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131章 抓住!騙財騙色的罪魁禍首!(
第131章 抓住!騙財騙色的罪魁禍首!(二合一)
聽著林楓的話,在場兩人都怔愣在了原地。
他們怔怔的看著林楓,看著林楓三言兩語,基本上直接就將傅雪情郎的位置都給標定了出來,心中的震撼,真的沒法用語言來形容。
傅陽全身激動的發抖,他忽然向林楓深深的行了一個大禮,老淚縱橫:「林公子,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
「你竟然真的辦到了,竟然真的能找到他的位置。」
他忍不住涕淚直流:「這難道是天意嗎?老天垂憐,將林公子送到了我面前……女兒有救了,這是不是代表我女兒有救了?」
蕭蔓兒那靈動的剪水瞳內,此刻也彷彿是被風吹起,掀起陣陣漣漪。
她看著林楓,只覺得自己前十八年未曾有過的震動與震撼,在今天這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內,全都因林楓而出現了。
聽著傅陽的話,她內心也不由得浮現出同樣的疑問:「這是天意嗎?」
在自己覺得人生無趣,想要追隨大姐和三姐,一起去出家時,突然遇到了一個讓自己從未見過的,如此有趣又有智慧的人。
她原本要出家的心,在這一刻,竟是有些動搖了。
林楓見兩人怔怔的看著自己,一動不動,輕笑道:「還愣著幹什麼?傅掌柜,你急了三年,怎麼現在反而不動了?」
聽著林楓的話,傅陽猛的直起身體,他那雙紅腫的眼睛,在這一刻,綻放出了無盡的希望之光。
三年了。
他每一次向衙門的詢問,得到的都是讓他失望的答覆。
一次次的失望,漸漸地變成了絕望。
以至於他都到了病急亂投醫的程度,否則的話,他怎麼也不至於見到林楓有破案的能力,就不管林楓是誰,直接來求林楓幫忙。
他是真的沒辦法了。
三年的絕望,讓這個父親心若死灰,而此刻,那死寂的絕望的雙眼,在女兒失蹤三年後,第一次露出了希望。
他忙說道:「對對對,我們快去找!」
「我這就去發動我所有的人脈,去打聽方圓三公里內,都有哪些能用金絲楠木的工坊,林公子伱稍等,很快就會有結果。」
說著,胖掌柜傅陽就忙不迭的向外走去。
「傅掌柜,不用這樣麻煩。」
可這時,林楓卻攔住了傅陽。
傅陽不解的看向林楓,就聽林楓道:「我們去長安縣衙找周縣令幫忙,只要在長安縣管轄區域內,就沒有周縣令不知道的事,我們向他詢問,直接就能有結果。」
「找官府?」
傅陽聽著林楓的話,眉頭不由皺了一下。
官府三年的毫無結果,讓他對官府的印象並不好,對官府的能力更有懷疑。
林楓點頭道:「我們必須要找官府,讓官府出面。」
他看著胖掌柜,道:「傅掌柜,別忘了,找到工坊不是目的,找出那個隱藏在工坊的欺騙了你女兒的人,才是最終的目的!」
「而你一個首飾鋪的掌柜,到了工坊后,有什麼理由讓人家幫你找出那個騙子呢?他們若是包庇那個騙子該怎麼辦?」
「更別說,當我們找到那個騙子后,又該怎麼辦?」
「我們總不能動私刑吧?」
「這……」胖掌柜眉頭皺了起來。
他身為商人,頭腦靈活,自然明白林楓的意思。
沒有官府的支持,他一個普通百姓,恐怕連工坊的門都進不去。
畢竟又不是人家丟了女兒,憑什麼幫他?
傅陽深吸一口氣,看向林楓,道:「我明白林公子的意思……可是林公子,縣衙會願意幫我們嗎?」
「他們這三年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結果,可能他們早就忘記這個案子了。」
「現在我們突然跟他們說,我們找到騙我女兒的人了,他們能信嗎?他們若是不信,恐怕根本就不會理睬我們。」
「別說幫我們,也許直接就會把我們趕出去。」
胖掌柜眉頭緊鎖,臉上充滿著憂色,他與長安縣衙打了三年交道,自認對長安縣衙足夠了解。
倒不是長安縣令周賀林是狗官,魚肉百姓,不管百姓死活,只是長安縣衙每天都有那麼多的案子,小案子他們根本就不會太在意。
更別說自己女兒的案子過去了三年多了,可能他們早就已經放棄這個案子了。
現在自己去找他們,說有了線索,直接要求他們去幫忙抓人,他們怎麼可能會輕易聽信自己,說抓人就抓人?
