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第256章 騎炮協同
第256章 騎炮協同
清軍就這樣追著明軍，來到了戰場西南方的一處空地上，進入了明軍提前設定的預設戰場。
炮兵團團長文超遠見此一幕，當機立斷的下令道。
「韃子騎兵已進入預設戰場，炮群開炮！」
「三輪急速射，放！」
伴隨著令旗揮舞，尖銳刺耳穿透性極強的銅哨聲響徹，明軍的炮手們點燃了引火繩子。
下一瞬間，戰場上響起了一陣如同雷鳴般的炮擊聲。
轟！轟轟！
明軍的重炮炮群瞄準進入預定戰場的清軍騎兵，開始了火力投送。
轟隆隆！轟隆隆！
硝煙瀰漫，重炮的炮身連帶著炮車一起猛然後挫，炮口噴吐著火星，一發發炮彈橫飛，徑直向著清軍騎兵射去。
明軍的裝填手們有條不紊的推著炮車複位，並著手清洗炮膛，然後給火炮重新裝填，並點火發火。
在無數人的注視之下，一發發炮彈裹挾著可怕的動能，劃破天際，徑直灌入了清軍的陣列之中。
炮彈翻滾旋轉間，將好好些個清軍士卒連人帶馬一起撕的粉碎。
空氣中血霧瀰漫，碎肉亂飛。
一發發炮彈接連砸了過來，砸入了清軍陣列之中，彈丸所過之處，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只是轉瞬間，清軍的騎兵陣列便被明軍的重炮給撕了個七零八碎。
一發炮彈擦著遲正的身體飛了過去，將他身邊的一名親兵給砸成了一灘碎肉。
鮮血噴洒的到處都是，腥臭的鮮血直接糊了遲正一臉。
遲正張了張嘴，口鼻間滿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他臉上的表情忍不住一陣發僵。
但還不等他做出決斷，只聽得一陣咻咻咻的破空聲。
好似惡魔低吟！
一發發火箭彈破空，好似流星劃破天幕，向著清軍落地。
一發發火箭彈落地，下一瞬間，爆炸聲隨即響起。
轟隆隆！轟隆隆！
大地上掀起一團團硝煙，煙塵瀰漫，火光騰起。
清軍的騎兵陣列上被火箭彈轟出了一個個大缺口。
瞬間，慘叫聲和哀嚎聲響成了一片。
咻咻的火箭彈破空聲，轟隆隆的重炮轟鳴也是未曾停過。
騎兵誘敵，炮群殺敵，明軍現在的騎炮協同用的也是頗有章法。
在明軍重炮轟擊，火箭彈洗地之後，遲正胯下的戰馬終於受驚了，開始不由自主的撂起了蹶子。
遲正拚命的控馬，可他胯下的戰馬卻是一個和塞思阿一樣的犟種，根本不聽命令。
只是不斷的撲騰著，彷彿和遲正這個主人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就在這時候，一發火箭彈拖曳著長長的尾焰，一頭栽落在了遲正眼前的地面上。
火箭彈的彈頭狠狠的插在鬆軟的泥土中，彈體尾部還在呲呲的冒著白煙。
見此一幕，遲正臉上原本急迫的表情，瞬間驚恐到扭曲。
他可是知道，這玩意是會爆炸的。
一但爆炸之後，方圓十幾米都得被炸成白地……
但還不等遲正安撫好胯下的戰馬，然後騎馬逃跑。
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火箭彈內部的引線燃盡，發生了爆炸。
氣浪夾雜著火光和破片兜頭撲來，遲正還來不及反應，連人帶馬便一起飛上了天。
等他再落地的時候，已經胳膊是胳膊，腿是腿了！
就挺突然的！
在遲正被火箭彈爆炸的氣浪掀翻的同時，他身邊的大纛旗也是隨即折斷。
清軍的騎兵們見此一幕，一個個都是驚慌到了極點。
「大旗折了，大旗折了啊！」
「遲軍門人呢？軍門他不會出事了吧？！完了！都完了！」
「敗了，快跑啊，大家快跑啊，大清敗了！」
「……」
遲正死了，大旗斷了，清軍騎兵徹底失去了指揮，士氣也是隨之崩潰。
旋即，便開始有清軍士卒丟掉手中的武器，拔馬就想要逃跑。
但就在這時候，明軍的炮擊聲忽然停下了，一陣陣轟隆隆的馬蹄聲響徹了戰場。
在炮擊停下之後，原本正在後撤的明軍忽然轉身，向著士氣崩潰的清軍騎兵，發起了騎兵衝鋒。
