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登月不如你
第23章 登月不如你
「來晚了么。」湯米看著集裝箱上的兩具無頭屍體。
「剛才你有能力開槍了，別總像新人那樣思考了。」曼恩教訓著大衛。
「湯米，你回來了。很遺憾，這裡.」多莉歐注意到了湯米，她正攙扶起臉上帶有血跡的露西。
湯米不知道該說什麼，在戰場上滾爬摸打的他早已見慣了死亡。
目光轉向麗貝卡，她正端著霰彈槍，小小的身體不住地顫抖。
「麗貝卡，我」
「離我遠點！剛剛你為什麼不在？！」麗貝卡正在氣頭上，沖著湯米咆哮道。
湯米張張嘴，最終還是沒說話。
幾個大喘氣后，麗貝卡把霰彈槍摔在地上，低著頭走到皮拉屍體所在的集裝箱旁，倚靠著緩緩坐下。
NCPD在露西、大衛和多莉歐三人走後才來到，他們給屍體做了記錄，找曼恩搞清楚情況后就離開了。
「你送她回去吧。」曼恩瞟了眼坐在集裝箱旁的麗貝卡，對湯米說。
「嗯。」
爬上集裝箱將屍體弄下來，湯米隨後也坐到麗貝卡旁邊，輕聲對她說：「我們走吧。」
麗貝卡微微點了點頭。
夜之城自助火葬場。
火葬機器發出了一聲蜂鳴后，裝有皮拉骨灰的骨灰罐掉到取物處，麗貝卡彎腰將其拾起。
「回家吧。」
麗貝卡突然拉住湯米的手，不讓他走。
「怎麼了？我送你回家吧。」湯米微微蹲下身，看著不說話的麗貝卡。
「我不想回去。」她的聲音如死水般平靜。
【她不想回到沒有她哥哥的家。】
湯米頓了一下，然後說：「到我家住一晚上吧。」
「嗯。」
——
義體醫生的黑診所。
「又是你們？我其實沒有醫療執照。」義體大夫撥開擋在前面的義肢，對大衛一行人不耐煩地說。
「沒關係，我也不是自願過來的。」
「這個真是.那行吧。」
「我自己可以。」
診所門關上。
「在那裡坐著。」義體大夫正在更換手術用義肢，側著臉示意露西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那小鬼真是不省心呢，自從他老媽死了之後來的就越來越頻繁了。」
義體大夫走到露西的一側，撥開她的頭髮檢查。
「嗯沒什麼大問題，表皮層和下面的義體有點損壞，換一下就好了。」
義體大夫轉身去儲藏櫃里翻找著可以替換的材料。
「他看你的眼神很微妙，你應該意識到了吧。」義體大夫拿起一塊頭皮，搖搖頭，又繼續翻找。
「啊，我不該說這些的，畢竟跟我也沒什麼關係。」終於找到了用以更換的頭皮和義體，他向露西走來。
「但是他現在是賽博朋克了吧，把頭低一下，等會可能會有點疼。」在手術刀的配合下輕輕揭開露西的頭皮，皮下可見明顯的出血。
疼痛讓露西微微蹙起眉頭。
「我看你也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傢伙了，應該也知道賽博朋克的歸宿是哪裡。」
義體大夫將皮下的出血用生理鹽水洗去，擦拭掉多餘的水分，然後拿起更換用的頭皮。
「他以前是幫我賣超夢的小鬼，現在是我的常客，別讓他死得那麼快，知道嗎？」往創面噴上抗生素，然後輕輕地將新皮覆蓋上去，二者緊密貼合，義體大夫滿意地點點頭。
「嗯。」露西回應道。
「搞定，我把賬單發給你了，記得給錢。」義體大夫將醫療義手卸下，換上日常用的義手，然後躺在躺椅上繼續看超夢。
露西點起一根煙，走到室外。
大衛正蹲著拿毛巾擦拭臉上的血跡。
——
通往湯米住處的電梯里。
「突發新聞，市長盧修斯·萊恩因心臟驟停而在家中去世，下面是具體情況」電梯里的廣告電視正在播放晚間新聞。 湯米抱著骨灰罐和皮拉的金色義手，旁邊的麗貝卡微微低著頭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麼。
【來電：軍用科技】
【普萊斯先生，你怎麼還沒到？】
事發突然，湯米把這回事給忘了。
【啊，實在是抱歉，剛剛發生了火拚，我現在來不了了。】
【你算了，我們改天再約吧，下次不要再放我們鴿子了，公司的脾氣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已掛斷】
「叮咚~」電梯到了。
「坐沙發上休息一下吧。」湯米將骨灰罐和金色義手放到桌子上，然後進房間去脫下身上的「雷神錘」。
麗貝卡坐在沙發上，怔怔地看著窗外的夜之城。
湯米換好了居家睡衣出來，一般只有自己在家他都是不穿睡衣的。
「想吃點什麼嗎？」湯米在麗貝卡身邊坐下。
麗貝卡一聲不吭。
良久之後。
「他不是我的親生哥哥，我被拋棄后是他把我帶大。」麗貝卡收回目光，低著頭說。
「他說，到了夜之城，生活就會好起來，我們再也不用撿那些賽博垃圾。」
湯米往下靠了靠，靜靜地聽麗貝卡敘述自己的往事。
「但是，他失敗了，得到的東西可有可無，反而把最寶貴的丟掉了。」
麗貝卡往湯米那靠了靠，然後將頭埋進他懷裡。
「你也會像他一樣.離我遠去嗎。」悶悶的聲音裡帶上了哭腔。
湯米雙手環抱，輕輕摟住她。
「不會的。」
壓抑的情緒終於得到釋放，麗貝卡抓住湯米的衣角，嗚咽的哭聲傳來。
窗外的夜之城景色依舊。遠處的火箭拖著尾焰升空，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圓。
——
翌日清晨。
客廳關門的噪音把熟睡的麗貝卡吵醒了。
「白痴老哥！吵死了！」麗貝卡抱著枕頭翻個身繼續睡。
嗯？這枕頭怎麼有湯米身上的味道？
麗貝卡猛地坐起身，打量著周圍陌生的環境，這是誰的床？這是哪裡？
前一晚的回憶涌了上來，麗貝卡愣愣地看著被口水打濕的枕頭。
「抱歉，麗貝卡，把你吵醒了，我出去給你買了早餐。」湯米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我可以進來嗎？」聲音從門口傳來。
「嗯」即使聲音很小，聽力過人的湯米也聽到了。
卧室的門打開，麗貝卡將枕頭往身後藏了藏。
「昨晚睡得還好嗎？」湯米坐在床沿問道。
「嗯還可以。」
「那就好，出來吃早餐吧。」湯米走出房間，從保養工具箱中拿出軟布和碳化纖維噴劑給「雷神錘」做保養。昨晚將哭睡著了的麗貝卡放到床上后，他就把「雷神錘」搬到客廳了。
麗貝卡從房間里探出頭來，打量著湯米。
「怎麼了？肚子不餓嗎？」湯米注意到了麗貝卡的視線。
「不不是。」戰鬥和哭泣消耗了她很多的能量，現在已是飢腸轆轆。
粉蒸肉和豆腐金槍魚的香味撓著麗貝卡的味蕾。
「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不喜歡的話我再下去買。」
「唔不用了.唔.」麗貝卡的兩頰塞得鼓鼓囊囊的，煞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