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奔
劉亂七也蠻橫了,捉住劉莫崖的手臂凝視他的眼睛。
劉莫崖不自在的躲躲閃閃,顧左右而言他,“哪有,快點熄燈啊。你到底有什麽好辦法?”
劉亂七能有什麽辦法,浴室這麽潮濕的地方,他又沒帶手機,又不能預見自己能和劉莫崖在這裏相遇接連發生這麽多事情,他哀歎著搖搖頭,“船到橋頭自然直。”
劉莫崖大驚,什麽時候自己開始依賴劉亂七了?果然別人是不可信的!劉莫崖不甘心的問,“假使我現在走出去會有什麽後果?”
“大不了就裸奔,但是你不能向他們求救,這樣他們會發現本和你一間浴室裏一絲不掛的我。”
是啊!劉莫崖就是這一點痛心疾首,裸奔什麽的,被監控室裏的大媽看去了那也就算了,可偏偏和劉亂七這號人物扯上就一定沒有好事啊。再加上現在的世界腐風盛行,不知道自己的形象會被破壞成什麽樣呢!任憑自己怎麽解釋恐怕都還是會造成誤會的吧,倆大男人共浴什麽的,太邪惡了!
“我有個辦法,隻是一直思考了覺得有些不妥所以不敢給你說。”劉亂七終於支支吾吾的開口道。
正欲邁步逃離的劉莫崖立馬收住腳,“什麽?”
“剛剛有人告訴我浴室會鎖門的,所以我想,過一會兒說不定有人會來鎖門,我們可以假扮成分別洗澡結果衣服被偷的同學求救。”
“以裸奔的形式?”
“如果你害羞,也可以我出麵。”見劉莫崖緊張害羞的樣子,劉亂七忍不住笑了。
“誰害羞了?可是萬一我們等不到他怎麽辦?”我們總不能隻有方案一吧?
“那我們就隻有衝出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你隻要跑快一點絕對在監控室阿姨的眼前隻是一道不易捕捉的影。”劉亂七放心的拍了拍劉莫崖的肩膀,“哥相信你!”
“那怎麽行?我一個裸奔被錄進校園十大靈異事件?”劉莫崖麵露驚悚,揪住劉亂七的手臂,“不行,你得陪我!”
要死也要你陪葬!
“咱倆一起裸奔被載入校園十大鬼影事件?”劉亂七終於也忍不住驚悚了。
然後居然就熄燈了!
對望了半晌,劉莫崖笑了,“這也不錯,咱走吧。”
那不等鎖門阿姨了?
裸奔於阿姨還是裸奔於攝像頭,這是一個不可兼得的事情。
漆黑一片,劉莫崖回頭看了眼佇立不動的劉亂七一眼,“怎麽還不走,要等我牽你不成?”
“你別不耐煩啊。”劉亂七委屈不已,“我適應黑暗的能力差得很,我有夜盲症。告訴你這一點你可別笑我啊。”
夜盲症?你這身看似纖細實則結識的身體哪裏像營養不良得夜盲症的模樣?
“我不笑你。再問一句,需要我牽嗎?”
劉亂七本想拒絕以顯示自己大無畏的精神,可又貪念劉莫崖掌心的溫度,於是不顧顏麵咬咬牙握住劉莫崖的手。
說我膽小就膽小吧?你以為隻有你握住我安心?我握住你也是可以安心的啊!
劉莫崖看了眼黑暗中緊張不已的劉亂七,握緊了他手心裏的手,“走吧。”
拉著劉亂七的過程沒有想象中吃力,他的想法很簡單,現在把劉亂七送到三樓走廊拐角的寢室,先讓劉亂七進去把衣服穿好,順便多拿一件衣服給他穿,然後自己就可以安然自得的上樓睡覺了。
於是他帶著緊張刺激又包含無限可能的安心——這種安心大部分來自於劉亂七和他交握的手,另一部分來自於他過於相信這個計劃的可行性——拖著劉亂七悄悄的往拐角處走。
可事與願違是經常發生的事。
就在劉亂七的呼吸頻頻噴到他脖子上引得他煩躁不安時,劉莫崖突然聽到了樓梯上想起高跟鞋的聲音,劉莫崖一下子就把劉亂七攥緊了!
高跟鞋?是女鬼還是宿舍阿姨?
劉莫崖的腦袋裏立馬充滿了校園十大怪談!
被抓痛了的劉亂七不敢大聲叫喊引來圍觀,看不見的他聽覺倒是敏銳,他察覺到劉莫崖突然急促起來的呼吸,平靜的拍了拍劉莫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劉莫崖把嘴湊到劉亂七耳邊小聲的問,“可能是阿姨上來了,我們該怎麽辦?”
臨危不亂是真理,劉亂七緊了緊劉莫崖的手,“要是我們要百米衝刺回寢室的話,不說來不及,就是奔跑時發出巨大的聲音也很可疑。為今之計,我們隻有先回浴室躲起來!”