就算他們真的信了自己,可他覺得,衙役們最多也就是要求自己將線索寫下來,呈遞到縣令周賀林手中。
然後等周賀林忙完了手頭上的事,得空了,再去看自己呈上的線索。
若是周賀林認為線索真的合理,恐怕才會派人出去。
這才是縣衙的正常流程。
可那要等多久?
他等了三年多了,眼看希望就在眼前了,他真的一刻鐘都不願多等。
無盡的焦慮,將他包裹,讓他好不容易舒展的眉頭再度皺成了一個「川」字。
林楓將傅陽的表情收歸眼底,閱人無數的他,自然明白傅陽的想法。
他輕聲道:「傅掌柜儘管放心,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只要我們去縣衙找到周縣令,他一定會立即派人幫助我們的。」
傅陽一愣。
他不由茫然的看著林楓,完全不明白為什麼眼前的林公子,會有這樣的自信。
難道眼前的林公子還能有經常去衙門的自己,更了解衙門的制度和程序?
「傅掌柜,你就相信他吧。」
這時,蕭蔓兒悅耳的聲音響起,她笑著說道:「如果是其他人給你承諾,那真的未必能實現,但他開口,一定能行。」
「畢竟……」
蕭蔓兒看了林楓一眼,語氣中帶著一抹笑意,道:「他可是剛剛才幫了周縣令一個大忙的恩人啊,誰開口,都不如他的話對周縣令有重量。」
「什麼?」
傅陽愣了一下,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林楓:「林公子,你……你幫過周縣令大忙,你是他的恩人?」
「這……」
忽然間,傅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突然瞪大著眼睛,臉上帶著一抹震撼又震動的神情看著林楓,忍不住道:「林公子,你姓林,還幫過周縣令……據我所知,前不久,神探林寺正曾幫周縣令破過一樁大案……」
「難道,難道你就是……」
林楓在決定去找衙門時,就不準備隱瞞身份了。
所以他迎著傅陽那激動又不敢置信的神情,輕輕點頭,道:「是我。」
傅陽聽著林楓自曝身份,整個人只覺得腦袋嗡嗡直響。
他獃獃的看著林楓,這一刻,竟是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
「林寺正?你竟然真的是林寺正!?」
「我竟然求到了神探林寺正身上?而我大唐第一神探林寺正,竟然真的在幫我!?」
「我不是在做夢吧?」
林楓的神探之名,早已傳遍了整個大唐。
傅陽舉辦活動的借口,就是聽說了林楓的探案經過後,感到震撼,無法自拔……
由此可以看出,林楓在傅陽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而現在,他突然知道,幫助他的人,竟然就是傳說中的林楓時,那種激動,那種震撼,那種如夢如幻的不真實感,一瞬間直衝腦海。
讓他暈乎乎的。
林楓看著傅陽震驚的樣子,輕笑道:「傅掌柜,你沒做夢,我這不就站在你面前呢嗎?」
傅陽狠狠地掐了自己手臂一下,那劇烈的痛感讓他激動道:「真的不是夢!」
「對啊!除了林寺正,我大唐還有誰有這個本事,在短短時間內,就能查出官府三年都查不出來的線索!」
「我早就該想到的,我早就該想到的!」
他激動的忍不住手舞足蹈。
