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營救（十）
第214章 營救（十）
「很好。」凱斯答道，一邊還在顯示器上檢查她的計算結果。
「至信號源的最佳路線已設計好，上傳在聖約人部隊運輸飛船的電腦里。」她告訴他們。然後，她打開一個私人通訊頻道接著對士官長說：「祝你好運，士官長。多加小心。」
「我一直都很小心。」他答道，語氣中沒顯露出一絲波瀾。
科塔娜沒費心去回應他的無稽之談。士官長的運氣好得不像話，多少回都絕處逢生，她已沒興趣去計算他有多大的生還機會。
士官長一行人離開艦橋，前往停泊艙。
她追蹤著他們駕駛聖約人部隊的魅影運兵船飛離停泊艙，進入致遠星的上層大氣層，然後直奔致遠星地面而去。
隱蔽起見，他們只出動了一艘魅影運兵船和一架女妖戰鬥機，後者由湯米駕駛，因為他說自己要獨自前往戰錘基地，還帶上了裝載有艾莉核心矩陣的晶元，真搞不懂他到底要幹什麼。
那次爭吵后她想了很久，嗯也就兩秒鐘吧，她不得不承認許多任務雖然不能擺到檯面，但總得有人去做。她意識到自己對湯米有些苛刻，卻還是對他的態度感到不爽。
魅影運兵船由波拉斯基負責駕駛，士官長計劃領著一隊地獄傘兵前往另一個信號源開展營救活動，那位跟湯米有著親密關係的女戰士也在其中——是的，她早就發現了這一點。
她無意窺視湯米的私人生活，但麗貝卡對此一點遮掩的意思都沒有，總是大大咧咧地跟在他旁邊。
不僅如此，科塔娜承認波拉斯基是個優秀的飛行員但她只是一個「人」，喜歡不合邏輯地蠻幹，感情一衝動就完全喪失理智。
科塔娜希望自己也到下面去——既出於保護他們那幫人的責任，也因為有許多問題她想找到答案。聖約人部隊為什麼對米納致特山這麼感興趣？軍情局的基地里還剩下些什麼？科塔娜收回自己的思緒。這裡要忙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幾個任務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一直開著躍遷斷層發生器，以防在匆忙之中需要躍出這個星系。她還不停地優化等離子發射裝置的磁場所需的參數，為萬一要開戰做準備。
她從星系中每艘聖約人部隊飛船同時傳送的一百二十二個公報中辨別出它們的確切位置，並在充斥於公報中的聖約人宗教典故間建立起聯繫，繼續建立一個語言翻譯子程序。
她把其餘的處理能力分散到追蹤周圍上百萬個飄浮物上，尋找救生艙、冷凍艙，以及可能藏有人類倖存者的任何東西。他們那艘聖約人部隊的運兵船飛離了探測範圍，消失在地面曾是高地森林的某個地方——那裡現在變成了一片燒焦的天地，玻璃的閃光亮得刺眼。
科塔娜開始繪製一幅地面的高解析度地圖——對士官長前往的神秘信號發源地和米納致特山，她繪製得尤其精細。 她經過快速計算，估計完成這些任務要比平常花上更長的時間，因此不得不從她超負荷的記憶晶元里釋放出一些空間。科塔娜開始再次壓縮她從光環中獲取的數據，她一時想把全部數據轉儲到聖約人部隊的系統里，但她很快就否認了這種做法。她必須保護好這些數據，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科塔娜明顯感到自己的頭腦變遲鈍了。她同時進行的工作太多，這樣很危險，沒有足夠的反應速度，萬一
「異端！」
這個聖約人部隊的詞語在她的通訊線路里炸雷般響起，她一下子被震呆了，程序運行停頓了三個運算周期——這段時間正好使她失去對飛船間通訊軟體組的控制。
聖約人部隊的人工智慧趁機給最近的巡洋艦發送出一個窄波束通訊脈衝。
相對於一個聖約人部隊的公報而言，這條信息非常簡短：內容是報告旗艦被「不幹凈的異端分子玷污」，呼籲星系裡的每一艘飛船「聯合起來清除污穢」。經過壓縮與毫無意義的加密后通過載波一同傳送出去的，還有科塔娜對躍遷斷層空間的數學運算記錄，有了這個運算就可以使她躍遷到離氣體巨星——臨界星極近的距離。
科塔娜掐斷頻道——但太遲了。信號已經傳送出去，她無法把脈衝從太空中收回來。她堵死所有的通訊記憶通路。「叫你插翅難逃！」她咬牙切齒地叫道。
「異端－異端－異端－異端－異端－異端－異端－異端－異端－異端－異端－異端－異端－異端－異端－異端－」
「夠了。」她說，「你必須明白，」她逐漸縮減記憶通路，把聖約人部隊的人工智慧一個編碼層一個編碼層地肢解開來，「現在這個系統屬於我了。」
雖然一個正常運轉的聖約人部隊人工智慧對軍清局三處可謂彌足珍貴，但聖約人部隊的這個人工智慧過於危險，也阻礙了他們回家的進程，她不能允許它繼續存在。
「想幹什麼隨你便、便、便便。」它尖叫道，「我終於要去、去賜予我的天堂最後、最後、最後、的圓滿圓滿圓——處於非複製狀態.」
這番古怪的言辭激起了科塔娜的好奇心，但她必須把它擱在一邊——永遠。她拆散這個人工智慧，清除裡面的程序，但在毀壞的同時記錄下聖約人部隊的編碼結構。這和解剖相類似，她做得快、准、狠——直到她看見這個人工智慧的核心編碼。她停了下來。
她差點認出這個編碼，編碼模式極其眼熟，但沒時間思考原因了。她對它作好記錄后就清除乾淨。聖約人部隊的這個人工智慧已徹底完蛋，它的一部分程序進行了安全處理，分開儲存以備將來研究。當然，假如科塔娜有將來的話。
這一切都發生在幾十微秒之間，直到這時，艦橋的通訊官——多米尼克中尉才目瞪口呆地大喊：「天吶！艦長！有一則訊息被無故發送給周遭的星盟戰艦了，我們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