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不容置疑,斬釘截鐵
劉秉移低沉了嗓音。
“現在他們都知道了嗎?”他指的是劉品刻、劉呈決知不知道一群克隆人已經知道自己身世的事。
“嗯嘛,不過具體情況我不想透露。不過,如果你殺了我,估計大家都知道了。”
“你威脅我?”
劉秉移眯起眼睛,西格堂還真的不是一般的敏銳,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嗎?
“也不隻今天了。不過你不覺得奇怪嗎?雖然你我多是利用的關係,但這麽多年,沒有親情總有交情,為什麽會因為一個直接威脅到你利益的人而想殺一直提供信息給你的我。孰輕孰重你應該很清楚。”西格堂笑得狡黠。“我不相信‘你知道的太多了’這種笑話。”
被猜到心中所想的劉秉移忍不住驚呼,“你怎麽……”
“我當然知道,你剛才問他們是否知道不就是想肯定隻要我一人不公布這個事實才好殺了我滅口嗎?六年了,足夠了解一個人了,劉秉移,你不會蠢到問我具體幾人知道這種簡單問題的。真相已經浮出水麵,問出來就沒意思了。不過,相處四個月就在你心目中地位上升地如此重要的劉水現,你真的舍得殺嗎?所以我隻給了你兩個選擇,殺了他,或者自取滅亡。”
劉秉移哼笑一聲,“我怎麽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麽?兩個選擇又會帶來什麽?”
“西格堂扭頭,緩緩的邁過劉秉移長腿伸出的界地,“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來看戲的。但是我已經厭倦你們互相猜疑,互相鬥嘴皮子耍心思了。或許,兩種選擇太少了?你可以選擇先殺他,再自取滅亡。”
“你什麽意思?”劉秉移挑眉。
“字麵的意思。作為相識六年的忠告,劉水現的事決定你的生死。”
“你認為我贏不過他?”
“你贏不了你自己,而且你永遠也不具備和他一樣的東西。”
“什麽?”
“放棄。”
“放棄?”
放棄這樣懦弱的表現,他怎麽會有?
“時間即使抓得牢,也會從指縫溜走,況且,不是你的,你也抓不住。”
“那是什麽?”
“是內心的擁有,是終於的擺脫,是放開手,收集精神的絲縷。”
“你終究不說?”
“全看你選擇。”
“那……我又是誰的……”
“你是……”
門“哢”一聲被推開,伴隨著劉秉祁響亮的“哥”的呼聲,西格堂而止之言又意外的用惡作劇的語氣說“我的”。
目送著劉秉祁驚魂甫定後匆然離去的身影,西格堂關好未鎖的門,表情從很微妙的調笑轉為冷漠,“怎麽,門也不關,已做好自取滅亡的準備?”
“就算他聽到了,也不會背叛我。”
“那麽肯定?從小到大誰也不相信的劉秉移哪裏去了?”
“那麽你明知我不是真正的劉秉移,你為什麽提供這麽多信息給我,而收養在你身邊的劉水現才是真正的劉秉移,你的親人,你不提供信息給他幫他,反而一再提醒我提防他?”
“我,當然有我的打算。”
還是以誰更適合這個位置為理由嗎?鬼才信!這對你西格堂有什麽好處?
“那我也無可奉告。”少年展開了一個難得一見的笑顏,“你剛才所說的我不具備的放棄,是因為即使他平時痞,做事留後路,但,他絕不會代替劉秉移的身份活下去,他會放棄。”
“原因?”
“因為凡是我用過的,他不會用。”
因為劉水現就知道我劉秉移這麽個人,精神上的潔癖比誰都重!
這下輪到西格堂挑眉了,“理由?”
“他養父的死,我有一半責任。”
“所以?”
“所以他恨我恨到一開始取信到後來苦肉計,即使冒著犧牲的危險。最後,他才會狠狠背叛我。而這個打擊太少太不入流,遠不比他的計劃來的悲慘。”
“既然你知道他的目的了,你為什麽還把他留在你身邊?”
“因為他還不知道我知道這件事,先讓他自得一會兒吧。”
“那麽?”
“一開始就是底層的地位,就無所謂選擇。”
“啊呀,劉秉移,你一直都沒有察覺到一件讓你自己吃驚的事呢。”
“什麽意思?”
“唉,恐怕你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吧。”
“是……他出了什麽事嗎?”
“喲,反射弧不錯。”西格堂冷笑著從床邊站起來,“劉水現消失了,你怎麽辦呢?”
劉秉移警惕的眯起眼睛,西格堂在他的審視下毫無懼色,就這麽直直的凝視了幾秒,劉秉移突然二話不說站了起來。
“你要幹什麽?”西格堂的語氣裏並沒有多少緊張的成分,可這平淡的語氣之下,劉秉移明顯感覺到她往常囂張異常的氣場減弱了。
“你不就是想讓我去尋嗎?結果廢話一堆,浪費時間。”劉秉移說著邁出一步,抓起一件大衣就向樓下走。
西格堂迅速拉住了劉秉移的衣角,屋裏按照劉秉移的習慣沒有開燈,街角的光線錯落地透進來,灑落了一室淺淺的光明,她的眉目埋沒在深深的黑暗裏,隻有眼睛一如往昔那般凜冽逼人,薄涼清透地看不出任何城府。
她的聲線有些不穩,“你難道沒有發現,你已經變得不像你自己了嗎?”
劉秉移臉上的詫異稍縱即逝,突而莞爾一笑,“那我像誰?”
西格堂語氣裏的不安即刻消失了,依舊是懶洋洋的嘲諷的語氣,“像豬。”
“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認為我該去辦要緊事了。”
“哦哦?考驗一下都不行嗎?”西格堂毫不客氣的隨同他一起下樓。
劉秉移怎麽會不知道,連他自己的這份不安,掩飾的再好,也瞞不過一直致力於察言觀色的西格堂。
自己居然也是可以被別人、為別人改變的人呢。
真不知道西格堂那淺淺的表情下是怎樣驚濤駭浪的心情呢?驚愕、不屑?
不過現在,這不是劉秉移該在乎的事。
“啊?堂堂來了嗎?怎麽也不說一聲呢。”客廳裏的桑梓把視線從電視上投射到正下下樓的西格堂。“找秉移玩的話,該準備些水果才是啊。”說著已經有了責怪自己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