說著,他連忙向林楓深深躬身:「小民見過林寺正,林寺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你可是堂堂的大理寺正啊,卻願意幫我這麼一個普通百姓,我,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林楓上前扶起了胖掌柜,輕聲道:「身為大理寺的一員,遇到了案子,自然要仔細調查,所以你也不用有太多的想法,抓住欺騙你女兒的騙子,找到你女兒,才最重要。」
聽著林楓的話,傅陽內心更是感動,他只覺得三年來在官府那裡受到的失望,此刻因林楓一人,瞬間消失了。
他對朝廷,重新有了希望。
他忙重重點頭:「對對,找到女兒才最重要。」
蕭蔓兒靜立在一旁,乾淨清澈的眸子看著兩人,只覺得這一幕讓人十分的心安與和諧。
她眉眼彎曲,成為了月牙,笑道:「傅掌柜,這下你該相信我們的話了吧?縣衙肯定會幫我們的。」
傅陽老臉一紅,他連忙重重點頭,道:「相信了,當然相信了,就算我不相信任何人,也絕不會不相信林寺正的!」
林楓輕笑道:「那就不要耽擱時間了,走吧,先去縣衙找周縣令幫忙。」
…………
長安縣衙。
後堂內。
長安縣令周賀林親自招待林楓。
林楓向周賀林道:「周縣令,本官不請自來,前來叨擾,還請周縣令別嫌棄本官唐突。」
周賀林忙搖頭:「林寺正這是哪說的話,你剛幫我破了大案,還是我的好友,我怎麼會覺得唐突?」
林楓笑了笑,他也就是客氣一下。
寒暄結束,他直接開門見山,道:「周縣令,我是為傅陽之女傅雪失蹤的案子而來的,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傅雪的案子?」
周賀林看了一眼神色緊張敬畏的傅陽一眼,點頭道:「當然記得,他每個月都會來衙門問一次他女兒的事情,本官如何能忘?」
「不過……」
周賀林看向林楓,道:「這個案子真的很難辦,實不相瞞,我已經查出傅雪的失蹤可能不是因為去普光寺拜佛,而是因為她與情郎私會發生了意外。」
「只是她的那個情郎毫無任何線索,傅陽也一問三不知,因此本官才沒有任何辦法,案子就這樣懸在了那裡,毫無進展。」
林楓聞言,笑道:「我明白周縣令的難處,這個案子的確很難辦。」
「那林寺正你這是?」周賀林疑惑問道。
林楓笑了笑,道:「雖然難辦,但我還是找到了一些線索,目前已經基本能確定傅姑娘情郎的位置,所以想請衙門幫忙抓人。」
「什麼!?」
周賀林一瞪眼睛,滿臉的意外與驚訝:「你已經知道傅姑娘情郎的下落了?這……你怎麼辦到的?」
林楓當即就將自己是如何發現了傅雪情郎的禮物,以及根據禮物推斷出來的線索,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周賀林聽完林楓的講述后,臉上難掩震動與佩服。
他沉默了好半晌,目光上上下下仔細的看了林楓一遍,忍不住道:「林寺正,你的斷案能力,我是真的服氣了!」
「傅雪床榻下面的繡花鞋我三年前就看到了,但我完全沒考慮過它的作用……你對細節的觀察能力,真的是讓我佩服的沒話說!」
林楓謙遜一笑:「我也是運氣好罷了。」
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直接道:「那周縣令,你能幫我們的忙嗎?」
周賀林一聽,毫無遲疑,直接起身道:「這還用說,當然是立即出發!」
「這個案子已經懸而未決三年了,本官也想早日將其偵破,今天有林寺正的幫助,終於有了偵破的曙光,本官豈能耽擱!」
「走!」
周賀林道:「本官親自帶人,陪你們去抓人!」
見周賀林竟然要主動前往,傅陽心中頓時激動不已。
他知道,有周賀林在,就不用怕衙役們出工不出力了。
只要能找到那個賊人,一定就能將其抓獲!