躲個屁!萬一阿姨以為浴室沒人我們可就真的鎖到浴室成了苦命鴛鴦!
“你這個行不通,走!”硬拉著劉亂七向前走去,實在行不通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娃性子怎麽這麽倔?劉亂七眼前一片漆黑,隻好任由劉莫崖拉著走。
阿姨的高跟鞋響聲更大了,對於劉亂七這個眼睛不好使耳力增強的貨來說,更是膽戰心驚,劉莫崖的額角都冒出了冷汗,不說現在他們兩人赤身裸體身形猥瑣的行走在走廊上遲遲不回寢室,光是他們遮遮掩掩的行為就很讓人懷疑這倆了。
就在劉莫崖拉著劉亂七全速前進的時候,經過一間寢室的時候,門突然開了,一個睡眼惺忪的花格子襯衣探頭探腦的舉了個小台燈出來!
一時間光芒萬丈,閃瞎了劉莫崖的眼睛!
這是什麽情況?
劉莫崖被嚇得原地不動,好半天才適應了突如其來的光線。
舉台燈的這位還沒有發現什麽不妥,眼神聚焦了半晌才看清眼前白花花赤條條的兩個漢子,他疑惑的眯了眯近視眼,遲疑著湊進了臉企圖再看清楚些。然後他突然蹲下拾起劉莫崖嚇得掉落在地的毛巾,語氣和藹的說,“都說了洗澡要抓緊啊,給你,毛巾。內衣忘帶了吧,大半夜的裸著身子不冷嗎?”
這……也太淡定了吧?
劉莫崖欲哭無淚,萬分感謝上蒼沒有讓眼前這貨驚叫一聲大罵變態。
從小台燈的關照中恢複了視力的劉亂七萬份窘迫,這不是相聲哥嗎?他不禁追問,“你大半夜開什麽門?”
“看書看得有些晚了,寢室裏有意見,於是下床來檢查門鎖好沒有。怎麽,你最終還是和他一起洗了嗎?”說罷相聲哥老神在在的指了指震驚不已的劉莫崖。
怎麽敢情你早就預料我會和他一起洗的趕腳?
劉亂七拍了拍相聲哥的背,“沒事你先進去吧,我們要回寢室了。”
結果劉莫崖在聽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後立馬按住相聲哥即將關閉的門,“求你了,放我們進來躲躲吧!”
劉亂七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不顧相聲哥詫異的眼神,二話不說攬住劉莫崖滋溜一聲就閃進了相聲哥的寢室,順利的一把把門別好。
就在劉亂七準備拍心吐氣大呼萬歲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劉莫崖顫抖著扯了扯他的手臂。
“你看。”隨著劉莫崖的話語,劉亂七真的回頭看了。
一口老血即將噴薄而出!
你丫存心整人嗎相聲哥?四張床燈火通明的照著赤身裸體的他們是怎麽回事?
和他們同樣震驚的是四張床上舉著小台燈各幹各事的四位石化的漢子,他們麵部僵硬的對望著,顯然還沒有被相聲哥放進來的裸奔二人搞清楚狀況。
相聲哥也是滿臉無辜,他隻是說室友對他們的台燈意見大,不代表寢室裏隻有他在亮起台燈看書嘛!他的台燈的確電力強勁閃瞎眾人嘛!
好半天,終於床上一位攀著欄杆默默低頭確認了床下來客真的沒有穿衣服後,大聲尖叫起來,“變態啊!變態!”
然後其他人才被傳染了一般嚇得大叫起來,“變態啊變態!”
接著劉莫崖背後一寒,就聽見身後的敲門聲,“查房!”
一聲令下,床上那四位趕緊把小台燈關了,老實的窩進了被子裏假裝睡熟。
誰啊,怎麽是男聲?學生會不成?
劉亂七也是緊張得不行,拉住劉莫崖顫抖的手眼神威迫的盯住了相聲哥,把他們擺平了,我們躲廁所,你敢出賣我我叫你全家不得好死!”
相聲哥被吼得全身一抖,待劉莫崖他們鑽進了廁所才小心翼翼的把門打開,陪了小臉,“嘿嘿。”
門外的男生斜了一眼,見寢室瞬間安靜無比,疑竇叢生。
“剛才你們不是還大聲嚷嚷嗎?現在怎麽不說話了?”
相聲哥一聽這充滿城管口氣的話語,心內無比鄙視,但一瞧他倨傲無比的神情,隻好打著哈哈,“哪有哪有,我們是在問明天有哪些課而已。”
“是嗎?我怎麽感覺你們在偷偷打著台燈看書呢?”
高中熄燈後利用充電小台燈開夜車的比比皆是,學生會查房不問這個已經是幾年的不成文的規矩了,這小哥怎麽會想起來問這個?難不成是新來的?
相聲哥也不指望他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好否認的搖了搖頭,”我隻是下床來鎖門的,小哥你隨便檢查一下就回去睡了吧,沒工資幹什麽這麽認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