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角
“我是在想那不就會都是自己了嗎?多親近。”
“神經病!”劉完受心想他怎麽這麽無聊。
“如果都是自己,自相殘殺不會很痛苦嗎?”劉秉移自嘲,現在可不是抒發少女情懷的時候。
“因為我們都把對方當成別人,因為陌生,因為相信自己會存活下來,所以不會痛苦。”劉完受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我記得你不是獨自行動的一組吧,你怎麽一個人?”說完戒備的看著他。
“劉莫崖嗎?”該不會在自己通廣播時偷偷溜了吧?“我沒殺他,八成是相信劉京且的話,自相殘殺去了。”
“啊,看樣子得小心那個禦宅族了,他寧可相信劉京且,也不相信你啊。”
“你這句話,還真是無情呢。”
“事實如此。”
當然必須如此,劉秉移身上的疑點,已經比劉京且多了。
劉京且尚且還可以猜測到他的目的,劉秉移就說不準了,這人看似正值甚至情況不利到吃虧,可種種現象都布滿了掩蓋真實的疑雲。
再留在他的身邊,吃虧的可就是我了,我願意幫忙是一回事,但是,我真的不想讓別人不經過自己的允許“用”我啊。
劉莫崖伸了個懶腰,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現在這個地方看似危險,隻要靜坐不動的話,還是感覺不到什麽危機的。不過劉京且很巧妙地加入了人的元素進去,那麽即使是靜止不動,相對運動的人類也可以推翻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說法,這樣也可以坐以待斃了。
狠角色!劉莫崖默默的感歎了一下自己的遭遇,不禁在腦海中浮現出劉亂七歡脫的樣子的來。
唉,都是這家夥把我拖進來的!劉莫崖牙咬切齒。可轉念一想被拖進來也是早晚的事吧,隻是把自己歸類了一個陣營而已——劉極煬那幫子,這樣歸類,對於自己一個普通宅男來說也沒什麽壞處,至少有個還比較靠得住的靠山吧。靠得住?劉莫崖回想了一下劉極煬冷漠的眸子,一個寒顫伴隨著雞皮疙瘩升騰,這樣異想天開毫無實踐的下定義可不是自己的作風啊,劉極煬靠山?完全把自己當成手機用嘛!趁自己現在還年輕款式新穎內存可以軟件多盡量用用,要不了多久就扔啊靠!
算了,靠誰?還是現在把首要目標製定好,畫出地圖設法走出去吧!
就在劉莫崖馬不停蹄的思慮著迷宮走向沿途畫路線的時候,劉亂七正和劉汀涼有一搭沒一搭的互相防備著。
劉亂七運氣可沒劉莫崖這麽好,分組遇到劉汀涼。
作為一向以外表評論喜好的人,劉亂七瞥見劉汀涼耳朵上的兩隻銀質耳環就分外不自在,大男人帶什麽耳環?娘不娘?就算這個年代帶耳飾新潮,你也幹脆帶耳鑽好吧?一身流氓氣質你非要故作高雅讓旁人情何以堪?
不行!有話就必須說!怎麽能像劉莫崖一樣在內心唧唧歪歪?
“唉,剛剛是誰在廣播裏說……說你是孤兒?”劉亂七不情願地用手碰了碰劉汀涼,此刻這小子趁手機沒信號的空檔聽起了音樂,勢必要把手機這個月的流量用完!一看就是小家子氣!
“啊啊?你說什麽?”還是一副痞裏痞氣的鬼樣子,劉汀涼把手從褲兜裏扯出來,斜眼看向劉亂七,嘴角一撇,十分不耐煩。他掂著的腳不斷地點地,頗為做作的POP姿勢隻讓人心中生惡,劉亂七隻想大掌一揮掀飛這個混蛋。
“問你話,廣播裏聽上去和你很熟的人是誰。”
這小子可別說自己連廣播也沒聽?我就不行那震天響的遊樂場廣播震不死個聾子!
“你管得著嗎?”
什……什麽?這是什麽態度?顯而易見,這家夥以聽音樂為借口屏蔽泄露自己的消息才是目的!
劉亂七捏緊了雙拳,指節泛白,瞋目橫過劉汀涼,這小子隻覺得渾身發冷後背一寒。
“你……你要幹什麽?”咦,不對啊,明明在平時自己這麽說話別人就一旁自動閃開了,怎麽劉亂七反而還敢瞪回來?看上去這氣場還挺可怕的?不行,必須加量威嚇回去!
“別過來,休想老子告訴你,快滾!”末了見劉亂七額上的青筋,劉汀涼更是緊張,但麵上還是一派痞氣,挺起胸故作凶悍,嗓門也大起來,“怎麽,敢打我?”
隻聽“砰”的一聲,劉汀涼莫名騰雲升空隨後自由下落,砸出大地一聲脆響!
