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抉擇之間，一廂情願

  沒有人知道人的一生中應該有怎樣的抉擇，從古至今依然有許多人在年老之後回首懺悔。所謂的後悔藥，即使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也不可能販售的。 “雖然不想承認，但，有些事有的人是看不見的。這是與生俱來不受控製的視覺選擇。” “你的意思是你看得見我看不見的？” “我知道你認為這麽說很惡心，但是，你不也不屑國王的新裝嗎、” “你知道真相了？” “但是我還是不知道你和劉京且的企圖。” “你不是該看得到嗎？還是當局者迷？” “你們的目的是我。” “嗯。” “你們之間的遊戲兼比賽是，誰在不殺我的情況下掌握我，誰就是贏家。” “你真的這麽認為？為什麽不說，我們誰先殺了你，誰就是贏家？” “因為有變故。” “哦？”劉秉移挑眉。“什麽變故？” “你應該問，誰是變故。” 劉秉移警惕的眯起雙眼，“你認為是誰？” “你，”劉水現眼神坦蕩的直視他，“雖然待在曾經一度企圖殺我的你身邊的確很危險，但是三番五次謀殺到半路後，你還是沒有徹底下手。” 劉水現莞爾一笑，回憶起了那次險些掉下陷阱的千鈞一發，因為劉秉移絲毫不作偽的清明眼神拉他上來。 劉水現勾起一絲不服輸的嘲諷。 “我錯過了最後的機會。” 劉水現的語氣淡淡的，劉秉移聽不出其中的悲喜。 你究竟是在懷疑、後悔，還是陳述最後的雲淡風輕？ “要徹底置一個人於死地，總有‘以後’這樣的機會。” “你是來問‘為什麽’的？”劉秉移的眼神陷入一片黑暗裏。 “我是來道謝的。”劉水現在劉秉移的愕然中輕輕笑了，“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這樣的早已不該存在的一個人，也能稍稍的體會一下被需要的感覺。 謝謝你，即使嫉恨要死，作為代替者的你，也沒有殺我。 沒有把我當替代品，沒有將我當交易品，沒有和劉京且合作，失去這麽大好的機會。 沒有在我猜疑，在我不安，在我警惕的幾乎發瘋的時候，安慰我，相信我，哪怕這是表麵功夫，哪怕這些都是假的，直到我們說出真相的這一刻。 我不該存在，我的存在毀了你、劉京且還有所有的人，你們存在，爭奪、殘殺，不過是為了不再是代替品這樣的資格。而我，又是為了什麽呢？ 劉秉移的記憶裏，劉水現這家夥自從談話起就一直是這樣無所謂的笑容，明明是一副笑得麵癱似的樣子，可他竟然就這樣突然心痛了起來。 “你走吧。”劉秉移寂寂地看了劉水現一眼，“走。” 劉秉移眼角斜過去，此時劉水現嘴角的微笑已經消失了，大而空洞的眼神似乎帶了不明所以的情感，直直的遙視他。 我不殺你，哪怕這真的是最後的機會。我不後悔。我從不後悔。 可是如果你後悔，我應不應該在這時候抓住你？ 背景在此刻幻化為虛無，劉秉移筆直挺拔的身影在風中越發消瘦，深邃的眼睛凝視劉水現的一舉一動。也就是在這時候，劉水現停止了他的凝滯，他邁出一步，並且越走越快，沒有回頭。 “如果有下次見麵的機會，在別人動手之時，我希望自己死在你手裏。” 劉水現如是說，他的背影隔著逆光深深的刻進劉秉移心裏。 “感謝你的抬愛。” 劉水現有一種直覺，總有一天，他的這個願望或許還是不會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