,那可不值得!我也不會感動的。”
影霏驚訝地抬頭望著他,連連搖頭說:“不是……是因為……”
她的話在這裏停住,影霏不想聲張,於是不管遇到了什麽,她都沒有告訴老師或者是疼她的院長,現在也不能對葉醫生說出口。
葉錫爵看她這緊張慌亂的模樣,雙頰還映出了一點點紅暈,忍俊不禁道:“逗你玩確實挺有趣的!”
影霏臉頰更紅,懵懵的不知道說什麽。
突然有一道淒厲的嗥叫令她回過神,她瞥向一邊,一隻凶惡的狼映入的眼簾。
影霏被它嚇到,倒吸了一口長長的涼氣,下意識地往後一退。
隻見它到了葉錫爵的身邊,乖乖地坐下,葉錫爵蹲下,撫了撫它的身子,抬頭對影霏說:“別怕,它隻是我的寵物。”
“葉醫生……”影霏的雙眼一動不動地瞪著他,難以置信道,“你居然把狼當做寵物?”
“它不是狼,是狼狗。”葉錫爵蹲下身撫著它的身子,說,“狼是不會被馴服的!它們冷血、凶狠,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有卑微的姿態!又怎麽會成別人的寵物!”
影霏凝望著這個一米八多的男人,陽光被他的身影遮蔽,在他背後暈開一層光,她那雙原本充滿恐懼的眼眸,突然變得恍惚。
葉錫爵繼續開口說:“人類也一樣,善良當然沒有錯,但是不代表要聽命於人,要逆來順受。不想被踩在腳底踐踏,就得變得強大。”
影霏沉默不語,心裏隱隱的浮出一陣驚恐來,他說這些話的意思,是知道了自己的事情,所以要自己反抗?但是,他是怎麽知道的?
不會吧?是自己想多了吧?
在影霏沉思時,葉錫爵拿來了一間黑色的棉服外套,雙手舉過她的頭頂到她背後,將衣服披到她身上,影霏一驚,準備掙脫開,卻被他雙手環箍住了身體,動彈不得。
他距離自己很近很近,盯住他的眼眸時,影霏迅速陷入其中。
他命令說:“穿上!”
看她呆滯的模樣,葉錫爵憋笑解釋道:“你不是說你沒有故意想要接近我嗎?那就多穿點保暖啊!大冬天的穿得這麽涼快,還否認自己不想生病,我看沒有人會相信吧?”
影霏不是不想多穿點,確實是育幼院最近經費緊張了,自己沒有過多的衣服。
在影霏的印象裏,學校裏的不少女生都有故意把自己弄傷弄病過,好找一個充分的理由來看葉錫爵。他的話確實對,自己要是真的不多穿點,還真像是故意把自己弄生病來這裏,想接近他的。
“謝謝。”無奈之下,影霏隻得接受,道了一句謝。
葉錫爵站直身體,“別說這兩個字了,每次來我這裏都說不下五六遍,我都聽煩了。”
影霏笑而不語。
……
“葉醫生,今天你這裏怎麽這麽安靜?”影霏問他,平日裏的這個時間,這裏早就被那群花癡女們踏破門檻了,可今天卻靜得可怕,似乎現在,這裏隻有他和她。
葉錫爵神秘地笑了笑,“很不尋常是吧?因為我把所有女生都拒之門外了。”
影霏驚訝:“可是,萬一人家真的不舒服呢?”
葉錫爵冷笑,不屑道:“這麽大一座校醫院,又不是隻有我一個醫生!真的有事就顧不得犯花癡了!”這群女生,每天不想著學習,盡做無聊的事,葉錫爵也真是懶得理她們!
影霏也理解他,學校裏的女生,就像自己印象裏的,一點小傷小痛就來這裏,擦破皮了要來看,割傷手了要來看,甚至指甲斷了也要來。更過分的是,有些還無中生有,說胃不舒服的,其實就是吃多了而已;說頭昏的,其實就是熬夜看劇,睡眠不足而已。葉錫爵煩了也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