沒錯，這也是騎炮協同戰術的一部分！
在炮火摧垮敵人的戰鬥意志之後，騎兵再度入場，收尾擴大戰果。
「殺啊！」
「殺韃子，復大明！」
「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分田分地，光復大明！」
「兄弟們跟我上啊！」
「……」
潘大柱身先士卒的沖在第一線，帶隊向清軍發起了騎兵衝鋒。
明軍上下見主將如此勇猛，也是一個個士氣大振，揮舞著刀槍，大聲喊殺著向前衝去。
雙方交兵的瞬間，只是眨眼的功夫，便見清軍騎兵的陣列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明軍騎兵蜂擁灌入清軍騎兵陣內，穿插，包圍，衝鋒，不斷的擴大著戰果。
越來越多的清軍騎兵在崩潰之下，開始轉身逃跑！
隆隆的馬蹄聲連成一片，明軍縱馬疾奔，追逐著清軍的潰兵，擴大著戰果。
剛剛戰場上的局勢，還是明軍在跑，清軍在追。
但現如今，不過片刻的功夫，便是風水輪流轉。
輪到了清軍逃跑，明軍追擊。
只不過很可惜的是，明軍逃跑的時候是詐敗，是在誘敵深入，引誘清軍進入明軍設定的預定戰場。
而清軍逃跑的時候，卻是真敗！
兵敗如山倒的那種！
……
雙方的騎兵交鋒看似用了很長時間。
但由於騎兵的高機動性，其實用時很短。
雙方的騎兵交鋒都已經分出勝負，明軍都已經開始縱馬追擊，擴大戰果了，可正面戰場上，雙方的陣列之間卻是還相距著大幾百米。
還未正式交鋒！
劉明佑將目光從戰場上收回，頗為讚許的點頭說道。
「炮兵和騎兵配合的不錯，算是為我軍打出了一個開門紅！」
一旁的張虎也是哈哈大笑道。
「劉兄所言不錯。」
「既然騎兵和炮兵都已經打出一個開門紅了，那我們這邊也不能差了意思。」
劉明佑點頭說道。
「傳令給我軍的炮兵部隊，讓他們立即調整射擊諸元，對當面的清軍步兵陣列展開火力投送。」 「除此之外，各連隊都做好打排槍的準備，給那些該死的韃子一個厲害瞧瞧。」
劉明佑的軍令下達，很快文超遠那邊便給了回應。
明軍炮兵正在根據觀測氣球回報的數據調整射擊諸元，很快就可以繼續展開火力投送。
劉明佑聽聞此言，滿意的頷首。
與此同時，戰場上雙方的部隊都在進行著最後的陣型調整。
明軍那單薄的三排排隊槍斃陣列，和清軍那厚達數十排的傳統冷兵器陣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打眼望去，落入下風的好像是明軍，而非清軍一般。
終於，隨著時間流逝，明軍的火炮終於完成了開火前的一切準備工作。
令旗揮舞之後，明軍的火炮開始校射。
「距離五百米，方向125，第一次校射，放！」
轟！轟轟！
一陣零散的炮擊聲響起。
明軍的幾種不同口徑的火炮各有一個炮組點火射擊，進行校射。
眨眼間，大地上騰起了一團團硝煙。
幾發炮彈劃破天空，向著清軍的陣列射去。
一發炮彈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咚的一聲砸在地上，掀起了一團煙塵。
炮彈落地之後，動能不減，彈跳了起來，繼續翻滾旋轉著向前而去。
然後就這麼徑直灌入了清軍陣列之中，在清軍陣列中犁出一道道血肉溝壑。
幾發炮彈接連射來，大部分都取得了戰果，只有寥寥兩枚炮彈由於裝葯不足，是故未能取得命中清軍陣列取得戰果，便落在地上不動了。
觀測氣球上的明軍哨兵見此一幕，迅速將炮擊數據寫在一張紙條上，將紙條塞入一個皮囊內，然後將皮囊綁著繩子，從觀測氣球上投擲了下去。
底下負責接應的人將皮囊撿起，打開取出紙條，往炮陣的方向送去。
很快，明軍的炮群便得到了炮擊的具體效果。
當然了，由於這次是在野戰，熱氣球能看到的，望遠鏡差不多也都能看到。
觀測氣球所起到的作用，最多也就是讓炮群那邊多個數據源做參考而已。
作用類似於脫了褲子放屁！
聊勝於無。
當然了，這也和明軍沒有預料到清軍會出城和明軍野戰有關。
否則的話，明軍就不放熱氣球了！
