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第300章 北伐戰略
揚州府衙!
朱靖垵脫掉了身上濕淥淥的衣裳,露出一身精壯健美,線條勻稱的肌肉。
或許是由於穿越的緣故,也有朱靖垵堅持鍛煉的因素在裡面,現在他的身材非常的不錯。
一旁等著伺候的幾名侍女見此一幕,臉上浮現出兩團誘人的緋紅。
朱靖垵邁步走入了盛滿熱水的浴桶之中。
感受著全身上下被熱水浸潤的感覺,朱靖垵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然後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
幾名侍女上前來,動作輕柔的幫著朱靖垵揉肩擦背。
浴桶內濺射出的水珠滴落在幾名侍女身上,將她們身上輕薄的衣裳給變得濕漉漉的,姣好的身段若隱若現。
但是,朱靖垵現在卻是並沒有什麼邪念,眼睛微微眯起,享受著年輕貌美的侍女的搓澡服務的同時,思索著下一階段明軍的進攻方向。
就在這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連串的腳步聲,旋即便是朱靖垵頗為熟悉的張進的聲音。
「殿下,此戰我軍各部的傷亡折損大致統計出來了!」
張進知道朱靖垵在沐浴,是故並沒有要進門的意思,只是躬身站在門外稟報。
朱靖垵聞言,開口說道。
「念吧!」
張進聽到了朱靖垵的命令,不敢猶豫,直接了當的開口說道。
「啟奏殿下,揚州之戰,我大明共計傷亡22145人,其中前鋒營各部總計傷亡18426人,本部戰兵傷亡3719人……」
揚州的這一戰,清軍雖然敗了,但明軍其實贏得也不輕鬆。
可以稱得上是一場慘勝!
各部折損也是相當的嚴重。
朱靖垵聽著張進所彙報的具體傷亡數字,臉色明顯有些陰沉,幾名侍女的動作明顯放緩。
這還是大明自復國以來,第一次在戰場上一次性折損人數這麼多呢。
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朱靖垵開口詢問道。
「那我軍此戰的戰果呢?有多少?」
張進聞言,開口繼續說道。
「啟奏殿下,此戰我軍共陣斬清虜六萬餘,俘虜一萬六千五百餘,繳獲兵器甲胄,火槍火炮,戰馬弓箭若干……」
此戰明軍在揚州城外所抓到的戰俘幾乎都是朝鮮兵。
那些被豐升額留下斷後的朝鮮兵在意識到自己被拋棄了之後,沒有絲毫的猶豫,便選擇了向大明投降保命。
除此之外,清軍其餘各部的兵將卻是大多都撤出了戰場的,明軍未能俘獲多少。
朱靖垵聽完張進的彙報,滿臉讚許的微微點頭道。
「不錯,事情做的很好!」
「派人去將戰報送回南京,向南京請賞吧!」
此前南京方面所接到的捷報,只是說大明在揚州之戰中取得了勝利,但究竟打出了多大的戰果,南京方面是不知道的。
既然現在戰果統計出來了,自然得向南京彙報。
嗯,這次朱靖垵可以淺淺的吹一個殺敵十萬的牛皮……
張進聞言,應了一聲喏。
旋即便告退離去,去準備向南京報捷的文書去了。
而朱靖垵也是結束了沐浴,從浴桶中走出。
幾名侍女上前來服侍,幫他擦乾身體,穿上衣服。
朱靖垵走出浴室,來到了府衙內的書房。
他坐到了書桌后,一邊讓侍女幫他擦頭髮,一邊命人去傳喚明軍諸將前來議事。
他需要和諸將商議一下明軍下一步的動向。
沒讓朱靖垵等多長時間,明軍諸將便都到了,看著諸將身上濕漉漉的軍服,朱靖垵開口吩咐道。
「命人去煮上些薑湯,給諸位將軍暖暖身子,剛剛淋了一場雨,別再感染了風寒。。」
侍女領命,點頭去做。
諸將聽聞此言,紛紛從座位上起身,向著朱靖垵下拜行禮道。
「末將謝殿下恩典!」
朱靖垵只是微微頷首道。
「無妨,諸位都是大明的肱骨之臣,這些都是應該的!」
「各自入座吧!」
等諸將都各自落座之後,朱靖垵才接著說道。
「揚州之戰獲勝,戰略主動權再次歸於我大明。」
「北伐之事,已然刻不容緩!」
「接下來我大明該向哪個方向動兵,大家都暢所欲言吧!」
說話間,朱靖垵命人取一份輿圖來,掛在了書房最中間。
輿圖上詳細標註著現在明軍於各地的駐軍數量,以及清軍的布防情況。
一個個戰略要地都被用紅漆塗明。
諸將觀察著輿圖,一個個都是面露若有所思的表情。
潘大柱最先站出來說道。
「殿下,我大明若要北伐,後勤供給乃重中之重。」
「是故,末將的意見是我大明可以沿著大運河北上,攻取淮安。」
現在的明軍差不多可以算是一支純火器部隊,對於這樣的一支軍隊而言,軍隊作戰最重要的就是糧草後勤的供給。
明軍若要北伐,沿著運河北上,利用運河來轉運糧草輜重,確實是最便捷的一條路徑!