想到這些,傅陽看向林楓的神色,更加充滿著感激,他很清楚,周賀林之所以能如此重視,還要親自前往,都是因為林楓。
…………
一個佔地面積很大的工坊門口。
周賀林等人站在緊閉的門前。
周賀林向林楓介紹道:「林寺正,按照你的條件進行篩選,只有這一個工坊符合條件。」
「這個工坊有工部的背景,承接了很多工部的任務,皇宮裡以及很多大臣府里的器具,都是由這個工坊製造的。」
聽著周賀林的話,林楓恍然點頭。
怪不得這麼大的工坊能建在寸土寸金的長安城內,原來有工部的背景,那就十分合理了。
他說道:「有工部的背景,我們去抓人,他們能願意配合我們嗎?」
周賀林冷笑道:「有工部的背景,又不是工部的衙門,官府抓人,他們若有人敢不配合,那就直接以從犯論處!」
在林楓面前,周賀林十分客氣溫和。
可面對其他人,他則十分的霸道。
「叫門!」周賀林直接擺手。
很快就有衙役上前敲門,待門被打開后,衙役們都不給開門的人說話的機會,直接沖了進去。
周賀林道:「林寺正,我們直接去找這工坊的掌柜問話。」
林楓點了點頭,能更省事,他自然是願意。
「封鎖工坊所有出入口,禁止任何人出入!」
周賀林向衙役吩咐了一句,便和林楓等人向工坊內走去。
沿途他們遇到了不少人,有護院,也有工人。
但這些人無一例外,根本就不敢阻攔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進去。
在他們開口后,便低聲竊竊私語。
「發生什麼事了?」
「衙門的人怎麼來了?」
「不知道啊,看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好像來者不善。」
在工人護院們議論紛紛時,林楓等人已經穿過了大半個工坊,而這時,在前面忽然出現了十幾個人,正神色匆匆的向他們趕來。
為首之人四十餘歲的年齡,他衣著華貴,手指上戴著一枚玉扳指,全身上下都體現著富貴二字。
來到林楓等人面前,他連忙行禮:「小人工坊掌柜朱文,見過周縣令,不知周縣令大駕光臨,是為何事?」
周賀林看著朱文,淡淡道:「朱文,你們工坊故意包庇犯人,你說本官來是為了什麼?」
「什麼?」
朱文聽到周賀林的話,臉色陡然大變。
他連忙道:「周縣令,這一定有誤會!小人一直都是老實本分做買賣的,怎麼敢包庇什麼犯人!」
周賀林看了他一眼,道:「是否有誤會,很快就知道了!」
說著,他腳步不停,直接向裡面走去。
朱文等人見狀,連忙汗津津的跟在身後,不斷的解釋。
可周賀林卻一個字也不再多說。
林楓看到這一幕,心中暗暗點頭。
周賀林不愧是能坐穩長安縣令位置的人,手段果真不少。 從進入工坊開始,周賀林就在營造一種壓迫感。
現在周賀林說一半留一半,更是將朱文等人心裡嚇得七上八下。
原本朱文這些人,背靠工部,手上有錢,屬於既有錢又有權的那種人,心機深沉,做事老道,心態上也頗為自負,想讓他們乖乖配合,恐怕有些難度。
但現在,有了周賀林這些手段,他們便完全進入了周賀林的節奏,根本就不敢再有什麼其他的心思了。
很快,他們來到了工坊的待客大堂內。
掌柜朱文連忙請周賀林坐上座。
可誰知道,周賀林卻直接停了下來,看向林楓,道:「林寺正,你坐主座。」
「什麼?林寺正!?」
周賀林的話,直接讓朱文一愣。
「朱文,你不會連大名鼎鼎的神探林寺正都不知道吧?」周賀林淡淡道:「一路上你看都沒看林寺正一眼,你可真是夠無禮的。」
「我……我……」
聽著周賀林的話,朱文這才猛然知道,周賀林一行人的主心骨,壓根就不是周賀林,自己竟然忽視了真正的主導者!
他臉色陡然變白,神情驚慌的看向林楓,連忙向林楓行禮告罪:「林寺正,小人,小人不知林寺正的身份,有所怠慢,還望林寺正恕罪。」
林楓看著朱文驚慌失措的模樣,視線不由看向周賀林。
便見周賀林向他擠眉弄眼。
林楓頓時瞭然。
周賀林這是在為自己造勢呢。
有了朱文對自己不敬的前提,接下來還不是自己想怎麼拿捏朱文,就怎麼拿捏他?
不愧是房玄齡的學生啊,心機城府算是被他給玩明白了。
果然之前幫助周賀林的選擇是正確的,周賀林有這樣的心機,以後在朝堂上,也必然是自己重要的夥伴……林楓心中感慨,但表面上絲毫不顯。
他淡淡看向朱文,道:「朱掌柜不必擔心,本官並不在意這些虛禮,只要你接下來能如實回答本官的問題,本官就心滿意足了。」
林楓說的不在意,可聲音冷淡,哪裡是不在意的樣子?
朱文只覺得冷汗瞬間將他全身衣服都浸濕了,他連忙卑躬屈膝,道:「林寺正有任何問題儘管詢問,只要是小人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蕭蔓兒坐在林楓右側的位置,看著林楓這完全不同於往常的神態舉止,眼眸頓時亮晶晶的。
她如何不知道林楓是故意這樣嚇唬朱文的。
別說,林楓現在的樣子,連她都覺得有些陌生,在林楓身上,她竟然看到了自己父親拿捏下屬時的影子。
這讓蕭蔓兒對林楓真的是越來越好奇了,她越發的想知道林楓還有哪些方面,是自己不知道的。
「本官問你。」
林楓面無表情道:「你工坊負責出門採購的人,頻率是不是每三天出去一次?」
朱文愣了一下,他十分意外:「林寺正怎麼會知道這些?」
聽到朱文的話,蕭蔓兒等人內心都是一喜。
朱文的回答,毫無疑問證明了林楓的推斷沒錯,證明了他們選擇的目標沒錯!
