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臨界星之戰（十四）
第180章 臨界星之戰（十四）
它盯著湯米肩膀上的傷口，發出了充滿信心的笑聲。精英戰士的手往腰間的武器帶探去，摸出能量劍的劍柄，手腕一抖——緊接著它的雙眼猛地瞪大了，渾身顫抖著，一截藍白色能量劍的劍尖從它的胸口表面忽地冒出，帶著點烤肉的香味。
在它的慘叫聲中，劍尖隱入了胸口，血液四濺，斯巴達獵手「撲通」一聲跌倒在地，沒了聲息。
士官長從它背後的陰影中緩緩走出，收回了能量劍。他的盔甲上滿是血污和等離子束擦過時造成的焦黑，顯然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
「抱歉，來晚了。」他踢了踢腳旁的屍體，「來的路上被這個東西的同伴耽擱了一下，我的小隊留在引擎室防守。」
湯米點點頭，如釋重負般地鬆了口氣。約翰在這那麼一切都沒問題了。他向工程師那看去。
工程師原先飄浮在他身後，現在加速飄向出故障的動力耦合器。操縱一小塊正方形的光學晶片時，它不停地發出「嘶嘶」聲與啁啾聲，那是它在整理耦合器的內部電路。
「艾莉，」湯米打開了通訊頻道，「我已經與士官長匯合併找到了耦合器。工程師看來知道怎麼解決故障。一會兒你就有電力啟動躍遷斷層發生器了。」
「太遲了。」艾莉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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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艦一頭扎進臨界星氣流翻騰的大氣層。艾莉無力維持飛船的高度。它搖搖晃晃地往下墜落，在雲層里留下一道灼燒而成的傷口。
沒有護盾，旗艦船身的溫度持續升高到了上千攝氏度。船頭閃爍著暗紅色的光芒，中間部分像是塗上了琥珀色，而在船尾則變成了白熱化的氣體。
管道與輕薄的天線陣都被熔化、分解，熔化后的金屬在船身後接連發生爆裂。船頭承受的壓力過於強大，導致整個船身不停震動。飛船與星球稠密的大氣層摩擦得厲害，幾秒鐘之內就會被撕成碎片。
「艾莉，」湯米說道，「我已經與士官長匯合併找到了耦合器。工程師看來知道怎麼解決故障。一會兒你就有電力啟動躍遷斷層發生器了。」
「太遲了。」艾莉答道，「我們現在所處的方位太低，難以逃脫臨界星的重力場。即使開足馬力，我們也無法阻止飛船的逐漸下降，也無法開闢一條躍遷斷層空間的隧道。」
她重新計算了一遍各組數據：推力，速度，還有引力。即使她讓反應堆超負荷運轉達到瀕臨熔毀的程度，他們還是擺脫不了一直盤旋下降的頹勢。數據不會撒謊。
工程師一定已經修好了電力耦合器，因為躍遷斷層發生器又可以啟動了——對他們而言這畢竟是件好事。
飛船要進入躍遷斷層空間，必須遠離強重力場。重力會扭曲量子線特別精細的形狀，艾莉要靠它才能計算出路徑。聖約人部隊的躍遷斷層空間技術確實極其高超，但她懷疑敵人是否曾經嘗試過在離行星這麼近的時候進入躍遷斷層空間。
艾莉躊躇著要不要試一試——啟動躍遷斷層發生器，也許她夠幸運，能把握住億萬分之一的機會，通過那一大團被重力扭曲的量子線確定正確的矢量坐標。但她排除了這種可能性。照目前這個速度來看，操縱飛船進入躍遷斷層空間的任何嘗試都會使它胡亂翻滾，陷於萬劫不復之境。
「試試看，」湯米說道，聲音令人驚奇地平靜。「什麼都試試。」 艾莉嘆了口氣，「明白。」
她啟動躍遷斷層發生器，軟體信息隨即湧入她的意識區。UNSC的肖恩-藤川躍遷斷層發生器是通過強力在正常的太空中撕開一個洞，但聖約人部隊的技術使用了另一種方法。感測器已連線，艾莉實際上可以「看到」旗艦周圍縱橫交錯的量子線組成的網。
「太神奇了。」她低聲說。
聖約人部隊可以在亞原子維度中找到出路，發生器產生的輕微推力使能量場擴大到剛夠飛船以最少的能量完整無缺地進入另一個空間。它們在提高時空解析度方面比起人類的技術來不知要強多少倍。艾莉覺得自己以前都是瞎子，宇宙圍繞在自己四周，自己卻一直對它視而不見。它太美了。
這解釋了聖約人部隊為什麼能以如此高的精確度進行空間躍遷。毫不誇張地說，它們設計的路線誤差不會超過一個原子直徑的距離。
「狀況如何，艾莉？」湯米忽然問道。
「等等。」她的語氣中帶上了點被打岔造成的惱火。
有了這麼高的解析度，艾莉可以看清楚臨界星在太空中產生的每一條磁力線，還有這個星系的其他行星、恆星，甚至包括由龐大的飛船導致的空間扭曲。她可以消弭那些扭曲帶來的影響嗎？
壓力感測器檢測到船身有十七層甲板受到損壞。艾莉對此不予理會。她把所有外圍系統全部關閉，專註於手頭上的任務。這是他們衝出這裡的唯一途徑：進入躍遷斷層空間，脫離當前的險境。
她敢肯定那支聖約人的龐大艦隊即將到來，就算他們兩艘船將追在屁股後面的巡洋艦全部擊沉，他們也無力對抗整個艦隊。
她的心思都花在如何進入這個不斷變化的空間上面。她進行大量的數學運算來估計及消除重力導致的扭曲，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以自己現在的能力無法獨自完成如此龐大的計算。
雪上加霜的是，她感到自己的邏輯核心那傳來了一陣陣刺痛——受損的部分阻滯了運算的進行。
「真該死。」她低聲喃喃道。
她意識到自己必須向外求助，這令她既憤懣又沮喪。她記不清自己的供體生前是什麼身份了，但這種來自骨子裡的驕傲一定來源於她。
她撥開行星周圍干擾著通訊的磁力線，將頻道信號與正在交戰的真理與和諧號連接起來。「科塔娜，幫我個忙。」
一陣靜電噪音后，科塔娜的聲音傳了出來。「呵，終於捨得向我求助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