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索

  隻能從他堅定的語氣和挺直的背判斷他的態度。


  “老師,我不想放棄。”


  老師本來以為劉莫崖會欣然接受並從內心深處感謝他,不過顯然他猜錯了,他詫異的抬起頭來,“你……”


  “老師,我認為做事還是至始至終的好。我練習是為了對得起自己,不戰而勝,隻能說明體育科的學生幸運,不能說明他的實力,逃避,逃掉的不隻是我的自信,還有我的自尊。老師,不是說學習的道路上不能停滯嗎?學會接受不同於我思想的東西也是成長的一種。我不想輕易的放棄,現在還是在學校,以後進入社會了,我總不能不能接受就退縮?那我不是什麽也得不到嗎?”


  老師陷入了沉思,劉亂七卻有些心疼。


  沒有絲毫意外的劉莫崖獲準了老師的允許,但是條件是運動會會成績要加緊恢複並進步。


  劉莫崖剛出辦公室就被劉亂七拉到了一邊。


  “喂喂你幹什麽!”劉莫崖嚇得大叫。


  可下一秒嘴就被堵住了!

  不是什麽蜻蜓點水,劉亂七的氣息撲麵而來,唇在劉莫崖的唇上輾轉,濕潤嫩滑。劉莫崖嚇得不敢動,這更方便劉亂七操作了。


  劉亂七不隻一次想象過自己總有一天會忍不住吻劉莫崖,可他沒想到自己最終會以這樣的情形。


  在劉亂七想象中,他首先可能會忍不住開心靦腆的笑,很輕鬆也很釋然的,然後溫柔的俯下身體,很輕很慢地,嘴唇親吻上劉莫崖的唇角。然後柔軟的唇瓣輕輕擦過他冰冷的唇瓣,若即若離的曖昧著,隻稍一觸碰,便立即抽身離開。估計會引得劉莫崖主動依附上來。


  但是現實卻不是這樣的,自己霸道的將劉莫崖整個人拉到一個偏僻的角落後,鉗著他身體的手忽然鬆開,繼而捂著他眼睛的手也跟隨著覆蓋地更緊,緊接著,他一個旋身到了他身前。


  劉莫崖鬱悶不已,他隻不過前一腳跨出辦公室,還沒等她瞧清楚忽然出現在前方的人,視野便忽然一黑,卻是一隻手覆在了她雙眼之上,就這麽被人蒙著眼睛快速不知道拉到了哪裏,眼前一片漆黑。而這個時候,他的身體被大力按在牆壁上,左右手腕被一個強有力的手牢牢地定住,而他的身體,也被對方的身體完全壓製著,絲毫動彈不得。


  什麽情況?

  膝蓋頂著膝蓋,身體扣著身體。


  現在還有什麽沒被封住?隻剩嘴了吧?

  光是這樣想著,與此同時,就有什麽灼熱而急不可耐的濕潤覆了上來。


  劉莫崖的疑問淹沒在深情的相濡以沫中,霸道而強勢衝擊著他。


  柔軟地,細膩的,帶著微微的涼意和溫潤地,人的嘴唇。


  劉莫崖腦海中一片空白,幾乎整個人都傻了。


  思考能力瞬間被抽離,過了好一會兒,劉莫崖才開始思考,這個人是誰?


  這個是誰自己不是早該清楚的嗎?這樣熟悉的氣息,還能有誰?


  隻是這樣的感覺真的好溫暖,是自己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暖,好舍不得離開。


  劉莫崖好不容易拉回自己的神智,可對方的嘴唇依舊貼著他的,並不曾如何用力,僅僅是唇與唇的觸碰,但卻蠻橫霸道,舍不得離開。


  劉亂七略長的發絲貼在他頰側,微涼的發絲更讓他感到自己臉頰火燙,但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己明明有的是機會拒絕,但是卻下不了手。


  可是這樣要持續多久?這裏可是學校,就算再偏僻,也總會有人經過!


  想罷二話不說,劉莫崖狠狠地張開嘴,自覺牙鋒齒利,下巴一仰就要咬過去!


  誰知劉亂七神智清明,隻是略微詫異,鬆開了捂住劉莫崖眼睛的手,一雙眼睛清澄冷靜的凝視他,在劉莫崖不知所措的半晌,輕鬆躲避了劉莫崖的襲擊,劉亂七隻微一偏頭,便避了開來,下一秒又低頭封住劉莫崖的嘴唇。


  與此同時,劉亂七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那日他洗澡完畢,滿臉通紅雙眼迷蒙的樣子,以及自己忍不住吻住他纖長顫抖的睫毛,柔軟細致的觸感。


  不管是劉莫崖的臉頰還是劉亂七的嘴唇,藉由交錯的不規律的呼吸,傳遞著彼此的溫熱,已經分不清楚是他的還是他的,仿佛有沸騰的海水滿溢開來。


  嘴唇與嘴唇輾轉相貼,一點一點地廝磨著。好像要磨盡一切的溫軟與纏綿。


  也不知過了多久,劉亂七終於離開劉莫崖的嘴唇,一獲得自由,劉莫崖當即大口呼吸。


  臉紅得仿佛熱氣也要溢出來,劉莫崖暗自懊惱怎麽沒有成功地推開劉亂七!


