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 考察團出發
清晨的己衣大裂谷,照樣被霧氣籠罩著。
從崖頂往下看,光是顯現出來的深度就足以讓人眩暈,更別說霧氣瀰漫的谷底,多看兩眼都不敢下去。
集合完畢的考察隊正在做最後的準備工作,各種機器設備擺了一地。
那些科學家臉上看不出害怕,還興緻勃勃談論著即將到來的刺激考察之旅。
凌江玥作為新來的編外人員,一個人站在邊上穿戴著野外裝備。
跟著其他人學,手腕腳踝綁得緊緊的,戴上呼叫器,探照燈和專用手錶,出於安全考慮,每個人還得帶脈衝耳罩和呼吸過濾器。
加上吃的喝的,其他生存物品,她的背包有點塞不下。
背這麼重的東西,還沒走到地方人可能就快不行了。她的體力可不是太好。
但這是她第一次實地接近那些生物,興奮和高興的情緒壓過了其他想法,裝東西時使勁壓,腦袋邊有人走來走去也沒在意。
隔著五六米的地方,藺崢跟科考團的人說完注意事項,目光在場地上隨便一掃,一眼就看見了她。
這裡就她一個人體型最瘦,蹲在一邊往背包里塞東西,跟朵風雨里飄搖的蘑菇一樣。
他皺眉一下,大邁步走過去。
凌江玥還在苦惱,東西太多,全背著的話肯定會拖累速度,可是拿在手上也不方便,掉了就沒得用了。
正想著,面前伸過來一隻手,拿走了最重的脈衝耳罩。
她愣神,抬頭看著面前的人。
藺崢把她的耳罩裝進了自己的背包,那個大得出奇的迷彩包被他單手拎著,輕輕鬆鬆,除了手臂的肌肉稍微能看出緊繃狀態,其他看不出任何重的感覺。
「還有什麼重的嗎?」藺崢問。
凌江玥眨眨眼,把兩瓶水拿出來:「謝謝。」
藺崢沒接:「水關鍵時候能救命,你把水給我,到時候我們走散了你喝什麼?」
「為什麼我們會走散?你說過要保證我的安全。」她還是舉著那兩瓶水,手腕細得隨時會堅持不住似的。
在想清楚之前,藺崢先下意識伸手接過了水,在半空中停頓一秒,又無事發生似的順手扔進包里,仍然冷淡著臉說:「那待會兒就老實跟著。」
說完就繼續朝前走,把包扔在一邊,穿上特調處的特戰背心。
凌江玥的視線跟著他走,看他把腰側和手臂上的束縛帶唰一下拉緊,勒得窄腰寬肩非常顯眼。
林珈遞過去的槍在他手裡咔噠兩聲試過後,被利落插在後腰處。
最後背上那個大得出奇的背包,他竟然還是大氣不喘。
體力可真夠好的。
難怪這麼多年了都沒栽在哪個未知生物手上。
她費力背上包,混在人群里聽指揮,藺崢在這個考察隊里有最高話語權,那些陌生面孔沒一個吵吵,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七點半,考察團正式出發。
凌江玥被林珈扒拉到隊伍中間,咔一下在她手上拷上一個類似牽引繩的東西。
「你跟著我,下到谷底后我們走在隊長身邊,你需要隨時告訴他周圍的不正常現象。」
「哦,好。」
「加入進來的科考團會對沿路上的空氣和磁場,包括不常見生物進行掃描拍攝和收集,你不用覺得奇怪。不過裡面幾個上了年紀的人要是觀察到了危險的生物。比如吸血水蛭,毒蜘蛛,希望你能提醒一下。你了解那些常見的危險生物對吧?」 話趕話到這兒,下一秒她就要順勢回答「對」了。
凌江玥假裝聽不懂她不經意的試探,搖頭說:「也不算了解,他們裡面應該有專業的生物學家吧,比我厲害多了,用不到我來提醒他們。」
林珈:「沒事,你這雙眼睛能看見的,可比利用常識來判斷有用得多。」
她回了個不好意思的微笑。
己衣大裂谷的谷底縱深得有三百米,他們從石梯下去,走了兩個小時才落地。
之前朦朧的霧氣現在隱約游在頭頂,裂谷兩邊的崖壁上長滿了草木,陽光被一層層過濾,狹窄通道裡面甚至是傍晚的感覺。
谷里有瀑布的聲音,給這個本來就陰暗的谷底增添了濕度,正是大多數神秘生物喜歡的居住環境。
凌江玥已經走得渾身是汗,喘著氣抬頭往上望,眯著眼也只能看見高高的天塹,像把劍一樣挺立著。
這麼難的路程,那些生物被擠壓到這種地方生存著,研究的人還是不放過,寧願冒險丟命,也要源源不斷地把獵到的東西往實驗室送。
該說他們為了目的,什麼都肯犧牲嗎,比螞蟻群還「辛勞」。
「江玥,」走在前面的林珈叫她,「到前面去,我們要開始進狹道了。」
「好。」
前面就是幾乎沒人到過的最深處,真正的探險要開始了。
這裡最窄的通道只能容許兩個人並排通過,牽著凌江玥的那根繩子被轉移到了藺崢的腰上,她被塞在藺崢和蔣雨行身後,被兩個高個子擋著,快看不見前面的路。
「要到掃描儀掃描不出來的地方了,集中精神注意點啊。」蔣雨行說。
她在後面點頭,從他們中間的縫隙看出去,想要專心看磁場,但是掛著的那根繩子一搖一晃,她餘光就總是順著看向藺崢的腰。
不知道插著的那把槍硌不硌人。
走出崖壁通道,前面的路崎嶇不平,樹枝多,腳底下的石頭長了青苔又滑,大家都搭把手扶著過去。
凌江玥沒走過這樣的路,很好奇地看著腳下的青苔,拿鞋底蹭一蹭,猜測著裡面會有什麼危險的細菌。
最前面的藺崢回頭,手臂一伸就把她提溜到一塊乾燥的大石頭上站著。
「望哨,」他沒什麼表情地說,「查看四周有什麼異樣。」
「哦。」她真就開始四處望,看天看地看水裡。
等隊伍差不多都安全過來了,先渡過的人湊到一邊觀察起一隻蜘蛛,嘀嘀咕咕記錄著什麼,拍照的聲音驚飛幾隻飛蛾。
「小心。」
為首的昆蟲學家被嚇了一跳,轉頭對上一雙沉靜的黑眼珠。
凌江玥對著他們笑:「拍照的光嚇走了一隻長得很漂亮的蜘蛛,跳到別人的蛛網上,蛛網上的那隻毒蜘蛛差點要咬人。」
昆蟲學家不知道她是誰,但能被UMA特調處保護著,肯定是很重要的人,所以他們語氣也和藹。
「蜘蛛的視力很差。」所以不存在被光嚇到的說法。
凌江玥不同意:「但那隻不一樣。它在看我。」
走過來的蔣雨行突然覺得后脖子發涼。
她的說法真的像在介紹遠親,怪不得那個齊稚魚被嚇得發毛,也怪不得藺大隊長總是懷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