傅陽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著,他只覺得曙光越來越近了。
「本官自有辦法知曉,你無需多問。」
林楓心中瞭然,表面上卻沒有任何變化。
他繼續向朱文詢問:「在你工坊里,負責出門採購的人有多少?」
朱文連忙道:「購買日常生活用品和菜肉的人,有兩個,購買做工用的材料的人,有五人。」
「也就是說,加起來只有七人?」
「沒錯。」
林楓繼續道:「這七人,流動性大嗎?自貞觀三年到如今,可有人員離開?」
聽著林楓的問話,傅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因為他知道,林楓這話的意思其實是問……那個欺騙了他女兒的騙子,是否仍舊留在這裡!
這一刻,連蕭蔓兒和周賀林,也都緊張了起來。
然後他們就聽到朱文道:「沒有人離開,我們工坊背靠工部,活多,賺的銅板自然也多,這麼高的工錢在其他地方根本就達不到,所以只要進來的人,都沒有主動離開的。」
呼……幾乎同一時間,所有人的內心裡,都長出了一口氣。
傅陽更是振奮的差點沒有跳起來。
沒有人離開,就代表人還在!
那個欺騙了他女兒的賊人,就在他現在所在的工坊內!
快了!就要抓住這個傢伙了!
女兒,爹馬上就要知道你的消息了!
林楓看了神情激動的傅陽一眼,決定不讓這個焦急的父親多等。
他看向朱文,直接道:「本官跟你打聽個人。」
朱文連忙道:「林寺正請說。」
「在你工坊內,負責採購的七個人里,有沒有這樣一個人……他識字,精通雕刻之術,能夠參與到金絲楠木器具的製造中,但又攢不住錢,因某種原因極度缺錢,每次發工錢很快就會花光。」
隨著林楓話音響起,傅陽的視線便死死地落在了朱文身上。
蕭蔓兒和周賀林,也期待的看著他。
朱文眉頭皺了皺,他思索了片刻,說道:「金絲楠木是我們工坊里最貴重的木材,能夠參與到金絲楠木器具的製造,手藝必須是排在最前列的,這七人里,只有三個人有這個資格。」
「而精通雕刻技術……他們三人都精通,畢竟金絲楠木器具在製造時,都需要雕刻精美的花紋,沒有這個技術可不行。」
「但攢不住錢的……倒是只有兩人,一個叫吳城,他嗜賭,一旦手裡有了工錢,第一時間就和人去賭,但他賭運不好,經常輸,所以沒多久就會將錢花光,若不是我們工坊管吃管住,他早餓死了。」
「另一人叫楊豐,他倒是不賭,但以前給他娘親治病時借了不少錢財,所以一發工錢就連忙還債,因此也攢不下什麼錢。」
賭錢的吳城,欠債的楊豐……怎麼是兩個人?
傅陽忍不住道:「還有識字呢?這個條件你怎麼沒說?」
朱文說道:「出來賣手藝力氣的,哪有人讀過書,會識字?這七個人里就沒一個人識字,所以我才沒說。」
「什麼?沒有識字的?」
傅陽愣了一下:「怎麼會沒有?」
他不由看向林楓,眼中充滿著意外和緊張。
他生怕林楓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從而導致功虧一簣。
周賀林此時也是眉頭微蹙,視線同樣落在林楓身上。
而林楓卻是神色淡然,毫無意外。
他淡淡道:「一個騙子,怕被苦主發現,所以隱瞞自己的一些秘密,很值得意外嗎?」
眾人聽到林楓的話,微微一怔。
蕭蔓兒雖然和林楓相識不久,可聰明的她,卻與林楓有著極大的默契。
她忙道:「林寺正,你難道有辦法從這兩個人里,找出誰是真正的賊人?」
眾人一聽,都忙緊張的看向林楓。
林楓輕笑頷首:「這又有何難?」
「如我之前所說,賊人識字,但最後學識有限,說明他是蒙過學的,只是後來家裡發生了意外,無法繼續讀書。」
「這些事,他有意隱瞞,工坊的人自然不知道。」
「可他的親人,他家的鄰居,卻絕對是知道這件事的!」
「也就是說,只要派人分別去他們兩人的家裡詢問,自然就能知道誰識字,誰不識字了。」
眾人聞言,眼眸不由都亮了起來。
傅陽忙道:「對啊,只要詢問他們家裡人或者鄰居,一定能知道這些……原來這麼簡單就能判斷出來。」
這麼簡單?