  而劉亂七這時並沒有離開他,劉莫崖隻聽見耳邊有一個幾乎鑽進心尖裏的,微微低啞的聲音貼著道:“再來。”


  不等他有所反應,劉亂七再一次低下頭。


  嘴唇才一觸碰,劉莫崖便覺地感到和剛才不同,唇與唇之間不再是纏綿碾磨,反而多了一線侵略的意味。


  舌尖探出形狀優美的嘴唇,仔細描繪他唇瓣的形狀,過了片刻便果斷地撬開他的嘴唇,試圖更加深入。


  劉莫崖緊咬牙關,劉亂七也不著急,他好整以暇地親吻著,舌尖靈活地掃過他的齒列,騷擾得他忍無可忍想咬人時又及時撤回,曼斯條理地舔吮他的唇瓣。


  劉莫崖隻覺得自己的頭腦好像要沸騰起來,他什麽都思考不了,隻能本能地抵抗,全身的感覺都仿佛集中在了唇畔齒頰,被親吻時便有火焰蔓延開來,連牙齒都好像有了觸覺,微微地發麻發癢。


  劉亂七再一次離開時,兩人的呼吸交錯著吹拂在對方臉上,吹起曖昧麻癢的熱潮,嘴唇挨得很近,不到半寸距離,隻要稍稍低下頭,便會又貼在一起。


  劉亂七站遠了一步,眼神真摯而認真,他握住劉莫崖的手,因為緊張手心微微汗濕,“怎麽辦,劉莫崖,我突然……好喜歡你。”


  最後的聲音已經是細不可聞的暗啞。


  劉莫崖臉紅的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但心中莫名有些抗拒,生怕劉亂七一接近他,自己就再也推不開了。


  掃過劉亂七緊緊攥緊自己的袖腳,劉莫崖心中麻癢伴隨著心悸,迷迷糊糊的想接近更多,理智又在不斷的提醒。


  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囁嚅,劉莫崖斜過的眼角泛起絲絲水意,“放開我。”


  心砰砰直跳,明知是不對的,可又忍住不去拒絕。


  我這是怎麽了?劉莫崖無限懊惱,一把推開他跑掉了。


  劉莫崖跑進教室時正是眼保健操結束的時候,同學們陸陸續續的收拾東西準備下一節課,隻有劉莫崖坐在座位上巋然不動不知所措,寸頭不比衰哥細心,隻料他是被老師批評了,心裏不爽,可衰哥卻知道,班主任雖然看起來很凶,但是對劉莫崖這種無害小動物還是呈溫和教育為主的。


  劉莫崖即使平時不算冷靜,但是這樣失神也太突然了。


  “喂,你怎麽了?”衰哥就坐在劉莫崖的斜側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


  劉莫崖轉過頭一臉不自然的通紅,眼鏡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眼裏潤濕閃亮,還帶了一絲……嬌羞?衰哥覺得自己這麽想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但事實不就是如此?更可怕的是——“劉莫崖,你的嘴怎麽腫了?”


  而且還破皮了?


  天啊!你不會被老師狠狠扇了一耳光給嚇哭了吧?

  衰哥對自己的想象力豐富深感佩服,不過他的關切倒是真的傳達給了劉莫崖。


  “我的嘴?怎麽……”劉莫崖趕緊摸出手機,利用屏幕照了一下自己。


  他的位置正好是在白熾燈下,皮膚本來就因為常年蝸居室內顯現出蒼白,可現在真的是不自然的緋紅,嘴就更可怕了,破皮還可以用冬末初春做借口,但是腫起來這個怎麽說?

  “啊,可能是食物中毒……嗎?”一瞬間想起這樣蹩腳的理由已經是迫不得已了,劉莫崖漲紅了一張已經不能再紅的臉。


  衰哥好歹也是特尖班的一員,再怎麽笨也不可能意識不到是劉莫崖的借口,他突然就噤聲仔細湊近劉莫崖看了一眼,可這一看不要緊,還沒徹底湊近就被一隻有力的手使勁拉開。


  劉亂七橫在劉莫崖和寸頭的座位之間,居高臨下的看著寸頭,繼而轉身把眼睛遞給劉莫崖。


  其間劉亂七一聲沒吭,劉莫崖突然就意識到一股強勢的氣息,什麽時候劉亂七從一個做作的二次元少年變成了眼前這個霸道強勢、占有欲極強的男人的?


  就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刻,班裏為數不多的女生突然爆發出驚呼——“龍崎流?”


  什麽龍崎流?又是龍崎流?


  劉莫崖心想,真是時機,已經不用我逼供暗示就可以揭開你不為人知的謎底了嗎?

  劉亂七一愣,才意識到就這麽闖進劉莫崖的教室不是明智之舉,他抬手揉了揉腦袋做出一個可愛無害卻腹黑至極的動作,“誰說我是龍崎流了?我是劉莫崖的親人——劉亂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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