因為，明軍此戰放飛熱氣球的本意，是打算通過熱氣球觀測，為明軍炮群向杭州城內展開炮擊提供導引的。
杭州城高池深，明軍若是想對城內的重要目標展開炮擊，那沒有高空導引很難完成。
可現在清軍卻是主動出城了，明軍直接用望遠鏡也能看清楚。
是故，熱氣球的作用也就沒那般明顯了！
但是，俗話說得好，來都來了，現在既然熱氣球已經放出去了，總不能因為清軍出城了，就再給他降下來吧？
只是，雖然對於明軍來說，熱氣球的作用被無限降低了，但對於對面的清軍來說，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年頭的人們都是很封建迷信的！
看著敵人頭頂上忽然出現了一顆大圓球飄著，清軍這邊在沒有搞清楚熱氣球的原理之前，難免會感到恐懼和害怕。
「娘咧，明賊那邊天上飄著的是個啥？」
「好大一個球啊，不會是天兵天將坐著那球下凡來幫著明賊打仗了吧？」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
清軍上下，一陣人心惶惶。
因為在這個時代的人們的印象中，能飛在天上的軍隊，也就只有天兵天將了。
就連塞思阿這個鐵頭娃在看到明軍頭頂飄著的熱氣球之後，都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明賊頭頂飄著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可有辦法把他給打下來？」
塞思阿開口詢問道。
但他身邊的眾人聞言，紛紛搖頭表示很難做到。
這個距離，這個高度，別說弓箭了，就連清軍的火炮都夠不著！
「大將軍，明賊有天兵天將助戰，此戰危急，不若我軍退守杭州城吧？」
浙江提督吳昌實開口提議道。
他對此次塞思阿要和明軍野戰的前景本來就不看好，如今在發現明軍的熱氣球之後，吳昌實就更不想和明賊野戰了。
塞思阿聞言，卻是眼睛一瞪，開口呵斥道。
「吳軍門你在胡說什麼？」
「若你再敢妖言惑眾，擾亂軍心，休怪本將軍斬了你！」
塞思阿雖然也對熱氣球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心裡沒底，但他犟種的本性展露無遺。
心裡就算是再怎麼害怕，嘴卻依舊是硬的！
吳昌實被這麼一呵斥，便不敢再說話了。
生怕塞思阿一上頭真把自己給斬了！
那樣的話，他死的可就太憋屈了。
……
與此同時，伴隨著明軍的炮擊越來越密集，清軍那原本就因為明軍的熱氣球升空而低落至極的士氣，肉眼可見的越發低落了起來。
幾輪炮擊下來，清軍的陣列上竟然被轟出了缺口。
按理來說，陣列上出現缺口，應該第一時間派兵填補才對。
但是，清軍卻是沒有！
他們非但沒有填補缺口，甚至還在爭先恐後的向後撤退。
而這時候，明軍的步兵陣列距離清軍，卻是差不多還有近二百米呢。
塞思阿見此一幕，惱怒於前線士兵的畏戰怯戰，開口傳令道。
「讓督戰隊頂上去，無令後退者皆斬，給本將軍照狠了殺。」
「儘快恢復我軍之陣列！」
塞思阿的命令下達，清軍的督戰隊開始上前去砍殺潰兵。
終於，在督戰隊砍殺了大量的潰兵之後，清軍那動搖的陣列終於穩下來了。
但與此同時，明軍也是推進到了清軍陣前百步。
明軍的基層軍官們開始最後一次下令整理隊列。
「所有人都有，整隊，準備射擊！」
刺耳的銅哨聲此起彼伏的響起，明軍士卒開始將火槍裝填完畢的火槍扛在肩上，並瞄準前方。
「第一輪齊射，放！」
令旗揮舞，下一瞬間爆豆般的火槍射擊聲響起。
啪！啪啪！啪啪啪！
密集的火槍射擊聲響成一片。
雙方交兵的前線瞬間騰起了一排整齊的煙幕。
彈丸在空氣中肆意的飛舞，下一瞬間，只見當面的清軍士卒齊刷刷的撲倒了一片。
死傷慘重！
清軍見此一幕，心下驚恐，隊列中的鳥槍手也是不顧自己手中的鳥槍射程夠不夠得著，便直接扣動了扳機，展開還擊。
但是，就在清軍這邊噼里啪啦的一陣亂響之後，明軍前排卻是只有寥寥數人中槍倒地。