周賀林瞥了傅陽一眼,眼皮直跳。
方法的確簡單,但那是因為這個案子是林楓在查。
你換個其他人瞧瞧,看看還簡不簡單?
蕭蔓兒看向朱文,道:「他們的老家在哪?」
朱文皺眉道:「他們老家都不在長安城,在長安城內也沒有什麼親戚,要是去他們老家詢問,一個來回少說也得兩三天的時間。」
傅陽一聽,心中不由一沉:「竟然需要那麼久!?」
他眼看就要能抓到人了,結果卻又要等那麼多天,這對他來說,無異於是希望近在眼前,卻只能看著,而無法觸及。
這反而更加的難熬。
「時間是有些長,那就換一個方法吧。」
而就在這時,內心煎熬的傅陽忽然聽到了林楓輕鬆的聲音。
他心中一怔,繼而明白了什麼,忙抬起頭看向林楓。
便見林楓看向朱文,道:「吳城現在還賭嗎?楊豐仍在繼續還錢?」
朱文點頭:「沒錯。」
林楓眯了眯眼睛,神色從容道:「既然還在賭,還在還債,那就說明無論是誰,他們仍是十分缺錢……換句話說,他們應該仍在繼續騙錢。」
「而按照朱掌柜所說,他們都是吃住在工坊的,可是他要騙人,那麼木雕以及筆墨紙硯,又絕對不能藏身在工坊里,那太容易暴露了。」
「所以,他們在工坊外,一定有一個地方,是藏匿這些的。」
「可朱掌柜又說,他們老家不在長安城,長安城內也沒有任何親戚……所以想要找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就只能花錢租上一個房子。」
眾人想了想,忙點頭,贊同林楓的推論。
林楓繼續道:「可他連紙張都用最次的,說明他經濟十分拮据,那麼也就能推斷出,他租的房子肯定也是最便宜的那種。」
「再加上他每次離開工坊的時間都是有限的,他還要去拿紙張,現寫字……為了確保有足夠的時間去和目標女子接觸,他必須在這方面的時間浪費的最少才行,那也就能說明,他租的房子肯定就在工坊附近,距離絕對十分的近!」
「畢竟他的目標不可能一直都在一條線上,所以他的房子無法確保一直在必經之路上,只有在工坊附近,才能滿足他奔赴任何目標的計劃。」
「而他租的房子,又不是天天能去的,基本上晚上都不會在那裡住,最多也就是每三天去一次……這種怪異的舉動,鄰居們肯定會注意。」
「因此……」
林楓看向周賀林,道:「周縣令只需要去找牙行,詢問一下工坊附近最便宜的房子有哪些,再派人去鄰居那裡詢問一下誰家最奇怪,想來就會有結果了。」
「而那裡是他的秘密基地,定然有他大量的生活痕迹,根據那些痕迹去從兩個人里確定目標是誰,我想對周縣令來說,應該不難吧?」
周賀林一聽,蹭的一下站起身來。
他看向林楓的雙眼,充滿著驚艷與佩服,道:「林寺正,你真是一次次震撼我啊!」
「那秘密基地如此隱秘的地方,竟然被你三言兩語,都要推斷出來了!」
「你放心,只要能找到他的秘密基地,本官一定揪出他來!」
林楓已經做了這麼多了,周賀林也不能幹呆著,所以他乾脆直接親自帶隊去調查。
看著周賀林等人風風火火的離去,林楓端起水杯,喝了口茶水。
他笑呵呵看著眾人,道:「別緊繃著,放鬆些,不出意外,很快周縣令就會將人給我們帶來了。」
雖然話是這樣說,可真正能如林楓一樣淡定自若的人畢竟太少了。
傅陽不斷的向外看去,神色焦急。
蕭蔓兒視線則不時落在林楓身上。
之前沒有對比,蕭蔓兒只覺得林楓的推理十分厲害。
可現在有了周賀林這個老牌縣令的對比,蕭蔓兒才知道林楓與其他人的差距,究竟在什麼地方。
敏銳的思維,恐怖的細節觀察能力,從不因困難而抱怨嘆息,多元化的思考方向,以及絕對的自信。
這一切,都使得林楓現在能穩若泰山的慢悠悠喝水,而周賀林只能去跑腿。
過了能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傅陽焦慮的都開始搓著雙手了,忽然間,一陣腳步聲快步從外傳來。
傅陽連忙向門外看去。
便見周賀林大步走了過來。
一進入大門,周賀林就說道:「林寺正,你真的神了!一切如你所料,我們在距離工坊大門只有一條街遠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很小的破舊房子。」
