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第208章 另一位存世神靈的痕迹
一食堂二層。
楚望壓制著自己的笑意，看著眼前憤憤不平似乎在跟宋左右競賽一般，瘋狂向嘴裡塞進食物的沈千金。
就在剛剛，幾人連楚望最新進階的【先天金元太極劍】都沒逼出來，就草草落敗。
早就從集訓班裡知道楚望有在瘋狂練劍的幾人，自然知道對方還留有後手。
惡狠狠嚼碎一塊炭烤的鳥類魔物的胸軟骨，沈千金終於回過神來一般，略顯不甘心的抬起頭，
「你小子，到底是不是人類？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麼能夠這麼大呢？」
這也不怪他有這種疑惑，以他的出身，接受的教育，獲取的資源，已經可以說是聯邦之中最為頂尖的那一批了。
除了跟那種有正兒八經宗師存在的世家比不了，其他聯邦中任何年輕人，沈千金絕對都不會覺得自己弱他們三分。
可哪怕他跟其他幾個同樣在年輕人中已經算是不弱的同學一起出手，竟然還是被眼前這個看起來整日里沒個正形的楚望輕易擊敗，又如何能讓他心中充滿了不解。
是的，在比斗之前，沈千金是有做好還是會落敗的打算，但是絕對不是如此輕易。
以他從商人世家養出的毒辣眼光，自然能看出一些不同。
楚望的勝利，絕對不是只靠著天命卡中封印的強力魔物造就的。
無論是精神力對於技能使用的精妙，還是肉身對於魔力的強力掌控，甚至戰鬥中的精神反應和對於整體戰局的把控。
楚望都已經完全達到了一個非人的程度。
正是這種全方位的碾壓，才是他可以如此輕易便勝過自己一方的關鍵。
剎那間，看著眼前正在跟宋左右和杜曉峰鬧騰的楚望，沈千金恍惚間總有一種看到自己只在年幼時見過一次，
家裡那位神秘莫測，已經登臨卡牌大師不知多少年，完全靠著每日天價的天材地寶，強行延續著自己性命的，創立了沈家的那位老祖的感覺。
「你也有這種感覺吧？」一旁同樣默默盯著楚望良久的黃少艾突然沒頭沒尾跟沈千金說了一句。
黃家可是有宗師傳承的家族，比起只靠財富稱雄的沈家自然多了許多底蘊，黃少艾自然也極快的看出了些端倪。
沈千金默默點了點頭，「看他對技能的理解和使用，恐怕這次消失就是去【登神長階】歷練了。」
「以他的天賦和才情，最後定然會脫穎而出，被那些老傢伙培養，成就宗師的秘密自然就會順理成章的對他開放。
可惜了，不然你還可以用這個條件，誘使他入贅你黃家，這可是你把他騙上自己床榻唯一的機會了……」
黃少艾狠狠在桌下踢了一腳這個口無遮攔的傢伙，不過臉上卻流露出一絲少見的落寂。
身為家族旁支，享受著家族福利，自然也要為家族奉獻。
這數千年下來，無數千年世家維持自己永盛不衰的方法之一，自然就是吸納新鮮的天才血液進入自己家族之內。
而黃少艾這顆家族的明珠，在這一代世家弟子之中容貌和才情均是上上之選的女兒，自然就是待價而沽的最佳商品。
這也是她明明就是個旁支，父母普普通通在家族裡根本沒什麼話語權，卻能有超階的管家服侍身旁的原因。
也是她為何要執意離開更舒服的BJ城，不遠萬里來到中京城天命學府求學的原因。
不過，這些東西都是世家不能揭開的遮羞布，再加上楚望著實表現出來對自己沒有絲毫男女之情。
在黃家長大，心中也頗有城府的黃少艾也只能選擇收起自己心中的少女慕愛，轉為以朋友的形式跟楚望相處。
可無論是黃少艾還是沈千金，此刻內心深處都堅定了一個想法，那便是一定要跟楚望搞好關係，緊跟他的腳步。
以世家千年的見識下來，這種普通人若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只能寄託於自己能夠趕上一波時代的浪潮，站在那風口之內。