潘大柱話音落下,朱靖垵微微頷首。
然後目光繼續在大堂內掃視一圈,開口詢問道。
「諸將還有別的意見嗎?」
何桂見此,開口說道。
「啟稟殿下,根據我軍哨騎回報,清虜主力在揚州之戰後,已經撤向了鳳陽。」
「我軍若是直接沿著運河北上淮安,那江北將再次空虛,清軍或有可能再次自鳳陽南下,進攻江北。」
「此事不得不防啊!」
朱靖垵聞言,忍不住蹙眉思索了起來,他不得不承認,何桂所言是有道理的。
揚州之戰清軍雖然敗了,但這並不代表清軍徹底失去了一戰的能力。
清軍是在看到明軍援兵抵達,知道事不可為後,為了保存實力,主動撤出戰場的。
其雖然是在逃跑,但卻是安排了人手殿後,然後有序後退的。
並非是被明軍在正面戰場上擊垮,然後潰敗撤出戰場的。
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很明顯。 也正是因為如此,揚州之戰後,八旗新軍主力不損,索倫兵依舊能戰,外藩蒙古和綠營雖然損失慘重,但稍稍修整便可以繼續投入戰場。
一但明軍全師北上,導致江北空虛。
那豐升額確實有可能會再次南下威脅江北,意圖抄明軍後路。
很多時候,朱靖垵所需要考慮的並非是清軍會不會這樣做,而是清軍有沒有能力這樣做。
如果清軍有能力這樣做,那他就必須得提前防範才行。
而現在,清軍明顯是有再度南下的餘力的。
明軍諸將見此,也是開始議論紛紛了起來。
他們的意見大致分為了兩派,一派認為明軍現在應該沿著運河北上,進取淮南淮北。
另一派則認為明軍應當先攻取鳳陽,收復中都的同時,殲滅清軍的有生力量。
只要大明能在戰場上殲滅掉清軍的有生力量,那接下來的北伐還不是明軍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嗎?
面對底下人的爭吵,朱靖垵只是靜靜的聽著,心中思慮著得失,但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多少的變化。
漸漸的,大家也就都不再爭吵了,而是紛紛將目光看向了朱靖垵,等著朱靖垵拿主意。
朱靖垵見此,輕笑一聲道。
「諸將所言都是有道理的!」
「是故,孤的打算是,大軍主力向鳳陽進發,準備牽制鳳陽的清軍主力。」
「再派遣一支偏師沿運河北上,攻取淮安的同時,斷清軍糧道,準備和大軍主力圍殲撤往鳳陽的清軍主力。」
現在清軍大部分的兵力都已經匯聚在了鳳陽,淮安的城防是極為空虛的。
明軍只要派遣一支偏師,便足以輕取之。
但是,淮安之戰依舊是此戰的重點,而鳳陽那邊的戰局反而只是佯攻牽制,或者說是陪襯也可。
因為,淮安是運河樞紐,一但大明控制了淮安,便相當於是截斷了運河。
而現在鳳陽清軍所需的糧草,可是幾乎全靠運河從山東方向運來的。
尤其是在黃河決口之後,河南遭災失去了為大軍供糧的能力,鳳陽清軍所需的糧草,更是只能全靠運河從山東運輸了。
一但明軍攻取淮安,掐斷了運河,便相當於斷了清軍的糧道。
接下來,甚至是仗都不用打,明軍光靠圍城,也能把鳳陽城內的清軍都給餓死。
諸將聞言,對視一眼,紛紛抱拳應喏。
在朱靖垵沒有拿定主意之前,他們可以爭可以吵。
但既然現在朱靖垵已經拿定主意了,他們便沒人再敢質疑了。
這就是朱靖垵現在的威勢。
在朱靖垵的命令下達之後,明軍各部開始再次籌備起了北伐的事宜。
大量的軍械物資被從江南起運,向著江北運來。
長江江面上的渡船開始再度變得繁忙了起來。
……
京城!