「根據牙行的人說,那個房子已經租出去五年了,只是租房子的人的名字既不是吳城,也不是楊豐。」
「什麼?不是他們?」傅陽心頭一緊。
林楓卻很淡定:「那房子距離工坊如此近,若是用真名,豈不是很容易被發現?所以他用假名來租房子,十分正常。」
周賀林笑著點頭;「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啊!」
傅陽聞言,這才鬆了口氣,他忙追問道:「然後呢?」
周賀林繼續道:「然後我們又向附近鄰居打聽,得知那個房子自從租出去后,晚上就從來沒人住過,他們都覺得那房子里有古怪。」
「得到這些信息,我們便直接破門而入。」
「結果你們猜,我們在那房子里發現了什麼?」
傅陽下意識問道:「什麼?」
林楓笑了笑,說道:「只有身體沒有腦袋的木雕,筆墨紙硯,還有一些衣服吧。」
周賀林看向林楓的神色充滿著敬佩,他忍不住道:「林寺正,你是不是偷偷去看過啊?你怎麼什麼都知道的那麼清楚?甚至連衣服也知道!」
「竟然又猜對了?」
在一旁吃瓜的朱文聞言,不由震驚的看向林楓。
蕭蔓兒唇角微揚,已然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意外的事了。
林楓笑道:「很簡單,他若想出去騙人,還能送出金絲楠木這麼貴重的木雕,偽裝的肯定是富貴人家的公子。」
「所以,他定然至少要有幾套品質很好的衣服,可他吃住都在工坊內,在其他人面前還是窮光蛋一個,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好的衣服?」
「故此,那些好衣服,只能是和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一樣,藏在秘密基地里。」
周賀林忍不住撫掌道:「林寺正當真是智慧如泉涌,猜測的分毫不差!」
他說道:「找到了這些衣服,那也就簡單多了,因為吳城和楊豐體型完全不同,他們一個胖,一個瘦,所以只需要將衣服讓他們穿一下,自然就能知道這些衣服是誰的。」
「而最終,根據本官的檢查結果……」
周賀林緩緩道:「那些衣服的歸屬者——是楊豐!」
「楊豐!?」
傅陽聽到周賀林的話,連忙看向林楓,他只相信林楓,道:「林寺正,這麼說,這個叫楊豐的,就是欺騙了我女兒的騙子?」
林楓看著傅陽緊張期待又充滿恨意的目光,緩緩吐出一口氣,點頭道:「應該就是他。」
傅陽瞳孔劇烈一顫,無盡的恨意瞬間將他包裹,他猛的轉過頭看向周賀林,道:「周縣令,他人呢?那個可惡的楊豐他人呢!?」
周賀林拍了拍手掌:「帶進來!」
眾人忙向門外看去。
然後就見兩個衙役,壓著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子走了進來。
這個男子身高七尺,長相……林楓估摸了一下,有自己一半俊秀了,怪不得能騙到姑娘們,他終於能理解了。
此時他低著頭,臉色慘白,步伐虛浮,若沒有衙役的支撐,恐怕連路都走不動。
「楊豐!是你害了我的女兒!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傅陽憤怒大吼,直接就要向楊豐衝去,可衙役卻攔住了他。
「傅掌柜,你別衝動,我們已經抓到了人了,這一次絕對能為你女兒討回公道!」
衙役們連忙勸說。
傅陽咬牙切齒,雙眼通紅,淚水直流:「三年了!已經足足三年了啊!」
「我找了我女兒三年了,你們讓我怎麼別衝動?」
「就是這個傢伙!就是他害的我女兒消失了整整三年,直到現在,我女兒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
他悲憤低吼,涕淚橫流:「而現在,這個罪魁禍首就在我眼前,你們讓我怎麼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