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第217章 夢魘
「再吸一點兒,吸一點兒。」死魂靈催促道,他頂著雲露那張臉,天雷遲遲不會落下,也正是因為如此。
回陽鏡吸收夠了靈力,紋路開始變亮,甚至後面吸食的速度放慢了一點,給雲黎一個緩衝的機會。
就連器物都知道,她的身體要緩和一陣子,幼年時候的雲沐然,只會不停的讓回陽鏡吸收她的靈力,次次被吸收的昏厥過去,也正是因為如此,她的靈力海很強大,不容易被榨乾。
然而裡面已經千瘡百孔,幾乎沒有被修復的可能性。
陰體蛋在體內到處亂竄,竄的她眼神發紅,她靠近回陽鏡,將那些暴虐的靈力一點點輸送,伴隨著輸送的靈力越多,她臉色便白上幾分,幾滴雪珠子滴在她純白的裙擺上,漾開了幾朵血花,她的耳朵眼睛都開始冒著血氣,直到一聲劇烈的咳嗽后,回陽鏡將她推了出去。
她重重摔在地上,死魂靈卻不滿足,「為什麼會這樣?」
雲黎擦拭血痕,苦笑一聲,「它拒絕我了,為能怎麼辦?」
把她逼死嗎?
死魂靈眼神暴虐,他掐住雲黎的脖子道,「別忘了這個女人還在我手裡,她是生是死,全看你了。」
「我沒辦法。」雲黎眼神一貫擺爛,像極了工作時的鹹魚。
「回陽鏡不肯接納我,我做再多都是沒有用的,除非你是真的想逼死我。」
她在賭,賭這個人不會對雲露做什麼,他一但殺掉雲露,他就會背雷陣察覺,直接抹殺。
相反,她只要不持續輸送靈力,活著的可能性很大,況且,她還要平安將回陽鏡帶到沈肆的身邊。
死魂靈咯咯冷笑兩聲,將兩顆陰體丸塞到雲黎口中。
整整兩顆她捂著脖子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接著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仰著脖子承受體內的痛苦。
陰體丸侵蝕了她的嗓子,她近乎失聲,很快又被一陣疼痛激了過去。
恍然間,她感覺面前的回陽鏡閃爍著一點光,一股溫暖將她包裹,在她耳邊輕聲喚著,「夭夭,我們回家。」
是記憶里為數不多的溫暖。
雲黎陷入夢魘,夢魘之中,滿臉溫和的女人靠近她,將她抱住,女人的臉明明那麼熟悉,那麼的親切,雲黎卻如臨冰窖,她想到了那段痛苦的時日,恨不得將雲沐然撕碎。
「你還回來,假惺惺做什麼?」
女人愣住,似乎沒想到這話會從一向乖巧的女兒口中說出,她道,「夭夭你,你不喜歡媽媽了?」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過媽,我不叫夭夭,我叫雲黎。」她冷著聲,字字珠璣,「我恨不得你死了。」
「你死了最好,我解脫了。」
夢境被無情打碎,雲黎猛的掐住自己脖子,呼吸急促。
「夢到什麼有趣的東西?」死魂靈靠近,雲黎渾身就跟浸泡在水中一樣,她踉踉蹌蹌走到回陽鏡面前,嘴角扯出一抹冷冽的笑來。
「噩夢。」
「回陽鏡可不會編織噩夢,它會編織的只有美夢。」
雲黎低嘲一聲,「別人眼裡是美夢,在我眼裡,僅僅只是噩夢。」 死魂靈在雲解驁身上附身多年,對於雲家的恩怨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這位理所應當上恨雲家的,當然冤有頭債有主,她該恨的應該是雲沐然才對。
雲黎其實一直都不明白,究竟誰有這麼大的魅力,能讓雲沐然犧牲自己的親生女兒,去修復回陽鏡。
她不懂。
但她同樣是在為了另一個人透支自己的生命力,直到生命力枯竭。
「夠了,你不能再繼續這樣了!」守護靈咬著唇,想要阻止雲黎,卻被死魂靈拍飛出去。
「你不能這樣,嗚。」她發出幾聲哭嚎,被連續摔了好幾次,守護靈也有些虛弱。
雲黎扯了扯嘴角,她是自己見過的最弱雞的守護靈了,不知道師父當初怎麼想的,否則也不會留下一道陣法和一道強大的禁制術,來保護回陽鏡。
耳邊似乎有什麼聲音飄了進來,雲黎下意識看向窗外,忽的勾唇。
「你看外面。」她對著死魂靈說。
對方下意識扭過脖子,結果什麼都沒看見,只看到幾道雷好死不死的就要劈下,她一轉頭,雲黎已經抱著虛弱的守護靈還有回陽鏡直接從第九層跳了下去,完全不帶猶豫的那種。
他意識到自己受騙了,就想去抓雲黎,結果雲露的身軀太過孱弱,他根本施展不開,別無他法,他只能暫時拋棄雲露得身軀,轉而回到自己的軀體里。
緊接著他就看見雲黎直直落入一個人的懷抱中,那人給他的感覺很危險,周身凜冽的強大氣息,行成一個漩渦將他牢牢壓制。
這人難道不是死魂靈嗎?為什麼會幫回收者?
不對……不是死魂靈,死魂靈長相大多醜惡,眼前的人卻俊美的很,原來是披著遺漏者身份的人類。
那股蠢蠢欲動的氣息又飄了過來,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想將眼前的男人連帶著他懷中的回收者,一起吃掉。
沈肆眼神冰冷,雲黎虛弱至極,接觸道沈肆寬厚的懷抱,直接昏睡過去。
為了恢復靈力,她乾脆縮成小人的模樣,可儘管如此,臉色卻依舊慘白的厲害,就連身軀都變的透明來些。
跟瀕死的人一樣。
沈肆抱著她得手逐漸收緊,再次抬眸,眸底的冷冽幾乎要講對方吞沒。
「一個廢物小娃娃罷了!」智慧型死魂靈這會兒也不動用自己的腦子了,遺漏者在他眼裡脆弱至極,是最容易被回收者斬殺收服的那種。
眼前的男娃娃就是個遺漏者,些和他硬碰硬,簡直不可能。
「老夫勸你把她放下,說不定還能保你一命。」死魂靈說完,沈肆確實將雲黎放下了,但卻是放在自己身後。
「你這是做什麼?」死魂靈看不懂對方的行為。
沈肆卻頗為坦然道,「揍人。」儘管對方很有可能不是人。
「大言不慚!」死魂靈剛說完,一道勁風飄過,他人已經被打倒在地,男人的拳頭打在他的身上,寸寸都是要害,直到死魂靈承受不住,逃跑似的往不遠處昏迷的雲解驁處跑,他鑽進去了這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