養心殿!
乾隆上次摔完的擺件才剛剛補齊,這便又被摔了一次。
看著那滿地的瓷片,碎玉,眾人的臉上均是畏懼和心疼。
大清現在國庫都空的快能跑耗子了,可皇上竟還如此浪費……
李侍堯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乾隆的臉色,旋即便再次將頭給低了下去。
此時的乾隆是真的怒急了。
敗了!大清又他娘的敗了!
豐升額兵敗揚州,損兵折將近十萬人……
大清主力遭受到了一次重創,無奈退回了鳳陽。
乾隆不甘心,他是真的不甘心!
按理來說,明賊精銳在湖北,江北防務空虛,豐升額此次統兵南下,當是能夠大破明賊的,挽回大清國勢的,怎麼就又敗了呢?
難不成大清兵和明賊之兵的戰鬥力真的就差了這麼多嗎?
大清難道真的就要亡在他乾隆手上嗎?
乾隆在養心殿內好一通打砸,發泄了一下自己心中所積攢著的怒氣和不甘。
等發泄的差不多了,這才一屁股坐回到了床榻上,開口說道。
「揚州之戰我大清再次敗於明賊之手,豐升額率部退守鳳陽,其請罪的摺子和戰報也已經送入京城。」
「諸位卿家都說說吧,我大清該如何應對當前之局勢?」
在問這話的時候,乾隆的一張老臉上滿是落寞的表情。
現在的他是真的有些麻木了!
大清國勢到了如今的這一步,乾隆已經開始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回天無力了。
李侍堯,慶桂等人聞言,忍不住面面相覷。
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都是極為複雜,愁緒在眾人眉間不斷的匯聚。
就在這時候,李侍堯開口說道。
「啟奏皇上,奴才覺得中原戰局已經不可挽回,我大清或許可以將福康安大將軍從朝鮮調回,任命其負責京城防務。」
「準備在京師城外,同明賊一決勝負!」
李侍堯現在已經對中原局勢不抱有幻想了,準備要直接和大明來一場首都保衛戰。
倒是慶桂聞言,開口說道。
「皇上,奴才覺得雖然中原戰局不可挽回,但退入鳳陽固守的朝廷大軍卻是決不能放棄。」
「朝廷或許應該下令鳳陽守軍向北突圍,回防山東和北直隸。」
豐升額所部雖然在揚州城下損失慘重,但其部兵馬里還有大幾萬八旗新軍呢,依舊能算是清廷現在的主力。
清廷自然不能坐視其被明軍給殲滅在鳳陽!
乾隆聞言,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梁國治見此,也是開口建議道。
「啟奏皇上,奴才覺得我大清現在或許可以恩准地方官員士紳自辦團練,借天下士紳百姓之力,用以抵擋明賊之攻勢。」
梁國治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允許底下開團練,以抵擋明軍的進攻。
至於說隱患?
讓官員士紳自開團練,隱患肯定是有的,這就是個潘多拉魔盒,開了就關不上了。
一但地方團練勢力壯大,那地方上的分裂勢力怕是就要抬頭。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清末時候,太平天國崛起,清廷為了平定太平天國之亂,選擇了向士紳放權,讓地方上組建團練平賊。
最後,太平天國確實是被平定了,但當慈禧向八國聯軍宣戰之後,但東南各省卻是來了個東南互保,壓根不搭理滿清朝廷的旨意,甚至是直接表態朝廷的命令是亂命。
只是,現在的大清眼瞅著是擋不住明軍的進攻,馬上就要亡國了。
卻也顧不得什麼隱患不隱患!
即使是有隱患,那也得大清能過得去眼前這坎兒才有機會去面對隱患。
正如飲鴆止渴,真要渴極了,哪怕明知道是毒酒,該喝照樣得喝。(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