“老子可不是一般小白兔(劉莫崖)!不會用什麽迂回戰術求你告訴我,快說!“
劉亂七煞氣橫生,傲然俯視被打趴下了的劉汀涼。
怎麽回事?不管用了?劉汀涼吃驚的坐在地上,用髒手摳了摳發癢的頭皮,和劉亂七光澤度完全不同的鄉下洗剪吹金毛在此刻隨風起舞,把他本就猥瑣得意的麵孔掃蕩得物是人非,他支支吾吾又莫名其妙地坦誠,“劉完受。”
“你怎麽和那個弱智在一起?”
簡直就像擔憂無比叮囑小孩千萬不要和壞兒童在一起的老媽子!劉汀涼驚疑的聽完來拉我這句話,有些反映不過來,剛才是誰在大家眼前裝出單純無害的孩子形象的,除了劉完受就是你了吧?
就在劉汀涼剛要反駁的空檔,劉亂七著急地問。
“你們怎麽認識的?”
這……又變成要聽爸爸媽媽談戀愛過往的兒女的語氣了?劉汀涼思緒風中淩亂,疑慮這劉亂七不是精神分裂者吧?自己怎麽和他分一組了?
好吧,從實交代,“小時候,一個大院的。”說完還是替自己的發小辯解兩句,“他不是弱智。
難道我是弱智?劉亂七不滿地扭過臉,劉完受肯定不像他表麵這麽簡單,不過從廣播突然中止來看,劉完受都走到自作多情的劉秉移身邊了,那和劉秉移一組的劉莫崖有沒有事?
就在劉亂七還替劉莫崖擔心的時候,這家夥正安然無恙的待在迷宮裏裝圈圈。可能是他的入口有些非比尋常,這段路一直平整安然,拐彎的路雖然多,但岔口並不多,換言之就是沒什麽選擇,同時也方便劉莫崖畫圖,就像有人特意安排的好地段一樣。
劉亂七就恰恰相反,或者說大部分人都經曆著膽戰心驚的生活。
和一個一無是處的痞子在一起是要付出代價的,滾石什麽的其實不算什麽,對於自己和那個外強中幹卻常年浸淫於街舞的劉汀涼來說,躲過這個還算輕而易舉,隻要跑快點兒轉彎機靈點兒就是那麽回事兒。可什麽刀子雨那就得付出點兒代價了,拿出中國雜技功夫絕非易事,劉亂七平時的上竄下跳應付這個是有些惱火,可這惱火在看向劉汀涼的時候並沒有因為想象中這小子無能的樣子而澆熄,而是隨著擺出各種高難度姿勢而熊熊升騰!這小子是學街舞的!我輸了!
於是劉亂七同誌腹部挨了一刀。
受了傷還呆在一個不靠譜的人身邊是十分危險了,劉亂七琢磨著怎麽離開這家夥的時候,一轉彎映入眼簾的就是倒在地上的一抹身影。
劉代睦?
劉亂七下意識地止住了腳步,劉汀涼那傻子卻奮勇向前。
“唉,妹子你怎麽啦?”劉汀涼健步如飛,一躍上前,摟起地上的人就往自己懷裏塞。
妹子?劉亂七簡直懷疑剛剛被劉汀涼撿起的妹子會很快倒地不起,“什麽亂七八糟的稱呼,我看看。”說著劉亂七蹲下來觀察。
“要說什麽亂七八糟,最能構成這個印象的是你的名字吧?”
劉亂七充耳不聞,隻看見劉代睦麵色如土,沒有一絲血色,僵硬的手指細細的嵌入手掌,指甲把手握出了血來。
“她已經死了。”
而且死前非常痛苦。
劉汀涼一聽就迅速彈了起來,臉色發黑,“你怎麽不早說。”還使勁地把手放在衣服上蹭了蹭,嫌惡地盯了一眼死去的劉代睦。
不知道為什麽,劉亂七感覺到了一絲悲涼,接著就是憤怒!
“砰!”劉汀涼再次騰雲駕霧!
劉亂七說不清楚此刻的心中是什麽感覺,他憐憫了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劉汀涼。作為16人中的一個,他一方麵為自己不屑的什麽克隆學說而嗤之以鼻,一方麵又心情複雜地看向死去的劉代睦。
嗬,就這麽死了。
如此輕而易舉。
如果說劉京且的話語不是故弄玄虛,那麽當初費盡千辛萬苦的精力,打造的也不過是一個代替本尊的克隆人而已,其他的生命即使再微不足道,也被人巧妙的保存了下來,保存的那些人,一定有非比尋常的勇氣和堅定的心。
可劉代睦還是死了。
接下來免不得死更多的人。
可他還得活下去。劉亂七心中一團糟,可腦海中畫麵一閃,雖然表情歉然,但卻嘴角彎彎,為了重要的人,重要的事。
雜亂中便出現了光明。
為了自己還沒有認真對待的一切。
“唉,你來看看她究竟是怎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