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怕他擔心?
第243章,怕他擔心?
“宛宛。”
線路接通,沉靜的嗓音散在耳廓。
林宛白握緊了手機,聽到他的聲音,她就好像有了依靠,“霍長淵……”
“今天禮拜天,在家呢?”霍長淵聲音不比她好到哪裏去,也很沙啞,還透著深深的疲累感,“我還在公司,剛才讓姑媽先回去了,她這幾日都神經繃緊著,怕她身體會熬不住,我等著把手裏項目處理完,就能回酒店睡覺了。”
“你做什麽呢?”末了,他又問她。
林宛白看著病房裏觸目驚心的白,又看了看窗外正濃的太陽。
這個時間,他那裏應該已經是深夜了。
哪怕看不到,她也能想象的到,他趴伏在會議桌上,麵前有著摞疊小山高一樣的文件,而剛毅的臉部輪廓上爬著疲憊的影子,眉心有著深深的褶皺。
閉了閉眼睛,又深呼吸了一口氣。
像是怕被他聽出什麽異樣一般,很努力的裝作若無其事,“我在看電視……”
“想你了。”
“我也是……”
林宛白鼻頭酸澀,差一點就泄露出了哭音。
霍長淵似乎點了根煙,有深吐的聲音,“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再有個幾天的時間,我就能幫姑媽度過這場危機,到時候我就能回去了!宛宛,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嗯……”林宛白紅著眼睛點頭。
掛了電話後,一旁的燕風便皺眉問,“為什麽不告訴他?”
林宛白沒有吭聲,眼眶漲紅。
燕風見狀,像是猜到一般,又問,“怕他擔心?”
“嗯……”林宛白很輕的一聲,“若是我說外婆去世了,他一定會立即買機票趕回來,可是姑媽那邊現在很需要他,若是現在回來了,就全部都前功盡棄了!等他解決完那邊的事情以後,我再告訴他……”
霍蓉一直待她很好。
她不想對方的公司破產,剛剛在電話裏也聽到了,他聲音那樣啞,疲憊感那樣強,若是告訴了他外婆的事情,即便不回來,也一定是跟著擔心和幹著急,而且霍蓉那裏是真的很需要他,不想讓他陷入兩難中。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還在為他考慮。”燕風笑了笑,有些牽強。
林宛白沒說什麽,隻是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燕風說的沒有錯,她必須得振作一點,還要給外婆的辦後事,不能讓老人走都走的這麽不安心。
…………
鄉下有習俗,人死後要進行三天的守靈。
外婆身邊的外孫女隻有她一個,所以這些事情她都必須親力親為,院子外麵設立了靈棚,很多鄰裏鄉親們都過來一一吊唁。
林宛白穿著黑色的衣服,對每位前來吊唁的人都逐個回禮。
燕風一直沒有離開,始終陪著她處理著外婆的喪事,她很感激,這時候身邊有個熟識的人在,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上都有莫大的安慰。
閨蜜桑曉瑜得知消息以後,和秦思年一起趕過來了。
桑曉瑜一見到她就撲了上來,抱著她兩隻眼睛紅的像是兔子一樣,最後還是被秦思年給硬拉開的,秦思年麵上有所愧疚,畢竟醫者父母心,老人是經過自己手的病人。
但林宛白知道,跟他沒有任何關係,這樣的意外誰也不想有,她也恨不得外婆能活到一百歲。
秦思年問了她有沒有告訴霍長淵,她說沒有,並說了原因,秦思年聽後很理解的點頭。
兩人沒待多久,桑曉瑜似乎生著病,看起來病怏怏的,不停的在咳嗽,醫院也不停給秦思年打來電話,還有手術要做,林宛白催促著兩人離開。
堅持到第三天晚上的時候,她有些撐不住了。
燕風拿著裝滿熱水的保溫杯穿過院子,同時將手機也遞給她,“小宛,你手機充滿電了,剛剛有個陌生號碼打來電話,打了兩遍,所以我就接了,不過好像是打錯了,很快就掛了。”
林宛白伸手接過,翻出了通話記錄,果然上麵顯示的是個陌生的手機號。
她沒有太在意的點點頭。
燕風見她氣色很差,輕扶著她站起來,溫聲說道,“小宛,你先去回屋睡一會兒,我先幫你守。”
林宛白和他之間不需要客氣,沒有勉強的點了點頭。
目送她進屋後,沒過多久,有輛拉風的跑車開了過來,停在了靈棚的旁邊,然後走下來個熟悉的身影。
“風哥。”
燕風看到來人,起身迎過去,“雲崢,你過來了!”
中午時蕭雲崢打電話找他出來吃飯,他把這邊的情況說了下,後者聽後立即說要過來。
“嗯,林宛白怎麽樣?一定很傷心吧?”蕭雲崢往院子裏望了望。
燕風點頭,很是心疼的歎了口氣,“是啊,她跟她爸那邊的關係一直不怎麽好,媽媽又去世的早,一直是外婆和她相依為命的,老人幾乎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了,真是難為她了!”
蕭雲崢點點頭,也跟著歎氣。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像是很不經意的,從兜裏掏出了一根煙遞過去,“風哥,要不要也抽一根?”
“抽根吧!”燕風伸手接過來。
害怕等下會犯困,抽根也能更精神一些。
蕭雲崢看著他接過去,從兜裏又掏出了打火機,幫忙甩動點燃時,臉上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糾結和複雜。
燕風吸了兩口,感覺有些不同,似有若無的香味,“這煙外國牌子的?”
“嗯,別人給我送的,還行,不算太衝!”蕭雲崢沒直視他,眼睛看著地麵,一根煙快抽完時,也沒有抬起,而是出聲說,“風哥,我幫你守一會兒吧,你進去看看林宛白,她現在也需要人陪!”
燕風點了點頭,“也好,那就辛苦你了。”
“跟我還客氣!”蕭雲崢懶洋洋的回。
燕風拍了拍他肩膀,不再多說,的確是有些不放心,將手裏的煙踩滅在地麵上,起身便往院子裏走,沒有注意到對方眼底的暗色。
進了房子裏,臥室的房門沒有關,棚頂一盞昏黃的燈泡。
林宛白果然沒有睡,而是抱著膝蓋坐在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