可是，也總有那麼一種人，自己便是風口，便是浪潮，從他入世的那一日起，便會有無數風浪因他而起，也會有無數的機緣伴隨著他而來。
例如發現了天明卡牌的那位卡牌創始人，例如找到了超階卡師之上道路的那位世家子弟，例如，眼前還稍顯稚嫩的楚望。
這種人一般都被稱作「氣運之子」或是「天命主角」。
能緊跟他們的步伐，或是在他們尚處微弱之時便跟他們建立起良好的關係，對於普通天命卡師來說，自然有著數不盡的好處。
當然，這些還只是這兩個年輕的世家弟子做出的一筆潛在投資，具體成與不成或是對或不對。
對於還很年輕的三人來說，還有許多糾正或是追加投資的機會。
……
一場聚會就在各懷心思之中結束。
天命學府之內課業本就十分繁忙，而且馬上就要面臨「新星聯賽」的全國賽，幾人自然也沒有許多時間可以拿來揮霍。
……
第二日，從冥思中醒來的楚望就有些尷尬的一個人站在桃花島上，孤零零的頗有些不知所措。
此刻，651屆的107名新生，除了陸髯這個被帶回家晉級和封印魔物的，其餘在校學生都已經恢復了正常的上課秩序。
雖然大家都是自己原本中等學府最優秀的學生，但是一些精深的卡牌知識還是到了高等學府之後才能涉獵。
而卡師之間哪怕最終還是要落在卡牌之上說話，但是基礎知識的重要性，對於每個立志成為超階的年輕人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一環。
不過，已經脫離了許久正常課程表的楚望，自然無法如此快速又自然的融入到如今的課程進度之中。
況且，他早已經將「書山」一層的書全部讀完，哪怕二層中已經開始高深起來的知識，他也已經有所涉獵，其實學府之中能教授的知識，他大多都已經學過。
其他的，像是任課老師傳授的一些個人經驗和一些私貨，對於已經打多了高端局的楚望來說，雖然也很重要，但是自己真的見的多了，也就那麼回事。
所以此刻天命學府之中原本最重要的基礎課業，對於此刻的楚望來說反倒是有些雞肋。
至於外出接任務繼續提升自己，已經有了跟楓小隊去【失落皇陵】秘境攻略這種雖然風險極高，但是收穫也極為驚人的經歷，天命學府任務系統中那些簡單的單人任務，已經絲毫引不起楚望的興趣。
至於那些高難度的任務或是小隊任務，剛剛經歷過生死戰鬥的楚望沒有時間，也暫時沒有心情去接。
所以，此時此刻，楚望反倒是成為了整個天命學府這一屆所有新生之中，最無所事事的那個人。
……
思索片刻后，楚望再次背上那個，三回宿舍都未解封的行囊，跟方博打了個招呼后再次踏出了天命學府的大門。
「男人就該像風，是風就該自由，要什麼停留！」
楚望嘴裡嘟嘟囔囔，婉拒了許小良的殷勤，直接向著城際列車站走去。
一方面，新星聯賽今年最終選擇的主辦城市為江南行省的雲府市，距離NJ市也不過百公里的距離。
另一個，從春節后就開始了超階卡師晉級和魔物進階的沈幼，當真讓楚望有些牽挂。
畢竟這次晉級，著實太久了一些，雖然沈幼就有一位資深卡牌大師作為自己的老師，但是他還是怕對方因為被壓抑太久或是壓力過大鑽了牛角尖。
到了超階，每一次提升都是在給自己過往的卡師生涯查缺補漏，打下最堅實的基礎，以便有足夠堅實的基礎來承載自己的大師封號。
楚望可是跟沈幼許下過大師之上再見的約定，可不想真的跟【全知神】當日里噁心自己時說的那樣，紅顏悲白髮，最終陰陽兩隔。
中京城為華夏中心，每日發往天南海北的車次不說絡繹不絕，但也從未有過停止。
憑藉自己天命學府學生的身份，楚望順利的買到了最近一個前往南京城列車的班次，而且還是個高級卧鋪票。 找到自己的車廂，將跟隨了自己一路，走南闖北的背包放在了行李架上，楚望輕輕靠在鋪了軟卧的床頭，靠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風景怔怔愣神。
不多時，一道穿著考究套裝的身影走入了楚望所在的車廂。
「你好，這位同學，我叫李思維，思想的思，維度的維，一路上要結伴同行，還請多多關照。」
這人一進來就禮貌的跟楚望打著招呼，而且一眼就看破了楚望學生的身份，卻也沒有因此輕視他絲毫，足見其眼力、心態都極為不凡。
楚望頓感好奇的認真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發現這個身形瘦弱的中年男人，竟然只是一個中階卡師，天命卡中封印的兩隻魔物也都平平無奇。
不過，看起言談和氣度，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讓人輕視半分。
楚望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不管對方是什麼實力，既然如此禮貌，當下也禮貌的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一抹笑容，
「我叫楚望，還請多多關照。」
這個高級軟卧一共就兩張床位，既然二人都已經到齊，李思維便直接反手將房間門關上，以免外面嘈雜的人聲影響了車廂內的安靜。
二人都不是喜歡主動攀談的人，各自靠在自己床位上。
楚望手中還是從書山之中借出來的書，之前在西京時看的那幾本早就在路上閑暇的時候看完，現在包里這幾本還是楚望臨走前特意換出來的幾本新書。
因為最近總覺得自己娛樂生活匱乏，楚望特意挑選了幾本小說、傳記性質的書籍，一方面可以調節一下自己一直緊繃的神經。
另一方面，這種小說、傳記，其實想象力往往十分豐富，裡面記載的內容也不都是無用的虛假之物，很多時候，楚望也從中發現了很多靈感。
就比如此刻他手中拿著的一本就是描寫天命世界的小說《天命卡牌，開局覺醒神級天賦》。
就寫的十分有趣又生動，文字優美，情節動人，讓楚望看的津津有味，甚至都有通宵將它讀完的打算。
有趣的是，楚望對面，那個名叫李思維的中年人，手中竟然也拿出一本書在看，楚望無意中瞟了一眼，眉頭輕輕皺了一下，緊接著又若無其事的挪開。
一路無話，二人就這樣各自看著自己手中的書，餓了，對面那個叫李思維的中年人便去餐車處吃飯。
而楚望節省慣了，就拿些從食堂帶出來的便攜營養快餐應付一下，反正這趟旅途也就兩日時光，刨去前後，也就需要在車上吃個四五餐，實在吃膩了營養餐再去餐車改善一下生活便是。
很快，時光便在這單調但也有滋有味的閱讀時光之中緩緩流逝，直到，對面那個叫李思維的中年人再次忍不住開口。
「這位同學，我手裡的書看完了，不妨我們換著看看？」
楚望抬起頭來，此時已經深夜，行駛在荒野中的列車，車窗外面是深邃無垠的黑暗，彷彿凝固的夜色看不到一點生命的痕迹。
車窗內，頭頂一盞閱讀燈照亮了楚望手中的書，彷彿那代表知識傳承的文字，就是人類最後的希望之光。
就在這陰暗交替之間，楚望緩緩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玩味的笑容，
「大叔，知道我是高等學府的學生還要跟我換書看，就不怕我手中的書太難，你根本看不懂嗎？」
這個叫李思維的男人，被楚望炯炯有神的眼神盯著，瞬間僵硬在原地。
不過，他反應極快，立刻笑著開口，「同學，我知道在天命學府之中流傳著一句話，叫做讀書破萬卷，用卡如有神。」
「這一路上，看你讀書頗為認真，以為你也是個追求世間真理的人，所以才想著跟你交換下手中的書。
眼睛在你身上，看或不看，看了以後對於書上的內容信或不信，別人又不能強迫你，全都在你自己不是？」
楚望的眼神愈發冷了下來，高階卡師的氣勢彌散在整個車廂之內，讓對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不過，摸著手中的書，這個叫李思維的男人彷彿又燃起了勇氣，胸膛一挺，一股殉道者的氣質油然而生。
「不就讓你看本書，怎麼，你怕了？」
楚望的眼神愈發冷冽，一言不發的收好自己從書山中借來的書，在對方緊張的注視之中，輕輕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拿來。」
他最近殺戮頗盛，身上早已經隱隱養出一股煞氣，李思維精神力不濟，二人距離又如此接近，被楚望眼神輕輕掃過。
李思維彷彿一口氣泄了下來，慌忙將手中硬封白皮書放到楚望手中，將頭扭向窗外，大口大口喘起氣來。
楚望饒有興緻的端詳了一眼手中的白皮書。
除了顏色不同，那結痂感的硬質書封和線裝質感，無不跟那日在書山第一層最後一個書架上，有人特意放在自己眼前的《信仰與祭祀的六種路徑》那本書一模一樣。
那日，楚望剛剛斬殺了一名能夠使用詭異血月力量，叫做甘家旺的大二學生。
緊隨其後，自己在書山之中就看到了這本書。
而裡面的內容，正是在教給人類卡師，如何通過向血月獻祭，獲得一位叫做「冥」的神靈的力量。
這本書雖然書封之上並無文字，但是這股子味道跟那本《信仰與祭祀的六種路徑》實在太像了，所以楚望一眼就認了出來。
卻沒想到，竟然在一趟南下列車裡，遇到了另外一位存世神靈的痕迹。
那這個李思維的身份，楚望也大概能想出，應當就是一個教會負責散播自己信奉的神靈光輝，拉攏更多信徒的那種傳教士了。
之所以他一個中階卡師，卻完全不怕自己這個高階卡師在如此狹小環境中突然暴起發難，恐怕也是因為對於自己神靈的信任。
楚望頗為玩味的翻開了眼前的書籍，也不怕對方在裡面做什麼手腳。
一方面，自己在書山之中看過《信仰與祭祀的六種路徑》，多少對於這類宗教書籍有了一些免疫。
另一方面，自己體內可就有個神秘莫測，但是位格應當還挺高的【全知神】作為自己的本命卡牌。
若是對方有什麼小動作，恐怕無論如何也過不了全知這一關。
見楚望自大，竟然真的翻開了自己給他的《普世經》，李思維眼中不禁露出一抹喜色。
他成為傳教士，為了自己神靈東奔西走已經二十多年。
什麼高手、天才，都經歷過。
無論對方多麼高傲，實力多麼強盛，在見識到神靈的偉力，知道信奉神靈自己能夠得到什麼樣的力量之後，哪怕當時嘴上不肯承認，但是最終，無一人不會成為自己教會的兄弟姐妹。
對於自家神靈的魅力，李思維充滿了信心。
本來他是沒有在路上傳教的計劃，畢竟自己信奉的神靈，目前只將祂的聖光灑在了聯邦靠南的兩個行省。
只不過，他做了多年傳教士，練就了一雙毒辣的眼睛。
這一日多朝夕相處下來，李思維自然對楚望不凡的天資和氣度產生了興趣，也臨時起意，有了將這種天才拉入教會的想法。
這才有了今日，他突然提出要跟楚望交換手中書籍的事情。
楚望自然不知道對方這些背後的故事，哪怕知道了他也全不在乎。
此刻的他，左手托著硬皮書，右手輕輕翻開了第一頁，一道聖潔的光芒從書內升起，瞬間照亮了原本灰暗的車廂。
「咦？」「咦！」
兩道相同的聲音同時響起，不過卻似乎表達著不同的情緒。(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